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大道

    
    随着这声大笑传出，一个身高千万里的身影出现在台阶之上。
    细看此人，头生九面，每一面三眼牛鼻，张张血盆大口，一身霞光万道的龙鳞袈裟，左手一窜白骨念珠，右手拄着一根百幽兽头法杖。
    再观其体内，竟然有近九十万颗元灵之心。
    圣十玄看罢，眼中精光一闪，不由得暗暗感到有些后怕。
    幸好他此时体内的元灵之心达到百万，否则，就算来了也是送死。
    “看来是大补了啊！”圣十玄心中暗想。
    如果残天不是私下“大补”，那么绝对不会达到现在之变态，要知道，界外来的亡灵也不过是数万颗而已。
    “好，你补就是我补。”他心中笑道。
    一念间，化身千万里，与台阶上的残天齐平。
    后者一见前者化身，立刻一撇嘴笑道：“区区之心也敢狂妄！”
    在残天心中，圣十玄最多不过一、二十万颗元灵之心而已，根本不值得一提。
    此次为了迎战后者，他吞噬掉了所有的储备，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就见他一抬左手，手中念珠飞出。
    “鸿荒灵斩！”他嘴中一声怒喝。
    话音未落，念珠散开，万种兽形乍现空中，紧随其后，滚滚洪音而至。
    但见无数光点闪烁，无数黑洞忽隐忽现。
    圣十玄顿时察觉体内的元灵之心有离体之相。
    “邪门歪道！”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屑。
    看此念珠，应该是摄取元神的至宝。
    正当他留意念珠之时，一道疾风扑面而来，他连忙闪身跃出千里之外。
    这疾风而来的是残天的法杖。
    残天一见法杖落空，左手一指点向空中，念珠急追圣十玄而去。
    圣十玄见状，一指点向头顶。
    “浩渺无极！”他嘴里一声大喝。
    刹那间，一座黑色漩涡升起，登时将飞来的念珠吸入。
    “啊？”
    一见此景，残天大惊。
    他未料到圣十玄不用器物，仅仅依靠道术就可以化解的他的念珠，而且是直接吞噬。
    而这一切，却仅仅是表象。
    残天更不知，这就是元灵之心的差距。
    元灵之心乃是道尊层次修炼之物，每一颗都含有无尽的道念，道念的多少决定一个人的真正实力。
    此时的圣十玄已经诠释百万颗元灵之心，其道念之广，感悟之深，已非残天可比。
    尽管后者仅仅比前者少上十万颗左右，但是这之间的差距却是极大，这就相当于一个初道者面对一个道祖层次的人一般。
    念珠一失，残天顿感觉不妙，身形不再靠前。
    看到此景，圣十玄微微一笑，瞬间消失。
    残天见状，连忙将法杖向身后扫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个身影现出。
    “还想偷袭我？哼！”
    残天嘴角一撇，冷哼一声。
    突然，就见他脸色一变，法杖猛的向身前推去。
    “孽障！”
    与此同时，一声咆哮从他嘴里传出。
    说时迟那时快，法杖尚未展开，另一个圣十玄出现在他的近前。
    后者手中无器，直接左手抓向他的法杖，右手搂头盖顶而下。
    一念间，数道身影从残天背后闪出。
    “残天，晚了！”圣十玄哈哈大笑道。
    “嘭！嘭！”
    连续两声闷响，圣十玄得手。
    紧接着，后者提着一杖一人急速而去。
    此景一出，殿门前立刻响起一片怒吼声。
    “还我灵皇！”
    “放下残天！”
    ……
    顷刻间，数百道身影飞出大殿，直奔圣十玄方向而去。
    “残天，可曾想过有今日？”
    疾行之中，圣十玄低头问道。
    “哼！”
    残天一声冷哼，强忍着痛意。
    此时，他体内的鸿荒之力已被圣十玄吸尽。
    “告诉我，为何针对我？”圣十玄又问道。
    听到此问，残天的脸上微微一抖，瞄一眼自己的全身，随即闭上眼睛。
    数息之后，他应道：“鸿灵之意。”
