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竟然能从朱雀山那个地方死里逃生,还追到了赤皖上庄,真有些让我佩服她了。”
裴朗面无表情的看着女人,听完女子的话,开口问道,“既然公主不想她活,那公主为何又要将她留在赤皖山庄呢?”
“哼。”春月人冷哼一声,“竟然杀不死她,那我们就让她自己活不下去。”
裴朗微微疑惑不解。
“她让我和阿祁心生隔阂,我自然也要让她尝尝被心爱之人背弃的滋味,她不是深爱着江梧吗,我到要看看,等到江梧都抛弃她了,她还有什么支撑可以活在这世上,这难道不比直接杀了她,更能让她痛不欲生吗?”
闻言,裴朗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出言,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只负责听从女人的命令,其他的,他一概不在意。
“那公主接下来有何打算?”他问道。
春月人眯着眼睛,朝着裴朗勾勾手指,裴朗会意,上前靠近女人,春月人低头附在男人的耳畔处,红唇微动,片刻之后,她起身,唇角得意的上扬几分。
“对了,问槿这丫头最近怎么样了?”春月人忽然想到苏问瑾,她天性喜欢玩儿,可不能她在这里忙,那丫头却在后面给她捅娄子,
“回公主,五公主最近一直待在皇宫之中并没离开。”裴朗如实回答。
“是嘛,那就好。”想着有裴朗的监督,春月人还是比较放心。
“回去告诉她,让她给我安分点,她要是敢坏了我的大事,我绝饶不了她。”
“是。”
……
寒夜萧索,因为走得匆忙,她没来得及换件暖和一点的衣服,依旧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裙,寒风呼啸,吹得她生出一阵寒意。
索性她的心已经凉了,这寒风再凉,也就不过尔尔罢了。
从花岗下来之后,天色已经有些暗沉了,因为在这儿待过一阵子,她还是识得路的,便没让人跟着,独自去了她曾经住过的院子。
院外漆黑一片,冯洛倾凭着记忆摸索到了房门,她用力将紧闭的大门给推开,映入眼帘的是另一片黑暗,眼前的黑暗让她皱眉,她努力的想要看清脚下的路,停顿一会儿后,拾步走了进去。
而让冯洛倾不知道的是,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从她走进来开始,他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因为他栖身在暗处,旁边又有了个帘子将他遮住,而女人迎着门口走来,屋外微弱的光打在了她的身上,所以他可以看见女人,而女人却难以看见他。
江梧深邃的眸子紧紧的凝视着她,这个忽然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女人,他的义妹。
“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他不解,深深地的拧紧眉头,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因为黑暗,冯洛倾看不见屋子里的景象,但天性多疑的她总是觉得这屋子里有些怪异。
想着,她的步子便放慢了几分,她熟练的走过桌案,想要将灯盏点亮。
“她要干什么?”江梧眸子一变,莫不要被她发现了才好。
江梧心想着,拾步准备偷偷溜出屋子,偏偏他一时心急,走到桌子边上的时候竟不小心抬腿撞到了凳子。
凳子撞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声音之大,足以让冯洛倾听清楚。
“谁!”她眸子瞬间凌冽,连忙转头寻着声响传来的方向。
“该死。”江梧心中默默的咒骂一声,快步出了屋子。
借着夜光,冯洛倾隐隐的看见一抹白影飞速的跑出屋子。
她连忙跑出去追,只是白影身手了得,又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她等出了屋子查看时,已不见那人的身影。
她追了几步便停了下来,目光岑岑的看着远处的长廊,她想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她的眸子里蕴出一丝异彩,嘴角更是微微上扬,她知道,他并没有真正的忘记她,不然,他也不会到这里来,或许这是除了他已经苏醒外,她到目前得到的最好的欣慰吧。
而此时此刻,江梧却浑然不知他的身份早已暴露,他急迫的飞身出了小院,赶紧拾步离开附近。而他更没想到的是,当他刚出现在小院大门口的时候,江皖正走到了门口。
“咦,那不是小叔叔吗?他怎么在这儿呀。”江皖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正欲叫他的时候,男人却根本就没看到她,慌慌张张的走远了。
江皖又是一懵,她不着边际的挠了挠头,翘着圆嘟嘟的小嘴巴,不再多想,走进小院。
“小姑姑!”江皖才到门口就叫喊着屋子里的女人。
冯洛倾闻声,连忙出来,看着女孩灵活的朝她跑来。
“皖儿。”冯洛倾浮起微笑,她亲切的牵过她的小手拉着她进屋。
“怎么想着来找小姑姑了?”她轻轻的捏了捏江皖的小肥脸。
“我看天气这么冷,小姑姑又穿得这么少,就给姑姑拿了几件衣服来。”说着,江皖扯着包袱上的花结。
“衣服?”冯洛倾微微疑惑。
