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大道

    
    一个时辰之后，圣十玄睁开双目，扫视一圈四周。
    “我怎么还在界内？”他思疑道，“莫非老祖无暇顾及？”
    他忽然想起之前封尘前辈所说的话。
    他站起身，目光锁定在玄都城方向。
    只见此时的玄都城内，人影攒动，无数个光点或出或进，显得异常“热闹”。
    当然，这个“热闹”可不是真的热闹，而是人的异动。
    看到此处，圣十玄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们是鸿荒猎人门下，我便一个不留！”
    说罢，眼中燃起杀戮之火。
    他一晃身形，瞬间出现在七宝宫原址。
    因为七宝宫在他手上，所以此时的原址只是一大片空地。
    他刚一出现在原址上空，就见数以万计的身影奔逃出城外，眨眼间，城内所剩无几。
    圣十玄扫视一遍整座玄都城，发现未出城者多为道界中人，以及少量修为低下的佛门中人。
    他一挥手，将身下的两排塑像尽数摧毁，然后开始寻找罗天如来和石平二人。
    半炷香之后，无果。
    他伸手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摄到身前。
    此人一身僧者扮相，修为下品道尊。
    他也不问此人话，直接搜魂。
    三息之后，他将掌下之人扔到一旁。
    “聚灵山，玄都城之西九千亿里。”
    这是搜魂的结果。
    此山之上有一座混沌之门，乃是上一次封圣的一位圣人所留，罗天如来等一众皆已逃往此地。
    “混沌之门？哼！”圣十玄一声冷哼，“我不信你们还能逃到鸿荒去！”
    在此之前，他只知大罗天有古道之门，没想到这里还有混沌之门。
    一念间，他身形遁走，瞬间来到一座灵山之下。
    看此灵山，高达百万里，山体九面，直上直下，形如刀割，其上无半点草木。
    遥望山顶，是为一座百万里平台，平台之上庙宇林立，古钟之音不绝于耳。
    看到此景，圣十玄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很显然，这座所谓的混沌之门也被佛门占据了。
    他一纵身形，直奔山巅而去。
    他刚一跃上山顶，尚未来得及深入，就见百余道身影出现在前方，登时将他去路拦阻。
    他细目观看，发现身前这百余位多为佛众，修为都已达到道尊层次。
    “好个道尊，不值钱了啊！”
    圣十玄看罢，心里暗暗感叹。
    在下界之时，道尊绝对是在无数修道者中传说的至尊，但是此时再看，却如同市井的白菜。
    佛门动则便出来上百位道尊，实在是令人惊叹，由此也可见，佛门必然已经抢占无数天地资源。
    在身前一众中，领队者是三位身穿道袍的银发老者，虽非佛门中人，但是却都认得，都是很久以前的宿敌。
    在三个老者的身后，则是罗天如来和石平等佛门一众。
    而此时，这后二者正在恶狠狠地看着他。
    看到此景，圣十玄微微一笑，目光向这二人身后扫去。
    他在找元一。
    但是一番细看之后，却没有看到。
    “大长老，一个未成道的小儿，我去擒他。”
    就在这时，忽听一人低声言道。
    居中老者点点头。
    圣十玄闻听，看向请战的那个老者，后者为领队的三老者之一。
    此人名为聂崴，修为已是道祖层次，与元灵道祖同阶，容不得他轻视。
    圣十玄连忙将九头莲握在右手当中。
    眨眼间，二人相距不过百丈。
    因为二人都是百丈身形，因此，相距甚近。
    “十三郎，还记得我吗？”老者嘿嘿一笑问道。
    听到问话，圣十玄淡淡一笑，应道：“聂长老，半个毁灭劫而已。”
    “哈哈哈……”
    听到这番话，老者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未了，手中九层宝塔向圣十玄头顶飞去。
    圣十玄一声冷哼，手中九头莲直击飞来的宝塔。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千丈高的九层宝塔顿时被击飞出去。
    “聂长老小心，此子已经灵性觉醒，战力堪比元尊。”
    一道元神突然传来。
    听闻此话，聂葳微微点头，抬手将宝塔摄入手中。
    眼前的十三郎，虽然未达到道祖层次，但是因为吞噬十颗元灵之心，战力已经堪比道祖，他不能再小视。
    圣十玄一见聂葳有些犹豫，立刻笑道：“数亿载不见，还这般羸弱，岂不有辱鸿荒猎人之名？”
    说着话，手中宝莲缓缓递出。
    看到此景，聂葳连忙身形左移，避开迎面而来的九头莲。
    关于圣十玄的吞噬之法，他早已知晓，因此，他不敢手持宝塔与前者相对。
    圣十玄一见聂葳避开，也不去追赶，拎着九头莲直奔远处的一众而去。
    此景一出，聂葳登时挂不住面子，尴尬的满脸通红。
