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大道

    
    “亡灵？”圣十玄闻之摇摇头，“不曾耳闻。”
    “此尊近万年才出现，来自于鸿荒之外。”仓石继续说道。
    听闻此话，圣十玄一惊，问道：“前辈之意，鸿荒之外还有他界？”
    仓石点点头：“正是。”
    圣十玄摸了摸下颚，问道：“前辈可是去过？”
    仓石听罢摇摇头：“鸿荒已是无垠，哪里还想过去外界。”
    圣十玄微微点头，明白仓石之话意。
    道域已是极大，其在混沌界之内，鸿荒界又在混沌界之外，如此一看，鸿荒界必定是极广。
    仓石说完话，伸手一拍石碑，石碑散发出万道霞光。
    紧接着，从霞光中走出数百道身影。
    这些人个个身高万丈，亦如仓石等人。
    圣十玄扫看一眼，猜测是古神魔族余脉，于是连忙抱拳施礼：“拜见诸位前辈！”
    与此同时，一旁的灵禅子也是抱拳行礼。
    “此乃我族诸位宿老。”仓石对着圣十玄介绍道。
    “仓石，何事这般匆忙？”
    仓石的话音刚落，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圣十玄闻声看去，见是一位三面老者开口问话，看其站位，应该是诸位宿老的首领。
    “启禀老祖，我在混沌界又寻得一位族人。”仓石闻声连忙应道。
    听得此话，三面老者看向圣十玄和灵禅子二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圣十玄脸上。
    “可是此子？”三面老者问道。
    听到老者问话，未等仓石回应，圣十玄连忙再次施礼道：“正是晚辈。”
    三面老者闻听，再次细细看了一眼圣十玄，随即点点头。
    “好小子！九重古神魔霸体！”
    老者看罢一声惊叹。
    圣十玄闻听微微一笑，点点头。
    “可是从荒地而来？”三面老者看着圣十玄问道。
    圣十玄闻之，略一沉思，俯身应道：“小子从道域而生。”
    “呵呵呵，我知道了。”老者听罢呵呵一笑道，“想必是那元灵小子一脉吧？”
    圣十玄笑着点点头。
    “真没想到，竟然让女娲这个小娃子做成了。”三面老者微晃着脑袋说道，“当年小娃子来祖庭找我，我差点没应她。”
    说着话，面露一丝回忆之色。
    片刻之后，三面老者看向仓石，说道：“仓石，将此子留下吧，以免被外族欺凌。”
    “多谢老祖！”
    听闻此话，仓石立刻满脸笑意，对着老祖俯身一拜。
    但是一旁的圣十玄却是微微一愣：“让我留在这里？”
    “不行啊！”
    他随即微微摇头。
    圣十玄的举止立刻被老者看到。
    后者看着前者笑问道：“怎么？还想回到元灵小子那？”
    一听这话，圣十玄连忙俯身一礼道：“老祖莫要误会，只因晚辈已有自己的道域。”
    “哦，竟是这样！”老祖惊讶说道，“好！好！好！”
    随后，连说三个好字。
    圣十玄闻之，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老祖轻舒一口气，看着仓石言道：“既然小子已有道域，按着祖庭规矩，你可以领他去了。”
    “遵命！”后者闻言俯身应道。
    听到这般话，圣十玄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连忙暗中问道：“仓石前辈，我们要前往何处？”
    因为按着圣十玄的计划，他是想先回自己的道域，把域内设计的更加精细一些。
    可是现在听老祖之言，貌似还要前往他处。
    老祖交代完毕，带着身后一众隐入石碑，大殿内只剩下圣十玄和仓石等五人。
    仓石一见老祖一众离去，这才开口说道：“老祖之意是让我领你前往我族祖庭。”
    听闻这话，圣十玄点点头，把目光落在石碑之上。
    一见此景，仓石轻笑道：“非此‘祖庭’。”
    圣十玄闻言，立刻把头转向仓石。
    “我说的是界外。”仓石笑道。
    “啊？前辈是要带我去界外？”圣十玄惊讶问道。
    仓石点点头：“正是。”
    说罢，伸手拿出一块三丈石碑。
    圣十玄一见此石碑，立刻睁大眼睛：“断空石？”
    仓石再次点点头，笑道：“正是！”
    圣十玄听罢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忽然想起许多往事来。
