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媒衙门的官舍前后住进过了两位侯爷,不得不引起了正使大人的重视。
“这官舍下官已叫人修葺过了,侯爷您看可还满意?”正使大人亲自到官舍里询问。
今日萧俭休沐,站在官舍的院中,心情大好。他笑道很好,不过不必如此劳师动众,王大人与我都喜欢安静。
“是,是……”正使大人笑容可掬:“那下官就告辞了。”
“大人我与你同去。”王缨宁赶紧跟上,她今日还有一些公务。
“你去什么去!”正使小声斥责:“好生侍奉好侯爷,就是你的公务!”
“可是我与冯典薄说好,要去林大人家为他女儿的亲事……”王缨宁为难道。
“这么点小事儿,让他自己去办就好,今日允你也休沐。”正使大人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萧俭放下一颗棋子,并不抬头。
“那位冯典薄,可是那日在京兆府为你说话的那位?”他说。
王缨宁道是,这位同僚人心善热情,多次相帮,有机会定要好生谢谢人家。
“这事儿你无需操心了,我会替你好好谢谢他。”萧俭看又下了一颗棋,说道。
王缨宁哦了一声,不过就是一点子小事,他想替她谢就谢呗。
不过以前怎么没有发觉,这人还挺强势的。
“过来与我下棋?”萧俭伸了伸腿,邀请道。
不知为何,在这处僻静窄小的官舍,他竟然住着挺舒坦。
“先待我做一些梅花笺的。”王缨宁很自然的说着,去取朱砂和宣纸。
“主子……”红药与青梅对视了一眼:“梅花笺奴婢弄吧。”
“这里用不到你们,你们去做些糕点过来。”王缨宁没注意到她们在疯狂的使眼色,吩咐道。
让他等待,萧俭摸了摸鼻子,轻笑一声。
这小性子,硬的,有主见!
偏他就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又接着下自己的棋。
“可算找到你们了!”一个清亮带笑的声音从外面响起,而后就是一个高大的紫色身影出现在官舍的门口。
“小青梅,真是个没良心的,枉少爷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一声不吭就回到旧主子这里,连个招呼都不打。”
杨收抱着膀子,瞧见还有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在,不由得翘了翘眉稍。
“杨公子,”王缨宁起身相见,并深深一礼:
“多谢公子对青梅的救命之恩,缨娘感喟在心,杨公子请进。”
杨收一笑,走过去坐在萧俭的对面。
“杨公子可要与我对弈一局?”萧俭淡声道。
“你认识我?”杨收打量着萧俭,这人确是眼熟。
“是你!”
那日在路上自己的马车与他的马车相撞,匆匆打了个照面,便觉得此人不凡,没想到在王缨宁这里又见到。
红药端了香碰碰的饵饼过来,又端了一盏茶。
萧俭拿起一个,尝了尝笑着点点头,又拿起一个递给王缨宁。
“少了些许甜味儿。”王缨宁尝过后说道。
“下次再多放些糖。”萧俭吩咐道。
“是。”红药笑着应了。
这……萧俭眯了眯眸子,心里铃声大作。
只因为这男人和王缨宁之间的气氛太过融洽和谐了。
“明日是十五,京城最大的茶楼里举办昙花会,在下订了雅座,王姑娘可愿赏光一同赏月色品昙花?”杨收先发制人邀请道。
“明日恐怕……”王缨宁既然已与萧俭互诉了衷肠,自然不好再赴别的男子的约,况且还当着萧俭的面。
此时他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王缨宁瞧着他那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青梅那丫鬟也去,这一年来跟着我风餐露宿的,苦了她了。”杨收叹息一声。
青梅闻言,跺跺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这是拿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来裹挟主子,不过他毕竟是真的救过自己。
青梅沉默不语,低头磨墨。
“也好,京城昙花会,素来隆重,我也是好多年没有见识过了。”王缨宁安抚的拍了拍青梅的背,爽快应下。
杨收得意的看了萧俭一眼,下棋的时候也是大刀阔斧如有神助。
翌日,萧俭没有来官舍,只有萧护来禀报了一声,说是侯爷有事与官家相商入宫去了,今儿不来官舍。请王大人不必等他了。
王缨宁点点头,自去忙着旁的事务。
她与萧俭都不是那般清闲之人,生命中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
就拿她来说,出了官媒衙门里头的要事,她还要找寻祖父祖母的下落,还有施家兄妹的消息她也派人打听着。
萧俭为人清淡儒雅,其情也不是那样的浓烈,但是对于王缨宁来说,却是刚刚好。
因为这一世的她,生命里也不仅仅有男女之情这一件儿事儿,甚至对她来说,这是一件占据很小比重的事儿。
这样的状态,令王缨宁很舒适。
她也不必向其他女子那样,讨好夫家,以换取安身立命的本钱。而她,就是自己的本钱。
为求走到这一步,她经历了两世,也参悟了两世。
这样的生活,才是她梦寐以求的。
也许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不能理解她,但是她觉得也许在遥远的以后,终会有哪怕一个像她一样有这样想法的人。
衙门里的事务忙碌到傍晚时分,同僚冯典薄期期艾艾的开口,说今儿城中举办最大的昙花会,王大人可愿与在下一同前去……
王缨宁笑道,正好应了一朋友的约,要去看看。
冯典薄脸色如死灰,半晌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可是侯爷相约?
王缨宁大方说这倒不是,是另一位故友。
说完,恰好王姻拿着披风来唤她,道长姐咱们走吧,杨公子手下的人来说酒席已经准备妥当。
冯典薄看着王缨宁缓缓上马车的身影,神情有些错愕,也有些落寞。
杨公子又是谁?
冯典薄瞧着天边的落日,重重的叹了两口气。
自己还是只当缨娘是普通的同僚吧,那些妄念,终归只是自己的妄念。
天色渐暗,萧俭起身状若无意的说道听闻每年这时候京中举办的昙花大会,甚是热闹……
想到王缨宁这会该是与杨收去那劳什子昙花大会了,他面上没了笑意。
那昙花大会虽然没什么意思,他也要去看看。不过看起来官家是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他不禁出言提醒着。
“季安也听说了?今日坐了一天,也乏了,不若朕就微服出宫,咱们一起去瞧瞧。”
梁帝换上寻常的衣裳,与萧俭并肩站在一处,相貌上确实有那么两分相似之处。
不亏都是有正统皇家血脉的兰陵萧氏子孙。
夜色降临,一轮皎洁的圆月之下是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建康城。
建康城中的最大的茶肆,已经是人声鼎沸,梁帝与萧俭到的时候,已经没了雅间。
他们这次选择了低调,都没有兴师动众。梁帝看到百姓有如此的热闹盛况,反而高兴的很。
“这里人太多了,咱们换一家。”梁帝笑着负手要转身。
“兄长,不必换,我有法子。”萧俭可不想换,赶紧说道。
又叫住茶肆的伙计,漫不经心的问道:“杨收杨公子在哪间屋子?快带我们去。”
伙计看他二人衣着气度都不凡,不敢怠慢,当下带着他们去了。
杨收与王缨宁已经坐定,这屋子宽敞,视野也好。除了他与王缨宁,还有二人,正是订了婚事的阮温婉和晋安侯何必。
这就是杨收的高明之处,阮温婉是王缨宁的结义姐姐,那爱玩好结交朋友晋安侯何必又与他是老相识。
大家都熟络,在一块吃茶谈天,自然这气氛就活络开心。
这不,果然王缨宁心情大好,脸上的笑容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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