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娇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怀孕生子

    
    魏凌云接到沈玉邀请一叙的消息时,还有些觉得不真实。直到在小花园里瞧见了沈玉的身影,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本来以为这是有人故意诈我,见到你,我心里就踏实了。”魏凌云迎上前去,如是说道。
    “奴婢给魏医正送的信里,都是有特殊标记的,”沈玉轻声应道,抬起头来看向魏凌云道:“魏医正,奴婢今日找您,实是在计划之外,若不是有急事,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魏凌云闻言,脸上也没了笑意,有些担心地看向沈玉道:“出什么事儿了?”
    这个事情牵扯的细节太多,沈玉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再加上她并不想让魏凌云知道得太清楚,只好直奔主题道:“您只需要知道,这几日若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一定要提醒魏院正退避三舍。若是皇后娘娘请他去东宫看诊,便推脱不去。最好,就是告假在家中休息。”
    沈玉没头没脑地交代了这么些事情,让魏凌云如坠五里云雾之中,心里更是好奇得紧,“这,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还牵扯到我父亲了,还有东宫和皇后娘娘?”
    “奴婢也只是推断,所以不敢与魏医正直言。魏医正只需记得奴婢刚刚说的那些话,就好了。”沈玉瞧着他神色有些紧张,又多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这才转身离开。
    “阿玉!”魏凌云见她要走,连忙唤住了她,见她脚步有所停顿,这才又低声嘱咐道:“万事小心。”
    “嗯。”沈玉轻轻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东宫。
    沈玉刚进到宫门里,就被竹儿挡住了去路。
    “你刚才去哪儿了。”
    沈玉微微一笑,不见任何恼怒,“去杏林苑了。”
    竹儿面无表情地瞧着她,并没有打算让开,“不巧,刚才我也去了一趟杏林苑,却不见你。”
    “那一定是我们二人错开了,”沈玉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婉,理直气壮地不像是在说谎。
    她如此坦荡,反倒是让竹儿沉默了。半晌,她微微侧开了身子。
    “谢谢。”沈玉向她道了谢,刚从竹儿身边走过去,就感觉到有一阵凌厉的掌风袭向后背。
    沈玉下意识地一个利落转身,轻松躲过了竹儿的袭击,“竹儿,你这是做什么?怪吓人的。”
    竹儿没有搭腔,又是几记狠辣的出击,几个回合下来,都是她在攻,沈玉在躲。打到最后,竹儿也不免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为何不出招。”
    沈玉整了整衣袖,抬起眼来慢条斯理道:“我能躲得过去,都是侥幸而已。我不像你,一身俊俏功夫。我是空有逃命的本事。”
    “你……”竹儿被气得脸色铁青,又要提起攻过来。
    只见沈玉往后退了一步道:“这好歹是东宫,你莫非是想让太子和太子妃殿下都知晓你有一身俊俏功夫?”
    竹儿闻言,果然收了攻势,看向沈玉冷声道:“知道又何妨,太子一早就知道。”
    这个答案,倒是在沈玉的意料之外,“哦,那蒙在鼓里的,便只有太子妃了……只是,你若是要太子妃知道了这件事,你这算不算得上是办事不利呀。”
    沈玉三言两语说到了竹儿的痛处,竹儿眉头轻蹙,只觉得愈发不喜欢这个整天与人笑脸相迎的医女了。沈玉见她不说话,向着她微微欠了欠身道:“竹儿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在下先行告辞。”
    说着,她便转身向着孟一荻的房间走去。这一次,竹儿没有再去拦她。
    沈玉推开房门,就闻到了一股子药味。孟一荻正呆坐在窗边眺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玉轻轻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眼搁在桌子上的空碗,“娘娘,您想用点什么吗?您还没有用早膳的吧。”
    孟一荻轻轻摇了摇头,说话的时候就连语气也是轻飘飘的,“不用张罗了,我不饿。”
    竹儿不在的情况下,她总是喜欢抛弃掉那些尊称。沈玉听了孟一荻的回话,也没有气馁,上前一步又轻声道:“多少还是要吃些,早上起来光喝药,对身子不好。”
    孟一荻闻言,轻笑了一声,眸子里泛起了泪光,“这是最后一日了。这药已经喝满了五日,接下来便是静静等待时机了。”
    沈玉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劝。她与孟一荻都清楚,为了太子萧烁的安慰,孟一荻已经成为了摆放在棋盘上的一枚弃子。也亏得皇后能够想出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只是若是这件事情被人揭穿了,所有的事情大概都会被推到孟一荻的头上。
    沈玉看着孟一荻略显苍白的侧脸,她的皮肤白得有些透明,看上去柔弱,眼神之中却又带着一丝倔强,“娘娘……太子他,应该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有这般筹谋的。”
    “我知道。我只是不甘心,我竟然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我……”孟一荻抓紧了襦裙,声音颤抖地说着。到最后,也没有将自己心里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她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就这样吧。阿玉,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沈玉向其行了礼,带着那一个空碗走了出去。刚推开门,就见着竹儿站在了门外,意味不明地瞧着她,“竹儿,你还有事?”
