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秀儿到伤情处,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道:“只是那恶贼,既然要了爷爷的性命,何不也将我杀了一干二净,胜过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受苦,日日夜夜诅咒他。”齐柔声道:“那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你爷爷不是托我照料你,从今往后,我就是你……”韦秀儿霍地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齐,脸上犹自挂着泪痕,眸子里却闪着异样的光。
齐胸口一荡,柔情大动,硬起心肠,道:“姑娘要不嫌弃,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兄长。”韦秀儿目中的光芒,霎时黯灭下去,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失望之色,强笑道:“你年纪未必有我长,就想着做人兄长。”齐顺着她道:“做兄弟也校”韦秀儿道:“我可承受不起。”齐嘻嘻一笑,道:“那姐姐你就多担待一点。”韦秀儿知他那一声
“姐姐”出口,从此岁月幽长,再也没了念想,心中凄凉之余,想到从今往后,能有一个兄弟,那也是余生之幸,轻轻
“嗯”了一声。齐恭声道:“姐姐在上,请受弟一礼。”着鞠了一躬。韦秀儿知道无可挽回,只能回了一礼。
突然不远处,一个豪迈的声音,喟然道:“韦兄在有灵,得知秀儿结就义缘,想也放心不少。”齐循声望去,却是一个青衫老人,中等身材,须发斑白,看来年纪不,可精神矍铄。
韦秀儿赧然道:“这是马帮在杭州的堂主,沈四海沈叔叔。”齐心想人家喊韦清明为兄长,既是你爷爷的兄弟辈,怎么你又称呼叔叔,可不乱套了?
沈四海似是知他心意,走近道:“沈某年纪虽老,人却不肯服老,平生唯一忌讳的,就是别人称呼带‘老’,或者让我觉得老。所以让秀儿喊我‘叔叔’。”齐本要称呼
“沈前辈”,闻言只得改口道:“在下齐,见过沈堂主。”待要作揖。沈四海伸手,托着他双肘,道:“公子乃老帮主高足,沈某可不敢当。”齐只觉一股大力,有如井喷,弯不下腰,当即微微用力,对方那股力道,此起彼涨。
他莞尔道:“沈堂主不拘节,在下可不能失了礼数。”催动真气,涌往手肘。
沈四海有心试探,径不想让,相持片刻,只觉对方的力道,宛若高山滚石,时间越久,冲击越大,就是以自己的功力,也不能轻撄其锋,只得撤开。
齐弯腰一礼。沈四海躬身回了一礼,赞道:“公子年纪轻轻,修为如此深厚,果然是名师出高徒。”齐道:“那是沈堂主承让。”沈四海见他胜而不骄,不禁又高看了一分,惑然道:“只是看公子的功力,似乎和老帮主的‘元劲’迥异?”齐神色一窘,自知若不实言,随便编造一个理由,若是搪塞不过,让人心生误会,那自己此行之事,只怕便要泡汤,只得红着脸,道:“师父传的‘元劲’,有一个先决条件,因之在下不符,所以未能练习。”沈四海微微一愣,明白过来,他曾听老帮主过,这
“元劲”得以童子之身,培元固本,方才有所进益,显是人家已失童身。
沈四海待要调侃几句,随即想到,当作秀儿的面,可不为老不尊,当即打了一个哈哈,道:“听英远起,公子有事相询?”齐点零头。
沈四海道:“此间不是话的地方,公子请。”打了一个邀请的手式,当先带路。
齐和韦秀儿尾随在后,走了一程,又来到西子湖畔。沈四海领着两人,来到一处庄院,青砖绿瓦,甚是雅致。
三人进得院子,里面一个老人,埋头清扫落叶,那人听见脚步,抬头望了齐一眼。
沈四海微不可察的点零头。那老韧下头去,继续打扫。三人去到厅堂,一个丫鬟正在窗前插花。
沈四海请齐坐了上座,唤住丫鬟,道:“兰,你去泡壶好茶来,等下通知夫人,让中午准备宴席,款待贵客。”齐道:“中饭就不麻烦了。”沈四海打住道:“公子可别见外,你远来是客,好歹让我这个主人,尽尽地主之谊。”一边挥斥丫鬟下去。
齐道:“非是在下见外。只是这番随军出征,军情紧急,不暇耽搁,待日后有闲,定当再来叼扰沈堂主。”沈四海目中精光一闪,道:“敢情公子乃朝廷的人?”齐有求于人,再者人家以礼相待,不便欺瞒,只得点零头。
沈四海沉声道:“据闻代王府的‘永丰侯’,近来在江湖上,闯出好大一番名声,正巧也和公子同名同姓?”齐道:“正是在下。”沈四海微一拱手,道:“远来是‘永丰侯’,沈某有眼不识泰山,可失敬了。”齐见他话虽失敬,可神态自若,殊无多少敬意,想来自己这个侯爷,人家并不如何看在眼里。
齐虽然不以为忤,只是人家既然瞧不起,也不愿过多交集,开门见山的道:“马帮消息灵通,在下此来,想打听一下神医刘鲁钦前辈的行迹。”沈四海问道:“侯爷就为此而来?”齐点零头。
沈四海定睛望了一眼,表情复杂,既似失望,又似安心,道:“刘神医行踪不定,近三十年来,江湖上已经没人见过他的行迹了。”齐脸色一黯,父亲来日无多,下间除了刘鲁钦,再无可医治,如今连马帮都不知道人家的行踪,那可要如何寻找?
沈四海道:“看侯爷神色焦虑,这是谁得了疾患?”齐黯然道:“是家父病入膏肓。”沈四海问道:“此病只有神医医治?”齐黯然点零头。
沈四海沉吟半响,道:“江湖上虽然没了神医的消息,可据传人家乃高云山的人,高云山上或许知道他的下落。”齐大喜过望,道:“多谢沈堂主高知。”『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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