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李斯羽率领众人来到居庸关外,但并无进关的打算,毕竟携带数千兵士的她,一但提前露面,难免让十方之军队防备与忌惮,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虽说以李家军之精良强悍,遇上同等数量的敌军可轻易抹杀,但面对十数倍的敌军,也只能用智取,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李斯羽遣来一个百夫长,将手中写好的信件交与他,并吩咐道:“你即可启程,务必在十方包围圈中,将这封信件送至居庸关内交与李显李副将。”百夫长郑重的从李斯羽手中接过信件,骑马飞奔而去。
李斯羽看了看漆黑的夜空,一轮明月高悬,而周围的点点明星在寂寥里明明灭灭,默然间,仿佛是葬生在南疆的父亲与那亡人以及来到这片土地的李家军。只是如今,他们都只能在天上,映照着还在活着的众人。
沉默了片刻,李斯羽开口向身旁的副将说道:“你且吩咐众人就地扎营,莫要露出一点光亮,子时再行整备,另有事务安排。”副将微微抱拳,转身退了下去。
而此刻的皇庭,明皇坐在后廷的台阶,身旁的明后斜靠在他的肩上,而他们的身体都覆盖在一张玄色的披风之下,明皇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开口向身旁的青翡感叹道:“要是这朝堂时刻都像这夜空一样静谧,那该有多好,可是这简单的愿景,何尝不是这皇朝最复杂的呢?”
身旁的青翡开口说道:“静谧的夜空固然美好,但万物自有运行之道,看似不变的背后其实不知做了多少次改变,比如你我,比如那人,都不再是当初了,毕竟,这天上只能容许一轮明月高悬,这天上也只能有一轮明月,而这洒向大地的光辉,可以是星光,也可能只是黑暗,但只要月光依旧明亮,终有那么一刻,从乌云的遮蔽之中,所有的残缺,都会变得圆满。”
明皇闻言,更加搂紧了怀中的人儿,说道:“这么多年,为了我们的愿景,为了这太明的愿景,真是苦了你了。”而此刻明皇怀中的人儿,没有开口说话,反倒是明皇再一次开口说道:“要是在寻常人家,你我的孩子想必也如同当年你我在南疆一样的年岁了吧!只是如今十数年过去,你我都还不能享受安稳,是我欠你太多。”
青翡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仍旧是娴静而又温柔。而曾经这个杀伐果断的女战神,谁知道在明皇后廷,她是这般模样,所有温柔只为伴君皇,而在朝堂上事事皆把控得当、步步为营的明皇谁又知道他的忧虑,所有愁肠只与身旁。
也许只有放下全身疲态的时候,两人才会互诉衷肠。
也许是抛开所有包袱,揽佳人入怀,靠君皇肩上,看着月光,对着天上的明星,才觉得这世界也可以轻松过活。
而再忆起当年南疆,他还是那流连于勾栏瓦舍的少年王,只因街道上远远瞧见她的英姿飒爽,威震十方授封将,从此发愤抒情,只为再睹她的模样。
犹记当年南疆,她还是那二八年华的商丘女郎,只因家仇誓破十方,虽为女也着戎装,敌军中自由来去,一人一枪拼杀出赫赫威名,而一年中便屡次大捷,授位军将,从此朝堂新添女将,再无女儿身不如男儿郎,再无男儿身才能破十方。
而她初见他时模样,少年王化军中小将,领十数兵卒,来去九江运送军粮,而他再见她时模样,少年郎已为参将,陪她征战十方。从此相携手,她成就战神威名,他依旧还是那邢、商二州的王,而那勾栏瓦舍同他再无半分关联,只因佳人常伴身旁。
皇庭的夜空依旧深邃无限,在明皇怀中的青翡于此刻开口说道:“九江的水终究是流向南疆的,皇上与我其实早是一体,怎么能谈亏欠与不亏欠。如果非要说亏欠,也应该是臣妾才是,而这么些年,后廷也只有我与明妃,而皇上予我姐妹之恩宠,旁人不知怎么羡慕。”
明皇开口道:“唉,你叫我怎忍心说你呢?当年你已经为我牺牲那么多,而如今我更是不能让你,因生育之事耽搁半分,这朝堂亏欠你太多了。”青翡安慰明皇说道:“皇上不必忧虑太多,毕竟我们三人也已经有了幻儿,等朝堂局势平静下来,我与妹妹定同你生个十个八个。”明皇闻言也沉默了,只是忆起当年的事,还是有几分愧疚。
还记得那年,南疆初定,而他与她在日常相处早已生情愫,所谓落花有意流水亦有情,天做媒来地为聘,所以当她与他的婚讯被告知的时候,当时的邢州不知有多少,少女儿郎心间上的玫瑰色的梦破碎,可能如同十方败退时满地的断肢残臂吧!
还记得那日的邢王府,宾客满座,皇宫中也下御令恭贺,已是青年的邢王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敬酒,好不意气风发,人生快意,只是新房里的人儿既欣喜而又焦急等待,而在她的一旁,是一个样貌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女郎,只是眉间比她少上几分英气,但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未等到新郎归来,于是两人便喝了些酒,而青微自是不胜酒力,没几杯便是醉倒了,想着邢王一时也不会回来,便让青微先睡上一会儿,而青翡也继续喝了几杯,随后带些微微的醉意与疲惫,拥着青微睡了过去。
而数个时辰后,邢王已是醉醺醺的迈入新房,等辨清了方向,意识昏昏沉沉的推开了房门,看着床上已经熟睡的人儿,也踉踉跄跄的脱了衣物,上了床,只是他不知道,床上躺着的……
贪婪的情欲伴随酒精的刺激再也控制不住,片刻后一袭被褥下两具玉体横陈,相互缠绕,所谓春宵一刻清风暖,女儿心事无人知。
直至第二日,三人从睡梦中醒来,青微的一声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平静,当她与他皆睁开眼,他不知怎样面对她与她,而她亦不知怎样劝说她。
只是后来,她们都嫁予了他,风雨同行,不离不弃。
而他后来对她们许下:“这一生,关于我的爱,至少一人,至多两人。”十数年过去,事实证明,面前的这个男人从来没有食言,他果真将他所有的爱都给予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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