    竹儿看了一眼门里,没有答她的话,而是向着屋里说道:“娘娘,皇后娘娘请您去吉昌宫一趟。”
    屋子里的人沉默了好一阵,半晌才道:“你先在外头候着,阿玉,你进来侍奉本宫更衣。”
    竹儿听了她的话,看了沈玉一眼,似乎是在思考孟一荻的这道命令是不是有别的意思。孟一荻坐在房间里听屋门外没有动静,又催了一遍,“阿玉,你在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是。”沈玉连忙应了一声,随手便将手里的空碗塞进了竹儿的手里。竹儿向后退了几步,刚想拦住她,可是沈玉却已经闪身进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娘娘,奴婢来了。”沈玉站在门口,示意孟一荻先不要说话。
    孟一荻见状,点了点头,“既然来了,便替本宫更衣,待会儿本宫要去给母后请安,莫误了时辰。”
    “是,”沈玉一边答应着,一边跟着孟一荻来到了屏风后。她一边给孟一荻更衣,一边低声问道:“娘娘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去做的吗。”
    孟一荻一把抓紧沈玉的手,她手心冰凉,肌肤接触的瞬间让沈玉打了个激灵。沈玉缓缓抬头瞧着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母后突然请我过去,怕是因为时机要到了。这几日,我不一定能再回来。若是……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帮我将口信送出去。”
    沈玉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掺和到这浑水里来。孟一荻见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得快哭出来,“阿玉,求你。你只管尽心去做便是,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的。我身边……我身边实在是没人能够信任了,我只有你可以托付。”
    “……娘娘想要传什么口信。”沈玉低头沉吟了一阵,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接了这桩棘手的差事。
    “好,谢谢,谢谢……”孟一荻见她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忍住了落泪的冲动,抓紧了她的手道:“若是……若是此事东窗事发,还请你告知我父亲,弃了我吧,保全孟家。”
    “娘娘,你……”沈玉一愣,没想到她竟然是要传这样的口信,“娘娘,您这是在说什么傻话。”
    “事已至此,总要未雨绸缪的。”孟一荻红着眼眶无奈地笑了笑,并将腰间佩戴的一枚玉佩郑重交给了沈玉,“你出去传话时带着这个,父亲看了自然就信你说的了。阿玉,做了这件事情以后,你便不要再回这里了。以母后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你。”
    “娘娘,您既然如此冰雪聪明,为何不多想想自己。”沈玉低头看着手中的那枚玉佩,只觉得像是一颗烫手山芋,“奴婢识得一位夫人,也如娘娘这般聪明过人。可是她却从来不会做出牺牲自己的事情,她还与奴婢说,不论何时,人都要学会自怜,自救。”
    孟一荻听了她的话,笑了笑道:“那真是位妙人……只可惜,我……”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不一会儿竹儿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娘娘,孔嬷嬷来了,在外头候着呢。”
    孟一荻看了沈玉一眼,紧紧抓了一下她的手,又放开了,“请嬷嬷稍等,本宫尚在更衣。”
    “是。”竹儿应道,此后,屋门外便再没了声响。
    孟一荻知道,既然孔嬷嬷都已经进到东宫里来了,她也再磨蹭不得了。她像是一个视死如归的死士,看着沈玉道:“伺候本宫更衣吧。”
    “是,娘娘。”沈玉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更加麻利了些。
    ……
    阿金百无聊赖地坐在家里,当阿珍匆忙跑进屋子里时,她几乎无聊得要睡了过去。
    “姑娘,出事了。”阿珍简短的一句话,并没有让阿金清醒一些。
    她慵懒地支着一只手撑着脑袋,回头瞟了阿珍一眼,“什么事情?看你神色如此慌张。”
    “萧铎作供指证萧烁的折子递上去了。就是今早上的事情。”阿珍说道。
    “哦,的确是一件大事,”阿金打了个呵欠,突然她想到了沈玉之前传出来的消息,一下便坐直了身体,“东宫那边有动静吗?”
