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的第六感知告诉他,馄饨店的老板和穿着精致西服的矮胖‘绅士’之间有着某种关联,也许他早就被盯上了。
而撞上他的矮胖‘绅士”正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撞上他的人。
他在随处逛街的时候,早就把周围的环境和地形了如指掌,假如遇到突发情况,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神秘
消失踪影。
他闪身进了一个料理店,穿过大厅来到料理店环境优雅的后花园。
一条五米宽的小河蜿蜒流过,五米宽的距离,他不需要借助任何东西,就能闪身飞跃过去。
跳到小河的对面,这里是另外一条商业街。
一辆白色的MINI轿车刚好经过,后挡风玻璃没有关严,车上唯一的人是东张西望注视前方路况的女司机。
他手中捻着钻地鼠神不知鬼不觉放进他背包侧袋里的定位器,轻指一弹,定位器落入白色MINI轿车的后座。
MINI轿车带着定位器离开,也暂时引开义元集团的人。
他相信,很快义元集团就会查出他们被戏耍,而后以不再隐秘的方式,而是地毯式的捜查拦截他。
他在之前就了解过,整个锦江市都有义元集团势力分布。
所以,他没有乘坐出租车,而是以奔跑的方式,避过密集的人群,直奔机场。
蝰蛇从未有过这般狼狈,心里有一丝惶恐,像是巨网拉起时无处可逃的鱼儿。
他不怕死,更像是怕输掉这场猎杀与被猎杀的游戏。
来之前,他信心百倍,把所谓的即将成为东方最大地下势力而破坏世界地下势力均衡局势的魁首猎杀。来之后,秘密调查之后,他的信心一点点磨灭。
他知道,在自己扣动扳机的一刹那,暴露自己之后,自己将面临这样的结局。
他心里还有一丝侥幸,躲过机场外潜伏的义元集团的人,登上飞机,十个小时之后,他便可以回到西
欧。
去心爱的女孩墓碑前,送上一束鲜花。
告诉她,自己经历一场从未有过的失败,过程精心动魄,但很荣幸自豪。
然而,等他到达机场,站在隐秘处观察机场周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多么的幼稚。
义元集团压根没有打算跟他做猫捉老鼠的游戏,晚上十点钟的机场本来行人稀疏,此时却犹如白昼时送行的人闹。
他知道,依依不舍拥抱包别的年轻人情侣,拉着行李箱站着四处张望,像是等待友人送行的靓丽女孩,
靠在灯杆上抽烟的出租车司机...
这些都是义元集团的人,就在等他的出现。
蝰蛇悄然退后,自己逃离的唯一通道张开这么大一个口袋,就等他的出现。
海运?游轮?
他摇摇头。
偷一台车,先离开这座繁华之下却凶险万分的城市?
他摇摇头,他能逃离的路口,恐怕早已被义元集团给堵上了吧。
躲在这个城市,等风平浪静些再脱身?
天空一闪一闪,伴随着飞机飞起的声音,他看了看表,22:22。
这是他要乘坐离开的飞机,飞机的声音越来越小,黑暗苍穹中的亮点越来越弱,他紧张的心渐渐平静下
来。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飞机票,上面是‘布鲁斯’的假名字,把机票单手揉成一团,顺手丢进草坪边的垃圾桶里。
他松了口气,自嘲笑了下,他想起自己是一个杀手,一个西欧神秘组织里从未失手过的杀手。
他心里的傲气一点点攀升,她知道自己这么懦弱,会不会不开心?
蝰蛇走出暗影,走在街道上。
他背着双肩包,右肩上挎着装有重型狙击枪的吉他箱,他本想把这把狙击枪留在机场,告诉义元集团他已经离开,当做是对义元集团的嘲讽。
没想到,他只能背着对义元集团的嘲讽,游荡在无处可逃的锦江市。
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经远离了机场,朝着市中心走去。
他脑海中的地图中有一个剧院,脚下的路再转两个红绿灯,就可以到达。
那里属于市郊,博物馆、图书管、体育中心都在这附近。
白天这里的人很多,晚上的时候,车流少,行人稀疏,路灯昏黄。
走到锦江市剧院的门口,像一个孤独的流浪者沿着台阶往上,轻松避开守门的保安和工作人员,进入剧院里。
舞台在圆形剧院的中心,沿着台阶往下,轻微的声音都能听到空旷的回响。
突然,舞台的中央亮起了一束光,照在舞台中央的钢琴上。
像洁白圆柱的光芒把钢琴笼罩,钢琴更显得孤独。
数不清的座位像一个个墓碑,每个墓碑上都坐着心中女孩的影像。
她在甜美的笑着,等着他去给自己谈一首美妙的音乐。
蝰蛇上了舞台,走到中央,把吉他箱靠在长椅上,解下背包也放在长椅上。
吉他箱同长椅触碰发出的响声把寂静打破,白色的光柱仿佛微微颤动。
他坐在钢琴前,伸出适合弹奏美妙音乐的细长手指,摁下琴键。
他侧头看向观众席,反复看到无数张对他笑着的脸,他点头回应。
缓缓转过脸,低头看着钢琴键,微微眯上眼,双手十指在琴键上跳动,一首《肖邦的忧伤》,在空旷的剧场回荡。
他微闭着眼,仰着头,沉醉在自己的演奏中。
一首曲完,他右手的中指离开琴键,悠长的琴声如潮汐般渐渐退去。
他睁开眼,侧头看向钢琴旁抱着左胳膊,右手剔牙的矮胖‘绅士’。
他不知道矮胖‘绅士’怎么追踪到自己的,似乎这些都不再重要。
钻地鼠哼笑,问道:“钢琴弹的不赖,当杀手前做什么的?”
