狩猎时刻开始了。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是在中央街区,而且柏里曼没有刻意地回避,他是主动参加狩猎的。
在维伦里,不是猎人就是猎物,而这一次柏里曼选择了成为猎人参与猎杀。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站在毫无遮掩的道路中央,等待着一拥而上的疯子。那样和找死没有什么不同。
他藏在大路边的奢华宫殿后,这个位置可以很好的掩护自己。身边是两座怪物石雕,后方是一面十几米高的砖墙,他确信没有哪个疯子会从这么高的墙上跳下来。
他的前方则横卧着大路,路的对面是座教堂,朵拉就藏在里头,如果有人想要进去,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射杀。
渐渐的可以听到,疯子们叫喊声慢慢变大,还伴随着道道枪声,就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
他们疯狂的声音如同敲响了战鼓,柏里曼感到亢奋而颤栗起来。他不明白那么多的疯子从哪冒出来的,一晃神就发现他们从阴暗的角落冲了出来。
狩猎时刻中,你我皆是猎人和猎物。
他们没有同伴,没有盟友,只有大脑至上的信条,往往看到第一个人就开始了厮杀。
最热闹的当属大路上了。
空旷的大路是最容易暴露的,只要有一个人站在大路上就会被发现——看!这里有块新鲜的大脑!发现他的人就立刻扑了过去,一个接着一个,很快这条大路就变得拥挤起来。
鲜红的血总会让人兴奋起来,在他们刀枪相向中,血流得满地都是,那些残肢断臂,头颅内脏,多得像地上的石子。
其余地方尽管没有那么热闹,例如房顶上、角落里、宅邸院子里……也都看到不少他们厮杀的情形。
就连柏里曼也开始了他的猎杀。
一位疯子抱着一颗脑袋,脖子上挂着一条血淋淋肠子满载而归的路上,遭到了柏里曼从暗处发射的冷枪,头上被子弹崩开。
一人提着刀刚冲向大路,想要凑热闹时,也遭到了暗处柏里曼的射击,子弹打穿了他的肚皮,他倒在了地上,被一旁的疯子用斧头劈断了脖子。
柏里曼就藏在这,路过的疯子们就没少挨他的冷枪,他嘴里默数着击杀数:“3个……4个……5个。”
尽管他藏得很好,但疯子那么多,枪声又不小,还是有些人发现了他。
一人发现了暗处的柏里曼,他从房顶上跳下来,可他没衡量过高度,落地时摔断了腿,就摔在柏里曼身边。
“6个。”柏里曼对着他的头来了一枪。
一人听到枪声而来,他提着遂发步枪来到柏里曼的位置,但没有看到他。
“7个。”
他身后响起柏里曼的声音,刚回过头,就感到眼前一晃,随即他看到的是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原来他的脑袋被柏里曼用弯刀削了下来。
他不止是来送人头的,还是来送枪的。他身上的遂发步枪成为了柏里曼的战利品。
遂发步枪柏里曼虽然没有用过,但使用方法和他那把遂发手枪是一样的,他换上步枪,“啪”一枪把对面房顶上的一人给击落。
无论是威力、射程、还是精准度,步枪都要在手枪之上。柏里曼不知道有没有把房顶上的人打死,但他从几十米高的楼台上摔了下来,基本可以算在死亡名单上。
“8个。”
经过一次次的射击,柏里曼的枪法愈来愈好,原本二十米外的目标他都不一定能够打中,现在三十米内,一枪爆头。
渐渐地柏里曼从狩猎中找到了杀戮的快感,不过他很好的把握住尺度,他的双眼并不是嗜血般的癫狂,而是冷酷无情。
在他的眼中,疯子的身体里装的并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而是一个个腐败的灵魂。
从他刚来到维伦不忍心杀人,到现在杀人不眨眼,这转变的过程只用两个狩猎时刻。
他想起朵拉曾对他说的一句话:如果杀几个人还不能适应,那就杀十个。
是的,目前柏里曼已经适应了维伦的环境。
能够发现柏里曼的人,的确有不少,但试图跑来杀他的没有一个能够成功,毕竟他们是一个一个的跑来送命。
如果疯子们学会团体合作,十个人,不,五个人一同冲向柏里曼,恐怕他就要弃枪而逃了。
我想,脑疫不仅让他们对大脑产生无法戒除的瘾,甚至还蚕食了他们的智商,把他们变成个低能儿。柏里曼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打破了柏里曼对他们固有的看法。
也不知谁大喊了一声:“猎人来了!”