    过了片刻，他对着仓石一抱拳道：“仓石前辈，我一个人去吧。”
    后者闻言顿时愣住，随后说道：“鸿荒界十分危险！”
    圣十玄闻之点点头：“晚辈知道危险，可是我更放心不下我的道域。”
    “原来如此。”仓石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便放心去吧，我暗中为你看护道域。”
    听到这般话，圣十玄微微一笑，对着仓石三人俯身一礼，然后转身看向灵禅子。
    “道兄，是否也愿意前往？”他看着后者问道。
    灵禅子闻言，犹豫了一下，然后抱拳应道：“老夫便不去了，刚好也能照看下你的道域。”
    圣十玄闻之点点头。
    “此石碑为拓碑，只能往返两界三次，谨慎使用。”
    仓石说着话，抬手将断空石送到圣十玄手中。
    “明白！”圣十玄应道。
    “去吧，小心！”仓石忽然脸色一正说道。
    圣十玄点点头，手握石碑，扫看一眼身前四人，随即传走。
    一炷香后，他现身于一片废墟之地。
    他扫看一圈四周，眼里登时现出一丝惊愕，紧接着，满脸的愠怒。
    但见方圆数百亿里之内，尽为颓垣断壁，无数座悬浮山坠落在地面，无数琼楼玉阁化为残片，残垣之间，更有无数已逝者散落的法身。
    圣十玄足足看了有三炷香的时间，这才渐渐平息心中的怒意。
    他知道，眼前即为古神魔族的祖庭遗址。
    悄然间，一丝悲凉感从心而生。
    这里的曾经也是生机盎然啊！
    可是如今却已成为一片死地。
    他抬起右手，将身下的一只残臂摄入手中，一念间，眼前闪出一幅画面。
    画面中，一个身高亿万里的巨人突然出现在空中，一脚瞬间踏碎一座千万里的悬浮山，然后大手横扫而出，无数大小悬浮山登时支离破碎。
    紧接着，数以万计的身影凌空飞起，化身巨人，向空中的来敌杀去。
    怒吼声中，无数道身影陨落，无数只战船被毁，天地之间，残肢断体如雨一般洒落，各种宫殿碎片肆意横飞，整个天空被染成血红之色。
    激战中，数艘巨大的战船急速遁去。
    ……
    渐渐的，圣十玄的双眼变得模糊，银牙咬的咯嘣嘣直响，双拳握得已失去血色。
    “亡灵，我必报此仇！”
    圣十玄忍着悲愤，低声嘶吼道。
    一念间，手中的断肢化为灰烬。
    随后，他拂袖跌坐在原地，闭上双眼，元神外放，慢慢将整座祖庭覆盖。
    他要收起遗留在这里的族人怨气。
    半炷香之后，整个古神魔祖庭尽入他的元灵界。
    但见无数道白光从地面缓缓升起。
    看到此景，圣十玄心中黯然。
    他知道，这些都是逝者的怨魂。
    “后生，我愿以残魂为你铸炼灵祝，望能为我族报此血海深仇！”
    猛然间，一声怒吼在他的元灵界中响起。
    话音一落，就见一颗巨大的光球从地面跃出，随即化作人形。
    这是一位万丈身高的老者。
    圣十玄见状，立刻现身于元神界中。
    “拜见族老！”他对着老者俯身一拜。
    “小后生，可是应下？”老者低眉问道。
    听闻此话，圣十玄俯身再拜：“粉身碎骨！义不容辞！”
    “好！好个小后生！”
    老者闻言，仰首哈哈大笑，笑声中，老泪纵横。
    “小后生，不得仁慈！切记！切记！”老者突然泣声言道，“他不该遣亡灵来灭我族！不该啊！想当年，我族……”
    随着老者的叙述，其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圣十玄再也无法耳闻。
    轰的一声闷响，就见老者身形消散，紧接着，化作一团刺眼的光球。
    此光球万丈大小，凌空疯狂旋转。
    不出十息时间，光球四周升起一道巨大的红色漩涡，漂浮在四周的无数光点顿时被吸入其中。
    “集我族之残魂，化无上之灵祝！”
    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
    圣十玄只感到元神一震，身形微微晃动几分。
    “莫忘此恨！”
    狂风中，老者之音传来。
    随着这道话音响起，漩涡之中升起五百余个紫红色的娃娃。
    这些娃娃非常小，只有三寸之大，个个九头十八臂，身穿白色布兜，跌坐闭目，形如人参果。
    圣十玄一见这些娃娃，登时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这些娃娃体内均有一颗元灵之心。
