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娇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下早已不太平

    
    大婚之前,按照锦北的习俗新婚夫妇双方是不能见面的。眼见着宋府上下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宋余氏在宋文渊成婚的前一天晚上,召集各个院里的主人一起吃个团圆饭,宋文禹与阿金自然也是要去的。
    大家在一方圆桌上坐下,宋余氏喜气洋洋的神情让先前餐桌之上多少有些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来来来,今儿个晚上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饭。明天是阿渊和晓梦的大喜之日,还指不定要怎么忙呢。”宋余氏笑得温婉,眸子里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藏也藏不住。
    阿金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宋余氏,忽然有些心疼宋文禹。她将手覆在宋文禹的手背上,宋文禹愣了一下,旋即明白妻子的心思,颇有些动容。
    二人在桌子底下的小动作并未叫旁人看了去,因为大家的关注点此时此刻都在宋文渊的身上。宋老夫人眼光毒辣,她一直没有说话,全是因为她早就看出来了宋文渊的心不在焉,却没有点破。
    不知怎的,宋文渊这么一副神态让她禁不住想起了宋文禹当初成亲时候的模样。这样的想法让她忍不住将目光又放到了宋文禹身上,可是而今的宋文禹身上,哪里还有半点失魂落魄的模样。桌上几人正在商讨宋文渊婚事的当儿,他这个做兄长的却只顾着与自己的妻子低声说话,二人凑得极近,任谁瞧见了都觉得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夫妻。
    这样的情景让宋老夫人心情有些复杂。既宽慰于自己这个长孙对于儿女清账拿得起放得下,同时却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怎么就对一个商贾之女上了心?
    在宋老夫人的认知里,孟一荻与沈默金根本就是云泥之别,没有可比性。
    “阿渊,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淮南郡的案子虽然已经告一段落,很多后续的事情还需要朝中肱骨去收尾。所以这一场家宴,宋家的一家之主宋格非也不在场。也正是因为如此,宋余氏才会在饭桌上直接这么和宋文渊说话,表达自己的不满,“母亲刚才在和你交代明日成亲的事情,你可听进去了几分?”
    “母亲息怒,孩儿有听进去的。”宋文渊回过神来,连忙向宋余氏讨饶。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藏起来,不想让旁人看出来,就怕被人发现,牵连无辜。可是一想到明日自己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而佳人还是自己的嫂子,他到底还是心痛了。
    从此,天涯陌路人,这样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哎,罢了。你回头可一定要好好看看母亲为你拟定的那份单子,明天的礼节繁杂,你身为鸿胪寺的官员,又是宋府的二公子,若是期间有纰漏,会惹人笑话的。”
    “孩儿知道了……”宋文渊垂下眼来,如是应道。
    宋老夫人见宋余氏教训了这么几句,宋文渊还是一副恹恹的模样,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先吃饭吧。孩子们都饿了。”
    “母亲说得是。”宋余氏如是说道,便让丫鬟们上了菜。
    等菜上齐之后,阿金扫了一眼,便明白了八九分。今日的菜色与往常的不一样,大多都是江南菜。看样子,宋余氏是想要大家品评一下这个新请的厨子的手艺的。
    阿金拿着公筷,将桌面上的每一道菜都夹了一些放在自己的小碟里品尝。等她吃过以后,宋余氏果然便开口问道:“阿金,你来给我品评一下,这些江南菜如何?”
