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傅出关了,让我带了一件东西回来。”
尤早就注意到院子里放着一个大箱子,不是他们家的东西,原来是李聃让白子兮给他和阿凝带的土特产。
(Ps画外音李聃:土特产?你把这叫土特产?我收回好吧!我不送了!)
“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边吃边聊吧。”
这时阿凝端着刚做的菜从屋里出来,她一身的荆钗布裙与别的村姑没什么不同。
刚才见到阿凝的时候白子兮和姬夭夭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凝变了。
以前的她像是一柄随时都会出鞘的剑,可是现在却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丝的锋芒。
她变了,变得好像白子兮从未认识过她一样。
可白子兮也从未见她这么开心过,她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成为了真正的自己,白子兮真心为她感到开心。
小阿福哭着让阿凝把他从姬夭夭的魔爪手中解救出来,但是阿凝充耳不闻,几人有说有笑的把这些年分开发生的事互相讲给对方听。
“那个臭老头整天神神叨叨的,都魔怔了。”姬夭夭一副嫌恶的表情,李聃很早以前就开始经常闭关,有时大半年都见不到人。偶尔见到他也是愁眉紧锁,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前段日子李聃出了关,就把这个大箱子交给了白子兮让他务必亲手交到阿凝的手中。
李聃鼓励白子兮出去多多游历,他能教给他的已经足够多了,剩下的要他自己去领悟。
众人吃完饭后阿凝才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看看李聃究竟送了啥东西过来。
箱子里是数十卷竹简,竹简还很新,像是不久前才刚刚刻写好。
放在最外面的一卷上刻着武圣亲启四个字,阿凝打开一看,上面是李聃留给她的信息。
首先是告罪没能来参加阿凝的大喜之日,他那时正在闭关,出关之后心有所感发现已然错过。
尤把脑袋凑过来,发现尽是些他看不懂的陈国字,阿凝白了他一眼将竹简上的消息念与他听。
李聃已经彻底踏入了神劫,他这三年从白子兮那里学来了阿凝的武功,然后靠着自己的推演,达到了临圣之境。
李聃的话语中不乏得意与炫耀,像是献宝的小孩子。的确,他已经走到了他能走的最高处,想要再武道上再进一步就必须如同阿凝一样开辟出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来,但显然这点时间不够。
而李聃也只是借此打磨根基罢了,他对与人打架这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天赋。
“不像某人……”
阿凝念出这四个字,差点气的要直接飞去陈国,给李聃“培养”一下这方面的经验。
小阿福不知道为啥尤笑的那么开心,他今天听到许多奇怪的东西,让他的小脑袋瓜无法理解。
然后就是这一箱子竹简的事了,李聃将自己全部的修道之法写在了这箱子竹简中。
曰:《道德经》
《道德经》分上下两卷,上卷为道篇,讲得是何为道。下卷是德篇,讲得是如何成道。
阿凝突然感受到了手中竹简的分量,这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成道之法!
它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阿凝脚下的箱子里,即便是孩童也伸手可及。
小阿福从箱子里拿出一卷经文,也学着他娘阿凝像模像样的打开竹简拿在手中,竹简上龙飞凤舞的字他看不懂,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吸引着他,让他沉溺其中。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小阿福稚嫩的声音响起,然后他突然惊醒,他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小阿福把竹简扔进箱子里,去找尤要抱抱。
尤抱起小阿福,李聃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他要传道于天下,造福苍生。
李聃并不想将自己的著作交给陈王,因为陈王一定不会将这《道德经》流传下去。
所以李聃把它交给了阿凝,他相信阿凝能让更多的人看到这部《道德经》,为世人指路。
阿凝和尤都对李聃的无私心生敬意,圣人之道,虽然不争,但有所为。
整日丧头丧脑快成一滩烂泥的人,骨子里也藏着天大的抱负。
李聃有海纳百川的胸襟,所以不会藏私,用自己生平所学来造福苍生。
李聃要让千万万人都能求道,这与天下公道不谋而合。所以李聃放心把他一生的心血教给了阿凝,阿凝会像传播武道一样,将它流传世间。
末了,李聃写了一件事。他说自己曾和十绝斩妖孽于陈国,但似乎除恶未尽,他发现了一些异常,虽然李聃说自己可以处理但让阿凝多加留意,当初的妖邪可以威胁到圣人,让阿凝多加小心。
阿凝郑重的将箱子里的竹简放好,这可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她要在白都里在立一座大殿,将这部道德经刻在里面,让更多的人可以看到它。
但阿凝也有一丝担忧,李聃末尾的话不清不楚,不知是竹简篇幅不够还是别的原因,阿凝无法从上面获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有当面谈才能弄清发生什么事了。
尤心领神会,把小阿福放在地上:“你去跟哥哥姐姐玩,爹和娘离开一小会儿好吗?”