    圣十玄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根本就瞧不上他。
    “哪里走！”
    聂葳一声怒喝，抡起手中宝塔直击圣十玄脑后。
    看到宝塔袭来，圣十玄连头也未回，甩手一轮手中宝莲，直接将抵近的九层宝塔卷住，然后拖着聂葳继续前行。
    “赤玄长老……”
    一声疾呼从聂葳嘴中传出。
    但见此时，滚滚洪流正在向圣十玄体内涌入。
    一见此景，在场的百余之众顿时脸色微变。
    居中老者闻声，飞身而出，手中飞出九道白光。
    圣十玄见状，一轮手中宝莲，将聂葳的身躯挡在身前。
    “孽障！”
    赤玄一声怒骂，慌忙摄空一抓，将九道金光收回。
    圣十玄闻听，哈哈一笑，手臂一震，将聂葳甩向对面的赤玄。
    后者慌忙伸出双臂将聂葳接住。
    再看此时的聂葳，虽然修为尚在，但是气色已经凌乱。
    “赤玄，这次你找来多少帮手？”圣十玄看着身前二人笑道。
    赤玄闻听，一声冷笑道：“哼！杀你还需要帮手？”
    此时的圣十玄尚未成为道祖，他尚有斩杀的机会。
    当然，赤玄也深知，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他反手将聂葳转交给身后之人，然后手持法杖向圣十玄飞去。
    二人也不再多话，上手便战在一处。
    但见杖身枪影寒光闪烁，无数道身影在空中移行换位，不出十息时间，二人已经交手三百余回合。
    猛然间，赤玄闪身跃出千丈之外，紧接着，其背后闪出八道身影。
    一见此景，圣十玄顿时眉头一皱。
    这八道身影乃是赤玄的分身。
    八个分身也就意味着多出八个道祖层次的对手。
    看到此处，圣十玄微微摇头，隔空骂道：“赤玄，你枉为元尊，妄尊道祖！”
    赤玄身为一个道祖层次的顶级至尊，竟然用八个分身与自己交战，这实在是令他蔑视。
    但是这只是圣十玄的想法。
    对于赤玄而言，胜为第一，脸面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圣十玄万般无奈，一念间，化作九头十八臂状。
    此时的圣十玄，尽管灵性觉醒，且体内有十颗元灵之心，但是修为并未破顶，依然是上品道尊，其九头十八臂之态已是最高战力。
    眨眼间，赤玄领着八个分身将圣十玄围在中央，开始群殴模式。
    未出十息时间，圣十玄的冷汗就流了下来。
    因为他是真心打不过。
    毕竟赤玄是实打实的道祖，其分身也没差到哪去。
    圣十玄倍感吃力。
    眼看着局面呈一边倒之势，圣十玄渐落下风，被杀已成定局。
    看到此景，躲在远处观战的聂葳等人顿时扬眉吐气，露出一副欣然的样子。
    特别是罗天如来和石平，此时这二者更是神动色飞，静待圣十玄血溅当场。
    “敢在我界滋事，找死！”
    正当众人都以为毫无悬念之时，突然间，一声惊雷般的怒喝从半空中传来。
    话音未落，就见一缕霞光从众人头顶破空而出，瞬间没入圣十玄头顶。
    后者顿时发出一声震耳的咆哮。
    “杀--”
    一个“杀”字，犹如九天落雷，赤玄一口鲜血喷出，其八个分身瞬时陨落。
    赤玄心里一声惊呼：“不好！元灵道祖！”
    说时迟那时快，赤玄瞬间捏碎手中一块石头，整个人影消失。
    与此同时，聂葳以及身后数十人也都从原地遁走。
    场面中，只剩下罗天如来和石平等数十人看着圣十玄发呆。
    只见此时的圣十玄，身高徒增万里，浑身上下散发着道祖之威，举手抬足之间，仿若开天辟地之神魔。
    “小子，但凡背叛者，杀无赦！”
    那道震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闻此话，罗天如来和石平等一众这才恍然清醒，慌忙各使逃命之能，纷纷逃逸而去。
    眨眼间，只剩下圣十玄一人。
    此时此刻，圣十玄也是有些呆傻，不住的扫视着自己的全身。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实力竟然突然爆棚，已经远远超越之前的道尊层次。
    “我成道祖了？”圣十玄看着一只手暗道，“这不合理啊！”
    “小子，还不前去追杀？你只有三个时辰加持。”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头顶再次传来怒喝声。
    圣十玄闻言登时一激灵，俯首一拜道：“谨遵道祖之命！”
    他现在开始有些明白，与他说话的应该就是元灵道祖。
    “遵命！”他再次俯身一拜。
    随后，他直奔聚灵山正殿飞去，因为罗天如来和石平二人正是逃向此地。
    待到他来到正殿时，却见殿门洞开，其内没有半个人影。
    此时大殿之内，只有一座光门在地面闪烁着辉光。
    看到此景，圣十玄止住身形。