    “不错。都很地道。”阿金微微笑道,她难得这么正经地客套。看在宋文禹眼里怪可爱的,阿金见他一脸戏谑地瞧着自己,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他手背上头的肉。
    这般孩子气的举动,惹得宋文禹更想要笑了。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阿金这么说,宋余氏的心放下了大半。本来这段对话到此为止,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偏偏就有人要挑出些是非来。
    “嫂子,你可能不知道吧?这江南菜的厨子可是母亲专门为晓梦招进府里来的。嫂子刚才若说着菜不地道,估摸着母亲就会要重新换一个了,”宋璃语气天真地说道,看向阿金的眼神却阴恻恻的,“哦,对了。明儿个的酒席,听说也都是以江南菜为主。嫂子您看,我母亲对我这新进门的嫂子是有多上心。”
    宋余氏被宋璃的一番话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正要斥责宋璃,却没想到阿金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婆母对新媳妇如此上心,原也是应当的。”
    她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讲,却也足够让宋余氏面上火辣辣的。她平日里扪心自问也算是一碗水端平,可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到底还是有一些厚此薄彼了。
    至少,宋文禹在娶妻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上心。宋老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只道:“快些用膳吧,这些好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回头你们又挑三拣四剩下不少,太过浪费。”
    “是。”老夫人这么一发话,众人都低了头,唯独宋璃仍旧意味不明地盯着阿金瞧。顶着这样的凌厉目光,任谁都会觉得犹如芒刺在背,可是阿金却完全不当一回事。
    毕竟宋璃对自己有敌意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晚膳用完以后,大家各自散去,宋老夫人独留下了宋璃与宋余氏。
    三人一路沉默来到宋老夫人独居的小院里坐下,老夫人没有开口,她们也不敢做声。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宋老夫人才缓缓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道:“今晚上找你们来,也是想我们娘仨好好说说话。眼瞅着明儿个阿渊就与庄家姑娘成婚了,我们璃儿的婚事,也应该有个说法了。”
    宋璃一愣,还未等宋余氏开口,就神情激动地站起来道:“祖母,孙女不嫁。”
    只不过,这一次宋老夫人并没有因为她的无礼而面露愠色。既然一早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宋余氏两母女谈这个事儿,那么宋璃的阁中反应也都在她预料之中了。
    “璃儿的婚事,你与格非是怎么商量的?”宋老夫人没有理睬宋璃,径直看着宋余氏问道。
    “婆母……格非他是觉得……璃儿还是孩子心性,我们也不急于……”
    宋余氏话才说到一半,就听得宋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道:“我原也是这么想的,便没有再逼迫你们的意思。可是现下看来,这也并非是良策。璃儿已经过了十八岁,转眼便要到双十年华了。放眼整个王都之中,到及笄之年的姑娘们几乎都已经订了姻缘。你们若是再不抓紧些,恐怕,璃儿是要嫁到王都之外去的。到时候,你就是真正舍不得,也没有半点办法。”
    宋璃一愣,很是震惊地看向宋老夫人和宋余氏,“祖母这是要将宋璃给发配了吗?”
    “怎么?嫁到王都之外便是发配了?这样不识抬举的话,便是在我们面前也是说不得的。传出去,怕是会让人以为我们宋家,就连那官至一品的巡抚大员都是看不上的。”宋老夫人斜睨了宋璃一眼,便不再去看她。
    倒是宋余氏听出了宋老夫人的弦外之音,心里咯噔一下,额头上也现出了些许冷汗,“婆母的意思是……现下是有在王都之外当差的孙婿人选?”
    “洛亭春这个人,你应该是听说了的。他是格非的得意门生,之前一直在淮南一带当个知州,我便也不提了。不过最近,他已经被提拔成为了淮州的巡抚。可以说是连跳三级,风光得很啊,”谈起这个后生,宋老夫人的脸色柔和了许多,可见她是十分看好这个年轻人的。
    宋余氏心里虽然觉得不妥,但又不好驳了老夫人的面子,便只好先应和道:“既然婆母提出来这么个人选,媳妇自然会与格非好好商量一番。”
    宋璃听到宋余氏这么回答,心情刚平静一些,却又听到宋老夫人道:“让你去和他商量,又得商量到什么时候?不如这样,索性便由老身去和格非说。”
    “这……媳妇知道了。”宋余氏垂下头,神色尴尬地回道。
    “看样子,祖母是铁了心要将璃儿给打发出去了……”宋璃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幽幽说道。
    “打发出去?若真是打发出去,老身又何必为你千挑万选?随便挑将一个人嫁过去便是。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也是被你母亲和哥哥给惯坏了!”宋老夫人冷声说道,一句话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宋余氏母女俩都带了进去。
    “祖母说我便是了,为何又要连累我的母亲。”宋璃站起身来,冷冷说道。宋余氏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扯她的袖子,却被她一把给甩开了,“宋璃先前无状胡闹,惹得外人议论纷纷,落得如此下场,宋璃无话可说。只是……只是母亲她是如何为这府中上下大小事务操劳,璃儿自小一直看在眼里,她对大哥更是视如己出,祖母怎么忍心苛责母亲呢?”
    “苛责?”宋老夫人看了宋余氏一眼,问道:“是我苛责了你吗?”
