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不要再推辞了。”见男子明明想抱孩子,却又强迫自己不抱他的样子,风铃直接起身,将孩子递到了他的面前,孩子都送到他怀中了,朝子奴只得接过孩子。
以前不知道孩子身世时,他还会不停地逗着他,展现出从来不曾有过的耐心,而如今,他看着怀中的孩子,那几分同冯景轩有些相似的眉眼,他甚是别扭。
可孩子的世界里是没有大人这般复杂的,只要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不可否认,孩子还记得朝子奴,他在他的怀中,并没有哭闹,反而还对他笑。
“你看,他还在对大人笑呢。”风铃见孩子的充满稚气的笑容,也跟着笑了。
不用风铃提醒,朝子奴自是也看到了孩子的笑容,他对他笑的那一刹那,朝子奴只觉得心都快被融化了,多日褶皱的眉头得以舒展,多日堆积的愁绪得以释放,于是,他也同怀中的孩子一样,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风铃见男人终于笑了,她心中欣慰。
“对了,他有名字吗?”朝子奴似乎不在别扭,他逗弄着怀中的小孩,扭头看向风铃,忽然问道。
“前些日子一直将他寄放在别处,没来得及给他取名字,大人学识渊博,不如就让大人帮这儿孩子取个名字吧。”风铃勾着深深的笑意,说道。
“我帮他取。”朝子奴有些诧异,若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到也没什么,只是这个孩子的身份如此特殊,这样做怕是多有不便。
见男人有些犹豫的表情,她说,“名字只是个称呼罢了,这孩子虽然是皇子,不过终究是个孩子,大人不妨先暂时帮这个孩子取个名字,等他认祖归宗以后,在另取一个便是。”
“总不能我们一直就叫他孩子吧。”风铃加以补充道。
“这……”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暂且就由我来帮他取个名字吧。”朝子奴觉得风铃说的也不是并无道理,便松口应了下来。
“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好名字?”她问。
“嗯……?”朝子奴认真的思索起来,毕竟是第一次帮别人取名字,心中紧张是当然的,他定要好好想想才是。
“诶,有了。”朝子奴眸子一亮,他看着女子说道,“风姑娘觉得,这“休羡”二字可好?”
“休羡?”风铃细细的咀嚼着这个名字。
“一杯洗涤无余,万事消磨运远,浮名薄利休羡。”
“大人是希望这个孩子将来能够淡泊名利,浮游一生?”风铃眼梢带笑,问道。
“这孩子生下来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可这世俗坎坷多磨,世人喜欢追名逐利,人心更是深不可测,他身为皇子,若能远离尘世纷争,一辈子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对他而言,也是幸事一件。”朝子奴看着小孩,当真是出生皇室,小小年纪,眉宇见竟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贵气。
风铃听闻男人的话,开始有些沉默了,对于她而言,要想在这世上生存,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大人,我相信,只要好好教育这个孩子,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心系天下,充满正义的正人君子。”
……屋中两人正聊着天,并没有发现两抹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游荡在屋外。
“你确定他在屋子里?”夏丙卓压低声音问道。
“大人放心,小的亲眼看见他进去的。”梁权一脸媚笑的回答道。
“那就好,我就不信,朝子奴这次,还有这么大的命活着出来。”夏丙卓十分奸诈的勾起裂着死皮的唇角。
“你,去。”男人将一把锁和一桶火油递给了梁权。
“大人……这…”梁权见夏丙卓竟要他动手,脸上顿时出现惊恐的的神色,毕竟这是杀人放火的大事,他虽以前没少干,但从未亲自动过手。
“怎么……你难道要本大人亲自动手不成。”见梁权不接,夏丙卓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并露出十分凶狠的神色。
“大人……小的…”
“快去!”梁权还想托辞,却被夏丙卓一口怼了回去,他没办法,只好皱着眉头接过锁和火油。
梁权肥硕的身形在积着水的地上倒影出长长的影子,他小心翼翼的将锁拿出,又不敢动手,转头眼巴巴的看着夏丙卓,夏丙卓朝他抬了抬下巴,眼神凶悍,示意他赶紧动手。
虽有万般不情愿,但秉着不是朝子奴死就是他的死的心态,他狠下心来,抬起颤抖不停地手,将门轻轻的锁上。
屋子里,两人丝毫没有发现危险已慢慢来临。
将锁套上之后,沿着门缝周围,梁权哆嗦着将火油轻轻的倒在门窗及墙壁上。
“什么味道?”火油辛辣刺鼻的味道传进屋子里,朝子奴立马便察觉到。