    “不知道,”阿珍回答得很诚实,“事情发生得突然,奴婢猜,沈姑娘说不定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嗯……”阿金皱紧了眉头,只觉得左右为难。也不知道那天自己有意无意地提点宋文禹,他是理解了几分。
    阿珍见阿金不说话,好奇地问道:“姑娘,咱们现在是静观其变吗?”
    “不然,还能如何?”阿金苦恼地双手撑着下巴,“手伸得太长,会被人砍掉的。”
    阿珍听了阿金的话,莫明就想到了宋文禹那一张冷脸,不由得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
    正如孟一荻所预料的那样,朱良莘突然将她请到吉昌宫,果然是因为有事情发生。她在孔嬷嬷的与竹儿二人的“陪伴”之下来到东宫,刚一进门,就听到朱良莘道:“今日朝堂上出了什么事情,你可知道。”
    孟一荻摇了摇头,没有抬头与朱良莘对视。朱良莘秀气的美貌微微一皱,心里有些烦躁,却没有表现出来,“萧铎突然指证了阿烁,折子已经被萧湛呈到了圣人面前。”
    孟一荻闻言,身子轻轻一颤,依旧没有说话。这般镇定的样子,倒叫朱良莘高看了她几眼,“这几日你就住在吉昌宫里吧,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本宫会请御医来给你看看身子。”
    孟一荻嘴唇抖了抖,最后还是跪了下来向朱良莘行礼道:“但凭母后安排。”
    “嗯。”孟一荻的柔顺总算是让朱良莘的眉宇舒展了些。毕竟只要孟一荻愿意配合,让萧烁脱离眼下困境也不是什么难事。
    吩咐完这些事情之后,朱良莘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了一些,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孟一荻等人挥手道:“你们带太子妃殿下下去歇息吧,若是太子问起来,便说是本宫的意思。本宫想让太子妃多陪陪本宫。”
    “是,奴婢省得了。”孔嬷嬷与竹儿对着朱良莘行礼道,又紧紧跟在孟一荻身后退了出去。
    刚离开正殿,孔嬷嬷忽然问道:“娘娘,怎么不见您身边另一位婢女?”
    “嬷嬷是指的沈玉?”孟一荻回过头来看向笑吟吟的孔嬷嬷,强行按下心中的厌恶,“兹事体大,阿玉什么都不知道,将她带到这里来,反而横生枝节,本宫便找了个理由让她在东宫里守着了。怎么?嬷嬷想让她也过来?”
    孔嬷嬷笑眯眯地看着孟一荻,见她神色并未有异样,这才应道:“娘娘这么安排自有娘娘的道理。”
    “嬷嬷也这么认为,本宫就更放心了。”孟一荻回了这么一句恭维的话,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的时候,藏在袖中交握的手攥得更紧了一些。
    ……
    东宫,偏殿。
    红玉推了房门进来,对孟一菡行礼道:“娘娘,正殿那边儿的主子去了吉昌宫一上午都没回来。刚才奴婢去打听了一些,那位主子怕是这几日都要住在吉昌宫里了。”
    孟一菡正在刺绣的手一顿,神情倒还算是镇静自若,“怎么回事。”
    红玉摇了摇头,“不清楚。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据说是今天一大早,孔嬷嬷亲自过来接的。而且奇怪的是,那位主子还特地将沈玉留了下来,唯独没让她跟着去,却带走了竹儿。”
    “这恐怕不是她本人的意思,”孟一菡秀眉轻蹙,“说起来……殿下是不是也是今天一大早出去,现下都没回来。”
    红玉一愣,连忙答道:“是。而且也没见殿下传话回来,交代清楚是有什么事情。姑娘,咱们要不要再去吉昌宫那儿打听一下。”
    “不必了,”孟一菡摇了摇头,将手轻轻放在了自己尚算平坦的小腹上,“红玉,你这几日密切注意吉昌宫的动向便是。若是吉昌宫要去杏林苑请太医,咱们一定要赶在他们的前面,知道吗?”