    宋余氏冷汗涔涔,她那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会逃过老夫人那一双毒辣的眼睛,“没有的事儿,璃儿莽撞,还请老夫人莫要生气。”
    “老身不生气。今儿个我也乏了,你们先回去吧。”宋老夫人挥了挥手,似乎并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一句。宋璃将此话听在耳朵里,只觉得阵阵发冷。
    看样子,自己要嫁给那个什么洛亭春,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宋璃死死咬着下嘴唇,就连嘴巴里什么时候蔓延着一股血腥味道都不自知。
    宋余氏抬头见到宋璃这副模样,心里慌得很,连忙就将宋璃死拽了出去。母女二人拉拉扯扯地出了老夫人的院落,宋余氏才放开了宋璃,“你又何必与你祖母硬碰硬。明儿个你二哥就要成亲了,现下宋家的三个孩子里,确实便只有你还没有谈婚论嫁。你祖母也是为了你好……”
    “她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宋家好,为了宋文渊好?”宋璃张口便道,洁白的牙齿上沾了血迹,看起来甚是诡异,“这分明就是为了堵住我的口。”
    “堵住你的口?为什么堵住你的口?”宋余氏眉头紧皱,心里一阵烦躁,“璃儿,母亲嘴皮子都磨破了,你便看在我的份上,莫要再胡闹了。”
    “我没有胡闹,”宋璃说到这儿,一把抓住宋余氏的肩膀。宋余氏吃痛,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开来,可是瞧着她癫狂的眼神,却如何都不敢动弹,“母亲,你可一定要信我。若是不将那沈氏赶出家门,咱们家一定永无宁日。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看到了,看到了她和二哥在花园子里幽会!不仅是我!就连小雀也瞧见了!小雀,你跟母亲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一直缩在主子身后想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小丫鬟没有想到宋璃会在这个时候把自己推出来,她吓了一跳,颤颤巍巍地走到宋余氏的面前,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见她扑通往地上一跪,有些语无伦次地求饶道:“姑娘您饶了我吧,这样的话,奴婢可不敢乱说啊。”
    “你,你这个不争气的孬货,”宋璃见她怕成这样,气得一脚将她踢到了地上,面目狰狞地瞧着小雀道:“就你这么个货色,留在我身边做什么,还不如让人牙子给发卖了,好让我眼前清净!”
    “够了!宋璃,你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当着我的面就敢打骂奴婢,口出粗鄙之言,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你,你……你真是,你真是气死我了。”宋余氏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廊柱缓缓坐了下来,看样子被气得不轻。
    跟着宋余氏伺候的李嬷嬷见状,连忙替她抚背顺气,瞧着越发偏激的宋璃,眼里也都是疼惜,“大姑娘,您就少说两句吧。夫人可是将您捧在了心尖上疼着的,您这样做,可是在剜她的心啊。”
    许是宋璃终于被李嬷嬷的话给说动了,又活着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一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的宋璃忽然回过神来,含泪扑到宋余氏面前单膝跪下道:“娘,您就信我这一次吧。璃儿没有说谎,那沈氏有古怪,是真真切切的啊。二哥被其所惑,也是千真万确的。二哥是我的亲哥哥,一母同胞,我又怎么会害他?我是想让他好的……”
    “你想让他好?”宋余氏低头瞧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宋璃,冷冷说道,眼里尽是失望,“你若真为了他好,会去和晓梦胡说八道?”
    说罢,宋余氏将宋璃猛地一推,任其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明日开始,你便好好待在你的听雨轩里,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里都不许去。”
    宋余氏突如其来的决定让宋璃一下愣住了。半晌,她才不可置信地看着宋余氏,一字一句地问道:“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您这是……这是又要将我软禁起来吗?”