他背后站着一个女孩,翻译钻地鼠的话。
听钻地鼠的口气,仿佛他是一个钢琴大师,在指点一个有钢琴天赋却弹错几个音符的学生。
蝰蛇扬起右嘴角,用西欧语言说道:“音乐学院的学生。你懂钢琴?”
钻地鼠背后的女孩流利翻译给钻地鼠。
钻地鼠用食指挖了挖鼻孔,叹气道:“唉!我曾经也是音乐学院的教授,要不是生活所迫,谁他娘愿意弄的自己一身才华不是?”
蝰蛇看向着他挖鼻孔的粗短手指,笑着摇摇头。
钻地鼠瞪大眼睛,探头问道:“What?不信?”
蝰蛇绅士般摇头。
钻地鼠一摆手,站起来,老子让你听听什么叫《肖邦的忧伤》。
蝰蛇站起身,钻地鼠坐下,挺直腰板,双手十指张开刚要落在琴键上,抬头问蝰蛇道:“要是我弹的比你好,怎样?”
蝰蛇摇摇头,他不信不修边幅的‘绅士’会弹奏钢琴,摇了摇头。
钻地鼠挑起眉,点头说道:“行!就让你听听劳资的忧伤。钢琴都能弹错一个音调,还敢来锦江市杀人?”
钻地鼠的手指虽然粗短,但丝毫不影响他弹奏出令人乍舌的音乐。
一首《肖邦的忧伤》,蝰蛇的弹奏如潮汐起伏,婉转悠长。
而钻地鼠的奏乐,犹如一头黑熊,站在海边的礁石上,迎着狂风骤雨,任由巨浪拍打,像天空发出不羁的呐喊。
蝰蛇乍舌,看向动作夸张,闭着眼,仰着头,陶醉于自己的弹奏中,放肆不羁的敲击琴键的钻地鼠。义元集团的高手还有这样的音乐奇才?
果真是有趣,他再次对义元集团刮目相看。
弹奏尾声,钻地鼠啪的一巴掌拍在琴键上,像是狠狠一巴掌拍在一个一个娘们光洁的大屁股上,放肆而又热爱。
钻地鼠缓缓抬起摁在琴键上的手,琴声渐渐退去。
钻地鼠站起身,抖了抖西服,说道:“比你那呻吟的忧伤怎样?”
蝰蛇看向台下,第一排翘着二郎腿,拖着下巴认真听音乐的赵云逸似乎还沉浸在入海浪轰鸣的音乐中。
赵云逸没有回应蝰蛇投来的视线,心里啧啧称叹,这灰肥老鼠兄弟真是人不可貌相。
蝰蛇侧头看向舞台的昏暗的一角,一身洁白西服,双手插口袋,恣意潇洒不羁的锦江四少之一,龙少卿。
蝰蛇转头另一侧,外形酷似金刚,浓密的胡须下露出一排森然的牙齿,大胡子双手自然垂落,似乎已经认为自己无处可逃。
蝰蛇回应钻地鼠说道:“要不要比试下枪法?”
钻地鼠问道:“输了怎么说?”
蝰蛇道:“任由你们。”
蝰蛇问道:“要是我贏了呢?”
钻地鼠奸笑道:“你不可能贏。”
钻地鼠伸手向龙少卿,说道:“枪这玩意儿我不在行,我们家龙少曾经是地下拳王,同样是枪王。”蝰蛇看向龙少卿,敢不敢一比?
龙少卿走上前,还没几个人敢找自己比枪,问道:“怎么个比法?”
坐在台下的赵云逸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这是钻地鼠从蝰蛇身上摸出来的。
赵云逸晃了晃手中的金币,说道:“看谁的子弹先击中这枚金币。”
蝰蛇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下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金币没盗走,出现在赵云逸手中。
龙少卿看向蝰蛇。
蝰蛇点头。
赵云逸一弹大拇指,金币蹭的一声,朝着自己的正上方旋转飞起。
蝰蛇和龙少卿同时往自己身上摸,以眼看不见的速度伸臂,砰的一声,两声枪声合为一体。
金币同时被两颗子弹击中,朝远处飞去。
赵云逸扬起头,看清两颗子弹同时击中。
他公平判决道:“你们两个都贏了。”
蝰蛇把手中枪指向赵云逸,赵云逸无动于衷。
龙少卿把手中的白鹰指向蝰蛇,他敢保证蝰蛇一枪击不中赵云逸,他就一枪灭了蝰蛇。
蝰蛇手中的枪的弹匣坠落,他伸手接着,双手摊开表示自己没有杀赵云逸的意思。
他就是想看看,在这么近的距离被枪指着,赵云逸是不是还是那么淡定。
蝰蛇道:“我输了,龙先生故意放慢一拍。”
赵云逸双手拍下扶手,站起身,走上舞台,压下龙少卿指着蝰蛇的枪,对蝰蛇道:“既然龙少贏了,那条件可以任由我提喽?”
蝰蛇点头。
赵云逸道:“我想邀请你加入义元集团。义元集团的人已经接触你很久了,只是没想到你就是西欧神秘雇佣兵组织派来的人。你很喜欢这里,不是吗?”
蝰蛇摇头,说道:“我是很喜欢这里,但我更属于西欧神秘雇佣兵组织。”
赵云逸道:“义元集团有天可以把西欧雇佣兵组织收了,加入义元集团只是迟早的事。”
蝰蛇摇头,说道:“你不了解西欧神秘雇佣兵组织。”
钻地鼠笑道:“都像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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