    “然后呢？”圣十玄笑问。
    “然后？”残天稍一迟疑，“然后抹掉痕迹，重生。”
    圣十玄闻听，一皱眉：“什么痕迹？什么重生？”
    “你的痕迹，本源重生。”残天应道。
    “什么本源？”圣十玄又问。
    “本源即本灵，始灵之上，玄无之中。”
    “玄无在何处？”
    “空灵界之外。”残天答道。
    圣十玄微微点头：“好，我放你一条生路。”
    说罢，右掌猛地一吸，残天体内的元灵之心尽数吞噬。
    见此情景，残天呵呵惨笑起来。
    “你令我生不如死！”残天冷笑道，“你可知，我有多少仇家？”
    听得此话，圣十玄点点头。
    一念间，其掌下的残天生机皆无，只余一个法身。
    圣十玄看着手中尸首，眯着眼睛言道：“落得奴才，死有余辜！”
    残天若非肆意残害混沌界，也不至于会有这般结局，说到底，其道无存。
    随后，圣十玄收起残天的法杖，又一抬手，一串念珠从空中落下，也被他收入扳指。
    做完这些后，他用真火将残天的法身化为灰烬。
    他拍拍双手，回转身，看向来时的方向。
    此时，九千亿里之外，数百个身影正在急速赶来。
    这些人正是残天的手下，当然，也有外界来的亡灵。
    三息之后，一众人等来到他的身前。
    为首者是一位阴阳脸的老者。
    “残天呢？”老者高声问道。
    听到问话，圣十玄呵呵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腹部，言道：“这里。”
    “什么？”
    “啊！”
    ……
    一瞬间，人群里发出阵阵惊呼。
    但是一转眼，众人转身奔逃，再无一个人留下来搭话。
    看到此景，圣十玄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鸟兽而已！”他望着逃逸的人影笑道。
    一念间，其背后闪出数百道白色身影。
    “杀！”
    他的嘴唇微动，挤出一个冰冷的“杀”字。
    逃逸的这些人，他必须一个不留，因为这些都是残天的爪牙。
    三炷香之后，他的分身尽数归位，随之又带回七百多万颗元灵之心。
    这一次，他没有准备预留给他人，尽数被他吞入体内。
    因为之前从对裘皋搜魂得知，鸿灵的元灵之心已达千万。
    这是他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由于是短时间内吞噬大量的元灵之心，他只好原地跌坐，慢慢诠释领悟众元灵之心的道念，这一坐，便是数日之久。
    七日之后，其体内的八百九十万颗元灵之心的道念全部被他悟透，其元神已经可以覆盖整个混沌之境。
    他这才飞身赶往法云山。
    当他来到法云山的大殿之时，殿里殿外人影皆无，竟然成了一座空殿。
    看到此景，他遁身来到法云山的山体之内，即那个暗道口近前。
    他要破除三阵。
    因为再无顾忌，所以三座法阵轻易被他破除，隐藏的洞口随之露出。
    这是一个百丈大小的洞口。
    圣十玄化身十丈，向洞内走去。
    洞内隧道呈圆柱状，洞壁光滑无比，脚下无阶，亦如洞壁。
    每行出百里，隧道内都可见一座洞厅，洞厅万丈许，随意摆放着一些石桌石椅。
    圣十玄用时三炷香的时间，这才走到暗道的尽头。
    隧道的尽头是一座百丈大小的金色大门。
    门楣之上挂着一方白色牌匾，上书“鸿荒界”三个红色大字。
    圣十玄站在门下，深吸一口气，双掌轻轻前推，一阵微响之中，金色大门徐徐打开。
    随即，一条白色通道呈现在眼前。
    这条白色通道直接连接暗道的出口，四周严丝合缝，与外界不通，极远处，可见白色通道通往虚空深处。
    看到此景，圣十玄不由得想起道域上的那条“脐带”，看身前之景，貌似相仿。
    “如此看来，所谓的混沌界亦如道域。”他看罢暗暗点头。
    他现在可以断定，身前的白色通道一定是通往灵卫山。
    想到这里，他挥手将大门关闭，返身向回行去。