    宋余氏咬着唇,心里一阵阵地发疼。可是一想到明日是宋文渊的大婚之日,不可有闪失,却还是狠下心肠来看着宋璃道:“你好好待在你的院落,下人们自然不会为难你。李嬷嬷,你现在就叫两个嬷嬷过来,将姑娘送回听雨轩。”
    李嬷嬷面露难色地来回看了看这两母女一眼,最后还是应下了宋余氏的话,提着裙子一阵小跑离开了。直到她将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带了过来,宋璃还一直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仰头瞧着自己的母亲。忽然,一串低沉阴森的笑声自她嘴里发出,让人不寒而栗。
    “我懂了,我懂了……母亲终究还是不信我,不,您不是不信我。只不过……宋文渊也好,宋文禹也好,包括您自己,都比我重要罢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李嬷嬷带来的婆子似乎也没有想到这次夫人要押解的人竟然是宋家的千金小姐,一时也愣住了。
    宋余氏皱着眉头看着失魂落魄的宋璃面露绝望之色,心中也在做着激烈的天人交战。最终,她还是背过身去,看着那无边的月色轻声吩咐道:“麻烦几位嬷嬷了,将姑娘送回听雨轩,好生照顾。”
    “是。”这几位婆子都是在宋府里当差多年的老人,自然明白竹子的事情不要多问的道理,只管低头做事儿。让她们松一口气的是,宋璃这次倒没有反抗,省了她们不少力气。也正因为如此,她们对宋璃的态度还是非常恭敬的,“姑娘,奴婢们送您回院子里。”
    “夫人,姑娘已经离开了。”李嬷嬷是宋余氏当初嫁进宋府为续弦的时候带过来的陪嫁丫鬟。若说这个府中还有谁最明白她,怕就是只有这个跟了她大半辈子的奴婢了。
    宋余氏闻言,缓缓转过身来,怔怔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走廊,又闭上了眼睛,“她一定会觉得我是如此不近人情吧。”
    李嬷嬷皱了下眉头,轻声宽道:“姑娘只是还没有长大,还是小孩子心性。夫人莫要往心里去。”
    宋余氏没有吭声,只是一直枯坐在廊边,没有离开。
    ……
    宋璃被扭送回听雨轩的消息一下就传到了阿金的耳朵里。此时,她正坐在梳妆镜前卸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眼珠子动了动,便转头看向坐在窗边看书的宋文禹。
    “与你说个事儿,”阿金提裙利落坐到宋文禹面前,见他还是捧着书本,索性便将书从他手里硬抽了出来,“是正经事儿。”
    “你说。”宋文禹看着阿金那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无奈地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就在刚才,婆母似乎下令让府里的婆子将宋璃扭送回听雨轩了,”阿金看着宋文禹,问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宋文禹摇了摇头,又要去拿手边的书,却被阿金一把按住了。宋文禹回头看了阿金一眼,见她很是张扬地对着自己扬了扬头,只好又把手收了回去,“之前祖母与我提过一件事,她想将璃儿许配给我父亲的一个门生。”
    “哦,那然后呢。”阿金很了解宋文禹,当他叙述一件事情的时候,语气越是平缓,便说明越是有重要的话在后头等着。
    “那个门生,品性各个方面倒也不错。但是我觉得,祖母之所以选他,倒不是看那些,而是因为……他是阿腾的堂弟。”
    “什么?”阿金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老夫人的真实用意,于是她咋舌道:“你祖母果真……见解独到。”
    阿金一边说着一边比出了自己的大拇指。宋文禹没好气地将她的手一把握住,用劲捏了捏道:“那也是你祖母。”
    阿金撇了撇嘴,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她又看向宋文禹道:“得与你坦白一件事儿。我总觉得,宋璃早晚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索性便与你说了吧。”
    “什么事情。”阿金的语气让宋文禹眉间一跳,总觉得身前是有万丈深渊等着他跳。
    阿金见他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有些想笑,“你别这么紧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那天晚上我与你置气,便一个人去花园子里逛了。未曾想,碰到了文渊。”
    宋文禹脸上表情如常,心里却闷闷得不舒服。半晌,他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僵硬地回道:“我知道了。”
    “我与二弟说了一两句客套话便回来了。明儿个就是二弟的大婚之日,若是有人想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那……”阿金话说了一半,宋文禹便明白了。
    “放心吧,母亲是不会让任何人搅了二弟的婚事的,包括宋璃。”说完这句话,他便又将书本拿了起来。
    “你这么说,我心里越是不安了。感觉到时候婆母会迁怒于我。”阿金一手支着下巴有甚是苦恼地喃喃自语道。
    “不会,”宋文禹抬起头了看了她一眼,“她不敢。最多给你点脸色看。”
    “好吧。”阿金耸了耸肩,知道此事无解,也不再纠结。她正站起身来准备回去继续卸妆,却被宋文禹一把拉住了。阿金转过头,看见宋文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还有事儿?”
    “你不生我气了?”哪知宋文禹忽然微微一笑,如是问道。
    阿金闻言一怔,脸上带着些羞赧,她作势要挣开宋文禹的手,却并未真的抽离,“谁说的,肯定还是生气的。”
    宋文禹听着她软糯的声音,心里不免有些好笑。知道她是嘴硬,却没有当面拆穿她,只道:“我认真想过了,你生我气也是应当的。我不该……不该那么妄加猜测你的义父,那毕竟是你很重要的亲人。”
    “你知道就好,”阿金轻哼了一声,旋即来到宋文禹身边坐下,依偎在他的怀中,“我知道现下谣言四起,分明是有人要搅浑这一滩水,好浑水摸鱼……这天下,怕是要不太平了。”
    宋文禹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说道:“这天下,早就已经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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