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阴鸷的目光从江庸鹤的视线收回,低声冷笑,她一手合上桌面刚刚翻开的孤本。
一举一动都好似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看来父亲与镇南王府相谈甚欢。”江止收拾好桌面后,抬眸目光冷淡,嘲讽:“怎么,父亲是打算让三姐姐以正妻的身份嫁给萧深,女儿为妾?”
江庸鹤皱起浓眉,那少女眼中的冷淡和记忆中那个女人的冷淡一模一样,有一瞬间,江庸鹤的瞳孔中闪过一缕畏惧与厌恶。
“你以为你还有别的路走?你生是江家女,就该为江家,为我的野心沦为棋子!”
江止半磕眼眸,隐去瞳眸中的情绪,然而衣袖中的双手紧握。
“我不管今日蓁儿是如何的与萧深滚在了一起,但终究是因为你,你必须要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哗啦!
江庸鹤凌厉落下之时只见那素衣少女双手一挥,案几上的所有书籍洒落在地!
“代价?!”江止眼中寒意深深,仿佛一头快要张开獠牙的猛兽:“什么代价?江蓁就是沈氏的代价!”
“父亲,我劝你见好就收、是沈氏招惹我再先,如若今日沈氏得逞,你就不是牺牲一个江蓁能平息的!”
江止的目光明明灭灭,那浑身散发出的煞气硬生生的让江庸鹤怔楞住!
上辈子的江止才会有所期盼眼前这个男人把她当做女儿。
然而,一再的谦让只会让这个男人的野心只增不减!
“放肆!”江庸鹤指着浑身煞气的江止:“小畜生!有你这样与你老子说话的!?”
江止看了一眼江庸鹤,眼中的厌恶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她说:“父亲,既然大家都撕破脸了,你就最好护着沈氏,最好不要再来招惹我,不然,真不知道我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江庸鹤听着少女带着威胁的话语,高声怒呵:“你瞧瞧你祖父把你养成了什么样子!目无尊长,满眼算计!江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此刻的江庸鹤有一丝的无奈,这个女儿没有任何的软肋,如若他逼得太急,只会像这次一般,适得其反。
江庸鹤本以为让江止的丫头知晓要嫁的是镇南王府的二公子,便会有所动心。
毕竟,镇南王府是这凤阳城许多氏族想高攀都攀附不上的。
而且萧深又生的风流倜傥,镇南王妃与萧深前来江家相看那次,江庸鹤本以为江止会心生情愫。
当然,江止那段时间给他的感觉就是江止很欢喜镇南王府。
原来都是错觉,是给她和沈氏的错觉。
这件事江庸鹤本就不想把沈氏牵扯进去,镇南王府的水,太深。
就因为这样,沈氏才起了别的心思。
在回来的路上,沈氏说出了与芸姑的算计,江庸鹤又是大骂一通沈氏。
是江止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与镇南王府有任何的牵扯!
突然,江庸鹤的目光看向了古床之处。
江止见江庸鹤的目光闪过错愕和震惊时,转头看向古床。
“祖父!”
江庸鹤倒退一步,那已坐在床沿边的老人正用那沧桑的双眼盯着他。
“父亲?”江庸鹤试探的喊了一声。
他从未有想过,他那稳坐江家家主一辈子的父亲还会醒过来。
江止喜极而泣,上前握了握江太老爷的手,见温度正常,那双刚刚还带有阴鸷的眼睛已湿润起来:“祖父,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江止说完,又快速走到房门处:“轻岚?轻岚?”
从大厨房回来的轻岚看到房门处的江止,一丝着急上心头:“怎么了?姑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快!快!快去通知大伯二伯,祖父醒了,还有,还有赶紧去找言大夫前来,快!快呀!”江止哭笑着吩咐道。
轻岚先是一惊然后又一喜,转身就是往院门奔去。
江庸鹤也是没有想到江止会先通知他的大哥二哥,在这个节骨眼上,老爷子醒来?
他每日都让人盯着,虽然那药量不大,但也不可能会醒过来。
不由的,江庸鹤的视线落在那一袭白衣的少女身上,此刻他的心犹如航海上落难的船帆,一沉再沉。
他的这个以往看似胆小如鼠的小女儿,早就在防着他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
枫云斋的院落,游廊中站满了人。
而堂屋中。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轻岚提着药箱,拉着伛偻着身的老者走进堂屋中。
众人见是江庸鹤当初从凤阳城中寻来的大夫,皆是不由的皱眉。
“七姐儿,怎么还是这个大夫?”江大爷江庸岐不悦的看着伛偻着身子的老者说道。
江庸鹤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虽有憷意,但想到江家已与镇南王府搭上了关系,就算老爷子醒过来也是改不了的事实,心就放宽了许多。
“大伯,祖父一直都是言大夫所医治,放心吧。”江止轻声说道。
谢迟在江庸鹤面前一直都是以言姓自称,在这个点子上,江止当然是要谢迟前来才能安心。
然,众人见江止都这般说了,都各怀心思的看着伛偻着身子的老者朝着主位上坐着的江老太爷走去。
谢迟也没有想到江老太爷会这么快醒过来,虽然江老太爷都是在昏迷之中,但意识应该还是很清楚的。
他与谢老太爷对视一眼后,便给老太爷把脉。
直到谢迟的手从江老太爷的手腕离开,众人的目光才有所挪动。
谢迟说道:“脉象平稳,气血有些不足,还需好好调养。”
江止深深看着谢迟:“言大夫,我送你出去。”
谢迟微微点头,江止上前接过轻岚手中的药箱,便走出了房中。
江老太爷看着江止与老者走出堂屋中后,有些虚弱的扫视了在座的每个人。
众人都是被看得心神提起。
江老太爷最后的目光停留在江庸鹤的脸上,说:“刚刚你在与阿止争吵什么?”
江庸鹤还没开口,江庸岐说道:“爹,你知不知道老三搭上了镇南王府?”
“明知爹不喜权势官途这一套,老三偏偏在爹病重的时日触碰爹的底线,也不知,老三在打什么歪主意。”从来到枫云斋都未开口的江二爷江庸钊嘲讽道。
江庸鹤面色有些难堪,江家到底还没有彻底的落入他的手中,他对江老太爷还有着俱意。
“刚刚,你让阿止付出代价。”江老太爷审视着江庸鹤:“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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