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爷的话音落下,堂屋中个个面面相觑,三房之中的事情他们并不清楚。
江庸鹤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这一刻他还在纠结江老太爷醒过来的事情。
今日在芙蓉山庄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现老爷子醒来更是让江庸鹤脑中乱了起来。
一日内连续两件事都没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整盘棋局已彻底打乱。
又听到江老太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他与江止的事情,实在是不知怎么开口。
江老太爷好似看出了江庸鹤的牵强,轻咳两声,轻岚立即上前替江老太爷顺着胸口之处。
众人见老爷子身子太虚,都很有默契的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打算烂于肚中。
“我病重的这段时日江家如何。”江老爷子一手撑在大腿上,脸上的疲惫肉眼可见,但那双精锐的眼睛却扫过他的三个儿子:“我说的是,江家的生意。”
这般,房中更加安静了。
江庸岐靠着椅背,稍稍抬眸看了一眼江庸鹤,没有说话。
江庸钊轻嘲一声后,优雅的端起茶盏,一副看戏的模样。
江庸鹤目光一直低垂,此刻的江庸鹤脑子一团麻。
“怎么,我病重时,这江家你们就、弃之不顾?”江老爷子沉声说着。
房中依旧沉默,江家三个媳妇都面带紧张之色,虽然她们嫁进江家没有婆母的管教,但这公公太过严厉,尽管此时的老爷子虚弱,震慑人的凌厉只增不减。
“轻岚。”江老爷子喊道。
轻岚心神一跳,低声恭敬:“奴婢在。”
“让七姐儿通知旁支的叔公们赶来府中。”江老爷子有些无力的说道。
众人闻言,脸色皆变。
靠着椅背的江庸岐直起身子,深深的盯着江老爷子。
端着茶盏的江庸钊手顿住,不知在想什么。
江庸鹤猛地抬眸看着江老爷子,眼中的狠厉一晃而过,耳边突然传来那日江止质问的话语。
‘女儿一直好奇,父亲能无情到什么程度,父亲会不会为了自己的野心而选择杀女弑父。’
江庸鹤猛的从那句话回味过来,如果当时他没有顾忌,他快刀斩乱麻,让这老爷子死于睡梦中,也会神不知鬼不觉。
“爹!我们是江家嫡系,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我们嫡系解决的?叫那群老东西做什么?”江庸岐眼中满是不耐,大声道。
之所以他们三兄弟在江老太爷病重期间没有彻底的让江家四分五裂,全是因江老太爷手中的实权分割几支。
江家旁系手中有江家的实权,但在江老爷子没有逝世前,整个江家皆是由江老爷子做主。
当然,老爷子昏迷这段时间,他们三兄弟也没少拉拢旁支的叔公们。
但江家到底是江老爷子打下的江山,江庸岐三兄弟暂时还没有能力撬走与江老爷子有过命交情的堂兄弟们。
“是,老太爷。”轻岚说完便小跑着出了堂屋。
“爹!你老糊涂了不成?”江庸岐又道!
在场的人都知,唯有江老太爷有重要的事情宣布时,才会召集旁支叔公们前来江府。
而眼下对于江老爷子最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家主之位了。
砰!
江老太爷把手重重砸在小桌上,浑浊的眼睛看着江庸岐,道:“家族衰落就是由你们这群逆子从内开始败坏、如今的江家到底如何,你们心知肚明。”
江庸岐被江老太爷看的不自在极了,便别开目光,小声道:“历代家主之位都是传嫡传长,儿子既是嫡亦是长,如若不是父亲迟迟不肯把家主之位传给我,现在的江家会四分五裂?”
“大哥!”江庸鹤与江庸钊齐声呵斥道。
咳咳咳……江老太爷又开始低咳起来,周遭并无一人上前去安抚。
隔了好半晌,江老太爷缓过劲来,低声连续说了三个好,又道:“既如此,那今日就便把谁继承江家家主之位说个明白。”
——
离枫云斋不远的偏院中,谢迟便是被江庸鹤安排在这个院落。
满院子的药材,浓重的药味很是刺鼻。
江止打量着簸箕中晾着的药材,饶有兴致的说道:“萧重锦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行,你就这样保持着,反正萧重锦找上我时,我已把你供出来了,你也别怪我,谁让你去招惹他的。”谢迟懒洋洋的靠在摇椅上,轻闭着眼眸。
江止今日高兴,松开捻在手中的药材,轻笑:“多谢你这段时日的仗义,不过我劝你现在就离开江府,若让江庸鹤缓过神来,就算你是谢家的小少爷,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祖父还没有痊愈。”谢迟挥了挥手,一副根本不想离开的模样。
“江庸鹤嘱咐你的,你未有照办,反而让我祖父醒过来,你觉得你留在江府,江庸鹤会放过你?”江止说着便走到谢迟的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好似被遮挡住了亮光,谢迟眼皮抖了抖,睁开眼眸就见那豆蔻少女正垂眼泛着冷意看着他,谢迟不由颤了一下,坐起身来:“你干嘛呀!是要吓死我?”
“谢小公子,江庸鹤的手段我劝你不要质疑,赶紧离开江府。”
谢迟见江止欲离开,连忙说道:“哎,你小心些啊。”
江止朝着谢迟淡淡一笑,转身便离开,走出院落时,恰好碰到寻来的轻岚。
“姑娘,老太爷让你去找叔公老太爷们。”轻岚喘着气说道。
江止明眸半眯,虽没有说话,脚步却快了不少。
轻岚跟在江止的身后,又说着枫云斋的状况:“姑娘,老太爷刚刚质问三爷了,不过老太爷太虚弱了,刚刚醒过来,得好好休息才是,若再让大爷二爷他们气到,那可怎么办。”
江止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气,脚步刚刚走过转角之处,突然停下来。
那从昏暗光线下出现的年轻男子锦衣华服,容貌极为俊美,偏偏没有艳俗之气,反而贵气的很,如果不是相同的容貌,江止差点以为与芙蓉山庄前出现的那位玩世不恭的世子爷是两个人。
只因盯着江止的那双眼睛目光太过锐利。
这一刻,江止才后知后觉明白刚刚谢迟所说的小心些是什么意思。
这个嚣张至极的二世祖怕不是谢迟引来的!
“轻岚,你出府去寻叔公他们来府中,越快越好。”江止轻声吩咐。
轻岚看着眼前出现的陌生男子:“可是,姑娘……”
“去。”江止的声音透着一种莫名的威严。
轻岚咬咬牙,小跑离开。
江止心里思索眼前这个人为何出现在江府,她可不认为仅仅是因为她在芙蓉山庄提了他的名算计了萧深。
年轻男子声音刻意压低,眉梢的笑意好似能洞悉一切:“能驱使谢迟,你还是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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