“啊!”小阿福吓哭了,他不要跟那个可怕的姐姐玩!
“不哭不哭,来,让姐姐稀罕稀罕你。”
姬夭夭也知道尤和阿凝有正事要办,她对那些事才不感兴趣呢,倒是没有跑掉的小阿福,哭的更大声了。
阿凝和尤眨眼便出现在了一处无人的后山,她和他都不想让小阿福知道二人会法术的事。
阿凝伸手往面前一挥,一道玄光镜就出现在二人面前。但是在玄光镜的另一头,却没有人回应。
道光不停的流转,但就是无法联系到李聃。
“也许是出事了。”尤皱着眉头,不然解释不了为何李聃没有回应他们。
“他在出关后发现陈国有异常,看来是真的。”竹简上留的消息可以看出李聃自己也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但短短几日似乎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那我们去走一趟吧。”阿凝打散了玄光镜,看来只有亲眼看到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生平,白生平。”
阿凝朝着一个方向喊了两声,没过多久白生平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你喊我干啥?不是不让我接近这座山吗?不是怕我吓到我侄子吗?”
白生平刚到就是劈头盖脸一堆问好,好像受了啥天大的委屈。两小口舒舒服服的过着小日子,他天天忙里忙外的盯着那些作恶的人。
结果呐,不用人家的时候让人家远远的,用的时候就狂喊白生平!
阿凝瞪了白生平一眼,白生平瞬间蔫了:“叫俺啥事儿啊?”
“倒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阿凝说道,这几年她不方便出面很多事都是白生平替她办的。
“咱俩谁跟谁啊,什么帮不帮的,你一句话的事儿……我敢不帮么?”
白生平越说声音越小,但刚好最后一句刚好能让阿凝听清。
尤无奈的拉着阿凝,不然指不定阿凝给白生平一拳。白生平也是的,又怂又喜欢惹她。
阿凝用肘顶了一下尤的胸口,都不是好东西!
不过阿凝也懒得计较了:“你帮我转告张丰年,让他带人在城中在竖起一座大殿,我想在大殿里刻些东西。”
“稍后我会把东西交给你,大殿修好了之前,你先帮我保管吧。”
“这种事你自己找他不就好了?拜你所赐,我现在可是人见人厌的阎罗,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尤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白生平变得有些话痨他和阿凝都有责任。
但这也是白生平的牺牲,他所承受的那些孤独,都只是希望人间变得更好。
他知道白生平平日里就待在阎罗殿中,陪伴他的只有一些他点化的鬼差,孤独的守着人间公道最后一道门。
“我和他要离开一下,不知道要多久。”阿凝罕见的解释了一下。
“这么急?”
白生平也很诧异,显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交给我吧,你们可要快去快回。”白生平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虽然他想象不出什么可以威胁到现在的阿凝还有尤。
三人出现在了山谷中的庭院里,小阿福看到悟得严严实实的白生平,莫名有些害怕。
“我侄子长这么大了!快让叔叔看看。”
白生平裹着一身黑袍,脸上还特意戴了一个光秃秃的面具,像是一个无脸人。
但即便是这样,小阿福也一直在往后面躲,看着白生平要靠近他转身就躲到了姬夭夭的身后。
长得丑的怪大叔和欺负人的漂亮姐姐之间,显然小阿福明白了什么叫做必要的时候就要做出沉痛的选择。
“这娃子,跟他爹一个德行。”白生平悻悻的作罢,尤无辜躺枪。
阿凝把小阿福拉到跟前:“爹和娘要出去一下,你去叔公家住两天好不好呀。”
“你们要去哪里啊?这里有奇怪的人,阿福害怕。”
小阿福扑到阿凝的怀里,像是找到了避风港。
“没事的,他们都是爹和娘的朋友,不用害怕的。”阿凝轻轻拍着小阿福的后背:“爹娘不在身边你要乖哦。”
“嗯。”
小阿福是个听话的孩子,一番准备后,就跟着白子兮等人下山了。
他看着身后的阿凝和尤,笑着再见,却不知,这竟是最后的别离。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模糊的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但那时早已物是人非。
“我们走吧,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阿凝和尤相视一笑,化作两道虹光,前往了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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