她帮助江皖将包袱给解开,只是当她拿起那件花花绿绿色的裙子时,整个人都傻了。
她无奈的笑笑,看着女孩,她将衣往自己身上比划。
“额……”江皖看着女子,第一次竟然会有些尴尬,她咬着小手,嘟囔着小声说道,“好像有点小了,可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衣服了。”
“…对不起……”
冯洛倾见女孩有些自责的表情,她将衣服收好放心,随即拉着她的手,温声说,“皖儿没有错,是我要谢谢皖儿,也就只有皖儿会担心我会不会冷着,那件裙子虽说是小了点,但是我可以当做上衣穿呀。”
江皖嘟着嘴看着冯洛倾,“我明天就叫小叔叔找个裁缝给小姑姑做好多漂亮的裙子。”
“呵。”冯洛倾被女孩逗笑了,她也未在说话,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她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江皖看着女子的背影,一提到小叔叔,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对了小姑姑,我刚才在外面看见小叔叔了,他好奇怪,我就站在他旁边,他都没看见我。”
“果然是他。”冯洛倾淡淡的勾起笑容,她忽然眸光一暗,问道,“皖儿,你可以跟我讲讲你小叔叔回到山庄的事情吗?”
“小叔叔回来?”女孩侧头想了想,“那天都过去好久了,我记得是月人姐姐将小叔叔送回来的,小叔叔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任谁都叫不醒他,还是后来爷爷回来了,才将小叔叔给救活的呢,你不知道小叔叔昏迷好久,直到最近才醒过来。”
冯洛倾的眸子暗了暗,“那他昏迷的这几日,可有什么陌生人靠近过他,或者是有什么外人来过山庄。”
“陌生的人……?”
“没有呀,山庄是不会随便让外人进来的,而且小叔叔昏迷的这段日子除了爷爷,我还有月人姐姐之外,没有其他人进过小叔叔的房间了。”
“既然没有外人,那按理说应该没有人能对江梧下手才对,那他为什么会将我给忘了呢?”冯洛倾深思,她实在想不通为何江梧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皖儿,我再问你,你小叔叔醒来的时候,可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奇怪的反应?”江皖再次搜索记忆,“没有呀,小叔叔除了有些不记人之外,也没别的了……”
“不记人?”冯洛倾敛了敛眸。
“嗯,当时小叔叔除了认识月人姐姐之外,其他的谁都不记得了,还是爷爷告诉他我们是谁,他才想起来的。”
“对了,小叔叔醒来的时候,一直说自己头痛。”江皖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了这一重要细节来。
“头痛?”冯洛倾一下子变得很激动,她紧紧的敛着眸子,快速的组装起所有的细节。
她明明记得江梧是因为强行使用内力,逆流真气导致全身经脉尽断而陷入昏迷,按理说他不应该会出现头痛欲裂的症状才是,那他又为何会有此症状?难道真的有人伺机对江梧下过手,刚才皖儿说江梧除了春月人之外,其他的人都不记得了,难道是她?”
“对呀,她不就是个外人吗?而且她要想动手可以有很多机会下手……”她顿时恍然大悟。
“可是……”冯洛倾越想越不明白。
是春月人昔日在大漠中将他们二人救下,而且当初上朱雀山摘绛风草的时候,也是她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同她一起上山,才将绛风草及时带回为江梧续命,之后更是不远万里的带着江梧来山庄医治,她想不通,若她真要对她和江梧下手,当初在大漠,她又为何要救她,她又何必做这一切。
而且,当她知道江梧忘记自己,伤心欲绝的时候,也是她过来安慰她,让她留下来,唤醒江梧的记忆。按理说,若真是她做的,她费尽心机让江梧忘记她,又为何要将她留在江梧的身边来唤醒江梧的记忆呢,难道她不应该趁着江梧失忆之际,对她斩草除根吗?
冯洛倾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偶然,还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倘若这一切真的是春月人做的,她背后定有谋划着一盘大棋,那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越想越深,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冯洛倾顿时有些毛骨悚然,什么时候开始,本是一方净土,赤皖上庄也成为战场了。
这一切难道都是因为她的存在吗?
“小姑姑?”女孩的声音响起,将冯洛倾飞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她低头,应声看着江皖。
“为什么你一直带着面纱呀?”女孩怔怔的盯着冯洛倾,终于问出困惑了她一天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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