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minal

    
    “啊，好闲啊”
    那是个很普通的傍晚而已，快要下班的时候，王蛇突然这么说
    ……也不算突然，这种好闲啊好无聊啊的话她经常说的
    当然，忙死了，麻烦死了这种话也是常用语，反正怎么样都不会合她心意的
    “那下班之后去吃顿夜宵怎么样？”
    搭理她的人自然是巫寻，无论是重复了多少次的话题，巫寻都会回应王蛇
    每次都还认真到不行，那些词就没重复过一次，毫不敷衍
    “我去吃？”
    “还会是谁呢？”
    “你呢？”
    “我陪你啊”
    “夜宵啊……没什么兴趣”
    问了几个问题，结果还是拒绝了，这就是王蛇，但面对这样的王蛇，巫寻还是会想尽办法给她找乐子
    “那听故事吗？”
    “什么啊，这次是把我当小孩子糊弄吗，真有你的风格啊”
    “槐树鬼的故事”
    “行吧，那你说来听听”
    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王蛇不太走心地回应了巫寻
    “咳咳，那么开始了，这个故事是……”
    然而，巫寻连故事开头第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就被一声开门声打断了
    “我！回！来！了！”
    来者正是江浩，他兴奋着撞开了门，一字一顿地这么大叫着
    “吵！死！了！门坏了你赔钱，出个差回来有那么兴奋吗”
    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顺带使劲敲了一下桌子，发出了比门被撞还响的声音
    “欢迎回来，王蛇……桌子坏了你也要赔钱的”
    桌子对面的巫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唉……”
    然后江浩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王蛇自然是要说他两句的
    “兴奋完了就叹气，怎么，哪里来的精神分裂啊？”
    “话说的好过分啊？没有啊，刚刚因为回来了兴奋，现在因为回来了叹气啊！”
    “那跟精神分裂有什么区别吗？”
    “有啊！可大了！我回来不就要回家了吗，回家我和父母住一起啊！”
    一边解释着，江浩一边暴躁了锤了一下身后的门
    “……那个，这门，还挺贵的”
    警局不大，但有也不少其他人，可惜，其他人都对这俩人的行为见怪不怪了，只有巫寻一个人在努力挽救这两个人破坏公物的行为
    “你见你父母有什么值得叹气的”
    “不是、我正好出差前，手机一个没注意给我妈拿到了，然后她打开看里面了，我不太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了啊！”
    但是王蛇和江浩完全无视了巫寻，她只能尴尬地笑两声，然后也把注意力从这两人转到工作上
    “是吗？你妈看你手机怎么了，话说这么大年纪了还被父母查手机，你怎么回事”
    “我手机里面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是……唉……”
    “真是精彩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不过，为什么会看到？你开屏密码呢”
    “那种东西太复杂了我记不住就没有弄……等等一把年纪是什么，我好歹也才开始工作啊”
    听到江浩的回答，王蛇一脸震惊了她三百年的样子，不过，这个回答谁听了都会惊到吧
    “……啥？密码会忘了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从震惊中缓过来，王蛇挤出这么一句话出来
    而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的巫寻又开始了她的发言
    “诶？试试用自己的生日当密码？那个不会忘了吧”
    “啊……那个倒是不会忘，只是……”
    江浩欲言又止，而王蛇干脆地把他那句话补全了
    “他父母啊，那生日肯定知道啊”
    “也是……唉”
    不过巫寻倒是没什么震惊的样子，反而是真心实意地为江浩感到悲伤
    “那用我的”
    在众人短暂的沉默后，王蛇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哈？什么？”
    “用我的生日啊，这个你父母就猜不到了吧”
    “为什么是你的？我宁愿去用巫寻的啊！”
    如同条件反射一般，江浩答到
    “既然问题是记不住的话，那果然还是要用个可以记住的密码呢”
    突然听到了自己名字的巫寻抬起头，沉默一小会儿后，对江浩这么说，但江浩还没有接下句，王蛇倒是抢先开口了
    “我会监督你每个生日给我买礼物的，这样就记得住了吧？”
    “哈？为什么？好恐怖啊你不要过来，认真的吗，你？”
    不断地摇着头，江浩甚至退回了两步表示抗拒，但是撞到了门
    “没事的，这样就不会忘了吧，毕竟不记得就会死”
    用一副平常的表情，王蛇发表着死亡威胁
    “好恐怖啊这个世界！”
    与江浩的悲鸣相对的，是对面传来了巫寻的轻笑声
    “你们两个，关系真好啊”
    “为什么要把这种关系叫好？你也很恐怖啊”
    江浩继续抗拒着，不过巫寻并没有理睬他
    “说起来你们两个，是之前就认识了吧？”
    “嗯？啊，是这样没错，以前高中的时候，在电影院见过她”
    “高中？还记得啊，只见过一次？”
    “这个，因为身高特别高，所以印象特别深吧，她对我也是一样的，我对自己的身高也是有自信的！”
    王蛇想说些什么
    王蛇觉得自己想说些什么
    然后她从梦中醒来
    夕阳透过窗子涂在木质的课桌上，王蛇低头看到自己黑白相间的校服，袖口处已经染满墨水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好像是过去……不，是未来？
    虽然内容不记得了，但想起就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站起身，她看向空无一人的教室……并不，最前方的窗子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她认识那个人，不过同学嘛，本来就该认识，事到如今还不认识同学都是些什么人啊
    应该说她和那个人很熟，从小玩到大的关系
    “喂！喂！学霸？听得到吗学霸？”
    先是一声呼唤，但那人并没有转过头，王蛇连着叫了好几声，她才回头
    “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学霸吗？王蛇？”
    “不要在意细节嘛，喂，巫寻，这个点还在学校干什么”
    于是巫寻苦笑着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最后一节睡着了，放学铃都没能把你吵醒”
    “直接叫我起床啊”
    “打扰人睡觉多不好啊”
    “学霸你真是的”
    “都说了不是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