    这座光门呈圆盘状，横卧于地面，形似传送阵，但不是传送阵，因为没有阵基。
    光门之侧立有一座三丈高石碑，石碑上刻着“混鲲证道”四个金色大字。
    圣十玄看罢心生疑问：“难道是混鲲祖师？”
    他所言的混鲲祖师乃是道祖的四大弟子之一，排名第二，论起来应该称为二师伯。
    随后他摇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测。
    若真是二师伯，又怎么可能帮着罗天如来和石平等一众逃脱呢？
    这违背道祖之意。
    他一纵身来到光门近前，举足便入。
    只闻“轰”的一声巨响，他被瞬间弹出殿外。
    “啊，什么意思？”圣十玄顿时愣住，“不让我入？”
    于是，他开始再次打量这座光门，但是一炷香后，依然无果。
    在这座光门上，他看不到任何破绽。
    他站在殿门外想了想，一转身，飞跃半空，然后元神扫向十方。
    既然此处无法进入，那么他只能另辟蹊径。
    另外，尚有许多佛系门生逃往他处，他必须一一除掉。
    一炷香之后，他锁定目标，身形瞬间隐去。
    再现身时，已是来到一座古刹之前。
    这座寺庙位于玄都城之北九十亿里的一座山谷之内。
    山谷深百里，长数万里，其内古树丛生，怪石嶙峋。
    这座寺庙便是隐匿于遮天的林荫之下。
    看庙身，百丈大小，无门无院，破烂不堪，只有一块破匾斜挂在门楣之上，上书“母恩寺”。
    破门两侧，尚能依稀可见一幅对联。
    上联书：法门无丰乳。
    下联书：大道无肥臀。
    看到此处，圣十玄困惑不解，竟然没有看懂这座寺庙的名堂。
    他看罢微微摇头，暗叹自己学识浅薄。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庙堂内的一众人等身上。
    后者一众，人数三百余，皆为佛门之徒。
    圣十玄微微一笑，挥手拿出一只石钵，这是他从元一手中抢来的那只石钵。
    “既然是佛门圣徒，我便用佛门之器收了你们。”他心中暗道。
    右手一挥，石钵飞向古刹上空。
    几乎是同一时间，寺内的众人即刻发觉，纷纷跃出殿外，然后各自施展神通，想要逃脱。
    但是面对一件极品先天道宝，众人又怎能逃脱？
    三百多人无一例外，皆被收入石钵之中。
    圣十玄一见得手，抬手将石钵收回，一念间，钵内的三百多人灰飞烟灭。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
    做完这些后，他长舒一口气，心里微微感到解气，随后来到殿内。
    寺庙之内，没有佛龛，只有一方书案码放在正前方。
    在书案之上，放着一件三寸大小的竹签。
    看到此物，圣十玄走到书案前，右手将竹签摄入掌中。
    这是一支血色抽签。
    签的正上方刻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刻着“救赎”二字，十字架的下边则刻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行小字，落款：伤痕者。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圣十玄看罢，脸上露出一丝轻蔑之意，笑骂道：“狗屁救赎！”
    右手微一用力，竹签化为粉尘。
    “道貌之所，留之何用！”他又对着书案轻啐道。
    言罢，身形微晃，瞬间化作万丈，登时将古刹破顶。
    随后双足一错，古刹片瓦不留。
    “小施主，何须这般狠毒！”
    圣十玄刚踏平古刹，突然一语从头顶传来。
    听闻此音，他心神一凛，瞬间将九头莲握在手中。
    因为他已经听出，说话者乃是一位道祖层次的人。
    他抬头望去，只见十里高空中站着一位老者。
    老者身高万丈，一袭羽衣道袍，足蹬金鳞方靴，右手中拿着一柄万缕霞光的拂尘。
    但是他却不认识。
    “晚辈拜见前辈！”圣十玄看罢深施一礼。
    “前辈？呵呵呵……”
    听闻此话，老者轻笑起来。
    “你当喊我一声二师伯才是！”老者笑颜说道。
    圣十玄闻听，顿时心里一激灵，立刻猜出此老者是谁。
    他慌忙俯身在地，叩首拜道：“侄儿拜见二师伯！”
    老者见状，笑着点点头，挥手将圣十玄扶起，随后落在后者身前。
    “贤侄，看在师伯之面，饶过佛系之众可好？”
    未等圣十玄整顿好衣裳，就听老者再次开口问道。
    圣十玄听罢，立刻呆立在当场。
    “师伯是让我不再追杀佛系之人？”
    数息之后，他看着老者问道。
    老者微微一笑，点点头。
    圣十玄闻听，深吸一口气，俯身应道：“侄儿遵命！”
    面对老者之言，圣十玄不敢不从。
    因为此老者是他师傅的二师兄混鲲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