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天际露出鱼肚白,光线很柔和,天边出现一道霞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红色的锦缎。
天色越来越亮,太阳冉冉升起,笑吟吟俯视着大地。
皮牙子村村委会前的小广场。
人头攒动,各族村民排着整齐的矩形阵列,等候升国旗。
在朝霞的映衬下,广场镶上一道金边。
今天是建党一百周年纪念日。
村支书杰克山拜主持升国旗仪式。
庄严嘹亮的国歌声中,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各村村民、男女老少都一脸的虔诚凝视着冉冉升起的红旗。
升国旗仪式举办完,村委会和驻村工作组又给评选出来的优秀农民党员、老党员、村干部党员发放了纪念品,是良言公司提供的电磁炉。
淼淼随着人流朝村委会大院走去。
身后的老韩喊住了他,“傅书记,你舅子哥在路边等你呢。”
淼淼顺着老韩手指的方向扭头望去。
身穿短袖衬衫的荣燚站在路边吸着烟。
淼淼大步迎上前,“大哥,今天咋来这么早?”
荣燚将烟头扔进路边的垃圾箱里,“淼淼,霜儿来宁南县了,三支一扶来的,这丫头越来越任性了,瞒着二伯他们偷偷报名,这不,昨天来宁南县后,嚷嚷着要到最艰苦的皮牙子乡卫生院工作。我刚把她送到卫生院,以后,你得挤出时间照顾她。我今晚的飞机回上海,荣森那里工作忙的焦头烂额的。”
淼淼一听,宽慰着略显烦躁的荣燚,“大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霜儿的,看你犯愁的,有啥烦心事?”
“还不是你嫂子呗,最近她在MEI国读博士时的同学来上海了,整天不回家,点点见不到妈妈,每天在电话里跟我闹。”荣燚心烦意乱。
他没好意思告诉淼淼,上官梁心的那位同学曾在当年狂热地追求过她。
一向将上官梁心当成心尖肉的荣燚,这是打翻了醋罐子。
开完晨会,淼淼跟杰克山拜请了会假,驱车朝皮牙子乡卫生院驶去。
“三支一扶”是应届毕业大学生到农村从事支农、支教、支医和扶贫工作。
虽然脱贫攻坚工作已于2020年圆满结束,可是国家对扶贫的相关政策并没有中断,依旧延续原来的“四不摘”政策,就是脱贫不摘政策、不摘帮扶、不摘责任、不摘监管。
看着一年未见的霜儿,淼淼心潮起伏,去年那个任性骄纵的女孩子不见了。
荣霜儿变得娴静许多,她一看见面容消瘦憔悴的淼淼,眼圈红了,“姐夫,你这样作践自己,等姐姐回来,嫌弃你又老又丑,小心她不要你了。”
淼淼心里一暖,笑了,“宿舍安顿好没?”
荣霜儿点点头,指着两栋高楼说道:“收拾好了,姐夫,乡卫生院的条件不错嘛?!我还以为乡卫生院是简陋的土房子呢,没想到建设的一点都不赖。”
“那是,这些年,国家加大了投资力度,你说的那种土坯屋早就消失了,能在高山草原看见土坯屋都很罕见。”淼淼笑着解释,“走,上我的车,邀请你去我们村看看,顺便看看小多多。”
荣霜儿一看见粉雕玉琢的小多多,兴奋不已。
从此,只要她一有时间就把淼淼的越野车霸占上,在宁西市的荣昌家、宁南县援疆办荣森的宿舍、皮牙子乡卫生院、皮牙子村四地来回穿梭。
荣昌见荣霜儿开着淼淼的车,淼淼就无车可开。
他就把自己的那辆红旗越野车让给荣霜儿。
荣霜儿是“三支一扶”的大学生,工作任务倒也不重。
尤其是同年毕业的馨儿跟霜儿在淼淼召集的一次聚会认识后,俩个同龄女孩简直一见如故,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馨儿成了自小性子孤僻的荣霜儿生命中的第一个好友兼闺蜜。
荣霜儿跟馨儿俩人形影不离,她在新疆的日子过得相当惬意自在。
韩文见馨儿被荣霜儿霸占着不放,在淼淼面前不住诉苦。
良言公司的生态农家乐和300亩地星空帐篷基地已开业,国内外游客络绎不绝。
于是,以各种名目前来皮牙子乡调研、采风等各种团队蜂拥至来。
这天,一个来自内地的“乡村振兴工作研究组”的团队来皮牙子乡调研。
他们跟乡蒋领导提出,要求七个村的乡村振兴工作组驻村组组长参会。
正跟老韩、刘俪忙着指挥康拜英给村民收割春麦的淼淼,所有的心思都关注在春麦的产量上,哪有心思参加调研会。
可是木乡长的电话不断的催促着,百忙之中的淼淼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儿驱车赶往皮牙子乡政府。
将车停在乡政府大院内的停车场。
只见一楼入口处的门楣上安装的那个点子屏幕上,循环滚动着黄色的大字。
“防范新型电信诈骗、治安防范、安全生产、食品安全、环境卫生整洁……”等宣传标语。
明眼人一看就是为了应付上级部门过度留痕检查想出来的妙计,将最近多种检查的关键词语打在一条横幅上。
虽然要转变工作作风,可是面对上级多头检查时“重痕不重绩、留迹不留心”的现状,乡村基层不得不想办法应付。
就如即将参加的这个调研会。
一个民间组织打着“乡村振兴研究”的旗号来皮牙子乡调研,淼淼觉得心里很烦。
参加这种无用又不切实际的调研,还不如到田间地头帮老百姓采摘扎手的红花呢。
等他拿着笔记本和笔朝三楼会议室走去,在走廊就听到一个中年男子口若悬河的声音,“你们还是胆子小了,我前年就看过关于宁西地区宁西县一位种植树上干杏的老板,300亩地树上干杏,每年净挣200多万元,多么可观的收入呀,你们皮牙子乡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不发展树上干杏产业呢?这说明什么,你们思想太陈旧,不懂得利用现有的资源,真是暴殄天物呀!……”
乡蒋领导跟参会的所有当地干部都知道眼前这位高谈阔论的所谓学者就是一位“只知在纸张上做文章,不知农村辛苦”的纸上谈兵者。
碍于面子,每个人都低着头任凭学者口若悬河,不愿搭理他。
这位沉浸在自己口才的学者见当地干部各个都低头不语,以为自己说出了当地干部的痛处,更加放肆狂言道:“你们这些同志呀,为什么宁南发展相比内地城市发展滞后,我看关键就是你们这批庸政懒政的思想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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