所有人都停止了厮杀,就连正跪在地上啃着脑子的疯子也都停了下来。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停止了疯狂,柏里曼十分好奇。
他把步枪背起来,手枪插回腰间,咬着弯刀刀柄沿着柱子爬上了宫殿的三角顶。
这时他发现,一贯漠不关己的朵拉此时也来了兴趣。
她出现在道路对面教堂的二楼阳台,正坐在栏杆上,捧着烟斗吞云吐雾,并对柏里曼点点头。
柏里曼把目光移到下方道路上,一道人影从阴暗中走来,他走在路中央,把疯子们吓得一步步往后退。
猎人的步伐很稳,厚重的高帮皮鞋踏在坚硬的石板路上发出“哚哚”声响,平常吵闹的疯子们都鸦雀无声,只剩下他回响的脚步声。
当他走到昏暗的路灯下时,柏里曼才看清他的模样。
一件修身的黑色过膝风衣沾满了血,一条深色长裤,裤腿埋在高帮皮鞋里。
柏里曼有点惊讶,因为猎人穿得和他一模一样。
他朝着朵拉投去幽怨的目光,似乎在说——嘿!看你给我选的衣服,这下撞衫了吧!
但朵拉只是把烟嘴从她粉嫩的小嘴里拔了出来,对着柏里曼吐了个烟圈,作为给他的回应。
那人还戴着一顶帽子——高雅的棕色三角帽,也和柏里曼头上的戴着的一样。
但不一样的是,他蒙上了黑色面罩,鼻梁以下完全看不到。
不过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没有看着任何一位疯子,而是笔直地望着前方,似乎疯子们不配出现在他眼里。
他单手撑着一根漆黑的手杖,稳健地行走着,长度正好到他的腰间,但柏里曼完全没看出来他有任何腿脚不利索的现象。
周边的疯子就像空气一样,完全视而不见,他就这么闲庭信步地走在道路中央,悠闲得仿佛走在自家后花园似的。
接下来,疯子们首次进行了团队合作,他们似乎签订了停战条约,变成盟友,一起把猎人给团团包围,堵住了他的去路。
不管猎人有多厉害,但被十多二十名敌人给包围,恐怕也难以存活下来。
看!我就说过不能站到路中央,谁还敢不信?柏里曼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位倒霉蛋,不过他却不希望对方死在这里,他缓缓挪到屋檐边,只要一开战,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下去帮忙。
但猎人并没有感到很棘手,只见他摇摇头,似乎很苦恼。但从他的眼中,柏里曼看到更多的是无奈。
疯子们握着刀的手有些颤抖,暂时还没有一个敢上,他们等待一个先行者来给予他们勇气。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但就有一个疯子不信,提着刀叫嚷嚷地冲向猎人。
他在柏里曼的枪口下跑到猎人身前,但柏里曼并没有开枪,是因为想看看猎人的能耐。
这名疯子朝着猎人一刀砍了下来,但猎人不紧不慢地一个侧步,让疯子这一刀砍到了空气上。
猎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把漆黑的手杖往倒过来顶端朝上。
那疯子正好撞在了手杖尖锐的顶端,被手杖刺穿了喉咙,鲜血随着手杖滑落。
疯子喉咙已经刺穿,他叫不出来,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
猎人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这是你自己撞上去的,可不能怪我。
也许是“同伴”的死激怒了疯子,他们怪叫着,提着刀朝着猎人一拥而上!
柏里曼也从屋顶跳下,想要把猎人救出来。
但柏里曼不知道,他多此一举了。
猎人把手杖从对方喉咙里拔了出来,反握着,轻轻一甩。
那手杖竟然在甩动的瞬间变形了,除开把手,其余的部分,分开成一节一节如同铁索的锋利铁刃,此时它不再是一根手杖,而是一条长鞭!
仅仅一甩,长鞭锋利的刀刃轻易割开前方几名疯子的喉咙,了结他们的性命。
但疯子们不怕死般的前赴后继,但都没摸到猎人的衣角都已经倒下了,越来越多的疯子接踵而至,他就像块磁铁,把所有的疯子都吸引了过来。
猎人的鞭子挥舞得更快了,快得只能看到虚影,如果你看过电风扇的扇叶快速转动而形成一面圆盘时,就会明白他的鞭子有多快了。
只不过,鞭影形成的不是圆盘,而是一个半径为三米的保护罩!
在这个保护罩内,仿佛是一台鲜血榨汁机,疯子们正遭受每秒七八下的割伤,四处飞溅的鲜血化成了血雨,倾盆而下。
不仅如此,他在挥舞长鞭的同时,脚下还不断移动着,躲避疯子的攻击,还有子弹的射击。
他脚下的动作很轻柔,时快时慢。他就像个皇家舞者,在血雨中跳起了典雅的华尔兹,美丽且致命。
如果有女性在场的话肯定看得两眼发光,并且像见到偶像一样雀跃起来——太帅了!
不过作为男性的柏里曼,并没什么欣赏美的眼光,猎人的舞步反而让他想起了一首歌“似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站在光滑的地上摩擦!”
猎人把所有的疯子都引了过去,看来并不需要柏里曼的帮助,他干脆就坐在路灯下抽起了烟。
片刻之后……
柏里曼看到一条鞭影从上方劈来,他连忙抬起弯刀格挡!
“叮!”
锋利的铁鞭把弯刀一圈一圈地缠绕,还好没有伤到柏里曼。
“你也得了脑疫吗?”柏里曼眯起眼睛,看着鞭子的主人——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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