    红玉心中疑惑,却不敢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嗯,你先下去吧。”说着,孟一菡又拿起了摆在手边的刺绣,仔仔细细绣了起来,那是一件娃娃身型的肚兜,肚兜中间麒麟的图案已经初具雏形。
    直到红玉离开,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孟一菡才又放下绣样,轻轻抚摸着小腹,温柔道:“儿啊,我母子二人的机会就快到了,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
    折子递上去之后的第二日,萧铎就被带出了大理寺,回到了庆王府。只是此时非彼时,一切已是物是人非。让他意外的是,洛腾带着禁卫军将他押解回府之后不久,萧逸便来了。
    萧铎看着这个登门拜访的大哥,有些意外,更觉得讽刺,“我本来以为,第一个上门来见我的人一定不会是你,没想到……”
    “四弟现下是这个案子的主审官,他不来自然是合情理的。至于另外一个人……五弟,事到如今,你对他还存有念想吗。”萧逸双手负在身后,站得笔直。反观坐在一旁的萧铎,看起来整个人要颓废得多。
    萧铎闻言,微微一笑,倒也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心在一抽一抽地疼。他仰着头瞧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是啊,我这是在希翼什么?都踏出这一步了,没得选了。”
    “……抱琴姑娘还好吗。”萧逸看着这样的他,忽然问道,明显是想要聊一些轻松的话题。
    “还好,刚才洛统领已经与我说过了。抱琴她被人救下之后,一直有人暗地里保护着她,还有大夫定期上门给她检查身体。猜得没错,这么好心的一定不是萧湛了,”说到这儿,萧铎抬起头来看着萧逸,邪魅一笑道:“可是我不会感激你的。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而今我也如你希望的那样做了。所以,我们俩扯平了。”
    萧逸听了萧铎挑衅的话,并没有反驳。这一次,他为了讨一个公道,确实是用了些手段。萧逸将嘴吧抿成了一条线,看着萧铎,“嗯,是扯平了。待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我会向父皇求情的。”
    “不必了,”萧铎笑了一下,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双手。因为常年那剑,那双手上已经长了些茧子,骨骼也看起来很是宽大。不像那些整日在皇宫内院养尊处优的皇子,手指修长,皮肤细腻得比得上妙龄女子,“大哥,你说这一次……我能比得过太子殿下吗。”
    萧逸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他,萧铎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从小到大,父皇都不正眼瞧我,后来母妃被赐毒酒,他就更不愿意正眼瞧我了……我本来以为,这是父皇性格使然,直到萧诺出生……”
    说到这儿,萧铎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身上的袍子,似是要将这柔软的布料碾碎一般,“后来,萧诺不知所踪。父皇不知怎么,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太子身上,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父皇并不是性子冷,他只是对我这个儿子爱不起来而已……独独对我。”
    “你应该清楚,父皇当初对萧烁宠爱有加。其中一个原因,是为了安抚朱家。这样的父爱,太过复杂,不稀罕也罢,”萧逸说起自己这个父亲的时候,面无表情,语气冷酷得像是在分析一个陌生人。西北多年的风沙,早就将他性子的棱角给打磨干净,也让他学会了冷静看待任何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骨肉至亲,“他眼下想要对朱氏做的事情,就好比当初他对元氏那般,如出一辙。”
    “大哥,事到如今,我倒不是还在意这些东西。我只是在想,若到了这种程度,他还是会选择太子,我这个皇子当得未免也太窝囊了,”萧铎咧嘴一笑,笑着笑着又觉得自嘲的事情做多了,怪没意思的,便又收起了这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不必胡思乱想这些,这几日圣人隐忍不发,你便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庆王府里。好生照顾自己,还有抱琴姑娘。”
    “我自然会的。毕竟,我可是为了他们才走出这一步的啊。”萧铎如是说着,慢慢站起身来,向萧逸行了个礼之后,才转身往内院走去。
    内院里,抱琴正坐在房间里惴惴不安地等着萧铎回来。她心里既担心,又觉得害怕。正在惶惶不知所措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抱琴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瑟缩了一下。抬头见是萧铎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身来,“王爷,您回来了。”
    对于萧铎的归来,她是欣喜的。因为太过激动,就连声音都在微微发颤。
    萧铎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他点了点头,却表情阴郁,让抱琴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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