    “先祖！”
    圣十玄看罢，心里一声悲呼。
    很显然，这些娃娃是族内亿万先祖残魂所化，经此一变，亿万先祖再无转世之可能。
    顷刻间，圣十玄泪如雨下，心中杀意爆燃升起。
    “我之命！”他仰天一声狂啸。
    啸声当中，数十个娃娃飞身而起，直入他的玄关。
    元神界外，圣十玄的法身轰然一动，万道霞光骤起。
    他缓缓睁开双目，泪光中，残垣之所依稀可见。
    “先祖，你们本不该如此！”他看着身前之景暗道。
    “扭转乾坤！”
    “斡旋造化！”
    两声怒吼从他嘴中传出。
    随着这两声怒吼之音，眼前的景色为之一变，瞬间犹如时光倒流。
    未出半炷香的时间，残垣断壁败景消失，整个祖庭恢复如初。
    再看此时之境，悬浮山此起彼伏，万种宫殿庙堂四处林立。
    但是，却看不到一丝生机。
    看到此景，圣十玄悲从心生，眼泪忍不住再一次狂涌而出。
    “哎呦呦，哪个余孽正在哭丧呢？”
    圣十玄正在伤心中，忽闻一道女声传来。
    此女话音未落，三百余道身影出现在百里之外。
    圣十玄未做声，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然后转过身，冷若冰霜的目光落在百里之外。
    身前这一众，百里身高，着装各异，但是每个人的修为都不低，均是元尊之辈。
    “鸿荒猎人。”
    圣十玄一眼即认出。
    眼前这百余人正是鸿荒界的“疯犬”鸿荒猎人，也就是九古和赤玄那一类。
    “看，这傻小子在看我们呢！”一个男子高声喊道。
    话音未落，一阵大笑声从百余人中传出。
    “是否染指此地？”
    六个冰冷的字从圣十玄嘴里吐出。
    此话刚一出口，远处的一众登时浑身一抖，不由得打个寒颤。
    “箐枭长老，此人莫非是鸿荒战魂？”
    人群之中，一个老者小声问道。
    “不是，古神魔族的战魂均已剿灭。”居中老妪笑声说道。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都放心，纷纷狂笑起来。
    “想不到，竟然会留下一个余孽，不知是哪位道兄遗漏？”
    大笑声中，一人高声问道。
    “绝对不是我，我所接手之地尽诛，无一遗漏。”
    一人大声回道。
    “也不是我，我门生遍查所分之域，没有一丝生机留下。”
    另外一人也连忙回道。
    ……
    众人纷纷各自解脱说辞，生怕落下笑柄。
    观这一众神色，无不眉飞色舞之形，趾高气昂之相。
    圣十玄听罢，一瞬间，目光如炬。
    “我再问一遍：是否染指此地？”他咬着牙问道。
    听到再次询问，为首的老妪哈哈一笑道：“喂，小子，是又怎样？”
    “是就得死！”
    突然，一声咆哮从圣十玄嘴中发出。
    此声一出，登时席卷出千万里，老妪一众顿时有数十人化为灰烬。
    而余下之人，虽未身亡，却个个身形破碎，已无先前之尊相。
    “不好！战魂之首！”老妪捂着胸口喊道，“跑！”
    此时此刻，老妪也顾不得言词，慌乱中喊出一个“跑”字。
    再看圣十玄，双眼早已通红。
    “都去死吧！”
    圣十玄心中一声默念，身影从原地消失。
    紧接着，就见一只大手出现在老妪等人头顶。
    “死！”
    一声暴喝在半空中响起。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巨掌下的一众立刻身消道陨，只剩下千余个光点漂浮在空中。
    圣十玄扫看一眼遗物，发现是元灵之心，当即大手一挥，将元灵之心收入掌心，随即吞入腹内。
    吞噬完元灵之心，他化作万里身形，落在主悬浮山上。
    再一伸手，将逆鳞灭天枪插入脚下。
    此枪虽然不是先天至宝，但是其上留有他的气息，但凡来者，皆可看到。
    突然，他眉头一皱，转身看向背后，目光锁定在九百亿里之外。
    只见一艘黑色战船正向这方急速驶来。
    圣十玄细目一看，立刻脸露笑容，化身百丈身形。
    悬浮山之沿，他负手而立，静待战船的到来。
    眨眼间，一艘百万里的战船来到近前，然后停在悬浮山之边。
    随后，数万道身影跃船而出，纷纷来到他的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