见男子忽然紧张,风铃也立即警觉起来,她暗暗的敛眸闻着这股忽然出现的气味。
刹然,她的眸子猛的一敛,抬眸同朝子奴道,“不好,是火油。”
朝子奴同是脸色阴沉,他抱紧怀中的孩子,厉声道,“我们快出去。”
“好。”两人立即拾步向门口跑去。
风铃先一步去开门,她站在门口,用手不停地拽着门,门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却怎么也打不开,风铃不经眉将头越拧越深。
“怎么了?”朝子奴问。
“门被锁住了。”风铃回答。
朝子奴的心隐隐的有些不安,但他却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你把孩子抱好,让我来。”朝子奴将孩子递给风铃,风铃会意,小心将孩子接过,同时侧身退了一步,给男人留出位子。
朝子奴双手握紧门栓,死死的将门向后拖拽。
门发出的声音便更加的大了,梁权看着摇摇欲坠的门,像是下一秒两人就要破门出来一样,他连忙向后朝夏丙卓退去,
“大大大大大……大人,怎么办?他不会出来了吧?”他拽着夏丙卓的衣袖。
“慌什么,不是你说要除掉朝子奴的吗?”夏丙卓见他一脸害怕胆小的模样,当真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我说的?”梁权惊慌的看着夏丙卓,又害怕又疑惑的问道,“小的……小的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
夏丙卓见男人害怕得连曾经说过的话都忘了,不经狠狠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不在开口。
夏丙卓阴翳的眸子看着紧闭的门,透过微弱的光,清晰可见两人的轮廓。
他慢慢的走上前,从衣袖中取出火折子,火折子蹭的一下被点亮,摇曳的火光冉冉而起,在寒风中张牙舞爪。
“呵。”鬼魅的光泛照在他的瞳孔之上,将男人的四周抹成一片深沉的黑,他下巴紧紧的绷住,刻薄的唇角却徐徐的勾起,那分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在暗夜中显得十分狰狞。
高高的将火折子举起,他无情的将它丢进那滚滚的火油之中。
只听“轰”的一声,一颗小小的火苗犹如开闸的洪水一般,猛的席卷而来,只是一瞬间,滚滚浓烟包围屋子,熊熊烈火直冲而上,照亮了半边光景。
朝子奴透过门,隐隐看见一点亮光,在那大火骤然的一瞬间,他飞速的转身,将风铃和孩子一起护进胸膛,连忙向后面退去。
因为火油的缘故,烈火以迅猛之势快速蔓延,很快便将整间屋子点燃。
见火势已到了不可覆灭的情形,夏丙卓连忙回头,拾步离开。
“快走!”他经过梁权时,见男人还张大着嘴巴,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冷不丁的撂下一句话。
“啊?”梁权还没缓过神来,堪堪回神看着夏丙卓。
“你傻呀,待会儿人就来了。”夏丙卓说完,不在理会梁权,自顾自的离开。
“诶,大人,等等我。”见男人离开,梁权连忙屁跌儿屁跌儿的跟上去。
“风姑娘,你没事吧?”朝子奴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
风铃退后一步,咳嗽了几声,说道,“我没事。”
她低眸看向怀中的休羡,还好,他也没事。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风铃紧紧的皱着眉头。
朝子奴看着紧闭的门,凤眸紧敛,下颚微微紧绷,他咬紧后槽牙,他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我。”
风铃看着男人紧紧隆起得眉心以及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目光坚定的说道,“大人要一定要小心。”
朝子奴深看了她一眼,朝她点头示意,随即转身走到门口,与之同时,他的手心慢慢的凝聚起一股浑沌的气流,在强流之下,朝子奴的衣袍翻转,凤眸紧紧的凝着大门,一团烈火在他的眼眸中燃烧。
忽然,他抬起手将手中的气流推出去,只见燃着烈焰的门板整个飞了出去。
朝子奴慢慢的将掌收回,看着那空荡荡的门,他眼中的火花才渐渐地熄灭。
门被打开,风铃亦是面色一喜,朝子奴回头正欲带他们出去,只见他转身看向风铃的同时,女人的头上,一根被烧得焦黑的房梁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
“小心!”朝子奴脸色大变,大声的对风铃说道,可风铃却并没有注意到头顶的房梁,只见朝子奴话音刚落,房梁一瞬间脱落下来,直直的砸向了两人。
朝子奴立马迈开修长的腿朝着风铃跑去,风铃见男人紧张的表情,她睁大的眸子。
朝子奴一把将风铃推开,只听轰隆一声,房梁倒塌,将来不及脱身的男人重重的压在了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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