    既然已探知暗道的去处，足矣，他要回去清理混沌界。
    残天虽然已死，但是其余孽尚存。
    数息之后，圣十玄遁身回到法云山内的入口，然后走出。
    他抬头看一眼山顶，随后出现在山顶的殿内。
    此时的大殿内站着不下千人，为首者正是元灵老祖。
    “小子拜见老祖、师傅和诸位前辈！”
    圣十玄刚一现身，便俯身一拜。
    元灵老祖一挥手，将他扶起，问道：“暗道如何？”
    “通往鸿荒界的灵卫山。”圣十玄抱拳应道。
    “果然如此。”元灵老祖点点头，“小子有何打算？”
    听到问话，圣十玄微一沉思，应道：“小子想先清理混沌界。”
    “好！”元灵一声大赞，“此界已是浑浊，早当打扫。”
    其余之人听罢，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元灵老祖看一眼灵台上的那颗光球，言道：“此珠连接混沌界诸道域，是为中枢，可用之。”
    圣十玄闻言点点头，举步来到光球近前。
    眼前这颗光球是灵台上的唯一之物。
    球体百丈，其内延伸出无数根白色“脐带”，是为通往各道域的道念通道，数量一共五千八百六十五根，即意味着本混沌界内共有五千八百六十五个道域。
    圣十玄将左手搭在光球之上，一念传出，这是对诸道祖之音。
    紧接着，他转过身，面向殿外，元神横扫四方。
    “混沌万灵，速来法云山见我！”
    刹那间，整个混沌界为之一震，其元神传遍混沌界中的每一个角落。
    随后，他俯身对着老祖一拜道：“请老祖和诸位前辈移步殿外。”
    老祖等人点点头，明白前者之用意。
    当下，圣十玄唤混沌界万灵来见，一个小小的大殿根本就承载不下。
    于是，在圣十玄的陪同下，元灵老祖等人来到殿外的台阶上。
    因为距离远近不同，直到三个时辰之后，法云山外方再无人影闪动。
    圣十玄看一眼老祖，后者点点头。
    圣十玄一起手，对着台阶下亿万之众一抱拳：“在下圣十玄，自今日起，接手法云山。”
    此话一出，亿万人群中顿时传出一片喧哗声，但是转瞬间又安静下来。
    圣十玄瞄一眼众人，言道：“曾经之事，我既往不咎，我只要求诸位道友能做到一点，专心悟道。”
    听闻此话，场面中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要知道，在场的众人当中，不乏曾与圣十玄作对之人，此时听到后者之言，的确有些震惊。
    原本这些所谓的仇家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的。
    可是现如今一听圣十玄这般说辞，顿时各个惊喜交加，不说非常感激前者，却也再无交恶之心。
    其实，这些都在圣十玄的意料之中。
    圣十玄的想法很简单：翻过所谓的“仇恨”。
    因为他清楚，在他入主法云山之前，残天当道，那么混沌界中的万灵只能以残天为首，这是为了生存。
    不服者，如何？
    你看那些消失的道祖以及道域。
    所以说，圣十玄的目的很明确：稳定混沌界，尽量笼络人心。
    当然，极恶之人和亡灵者除外。
    众人明白圣十玄的意思之后，立刻心神舒缓下来。
    突然，一个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数步来到台阶之前，然后对着圣十玄俯身一拜道：“我等愿以您为尊！”
    圣十玄见状，连忙来到老者近前，将后者扶起，言道：“多谢前辈！”
    “你老哥可真会玩儿！”
    随后，他一道暗语传出。
    对他膜拜者乃是灵禅子，故人。
    灵禅子闻听，笑着站起身，拍了拍袖袍站到一旁。
    “必须的！”灵禅子暗中回道。
    二人这番动作刚了，亿万之众立刻俯身行礼。
    “我等愿追随圣道灵皇麾下！”
    众人齐声喊道。
    圣十玄闻言点点头，抱拳环周一礼：“多谢诸位道友！”
    行礼完毕，圣十玄转过身，看向三师伯女娲道尊。
    “有请女娲尊者理事法云山。”他对着三师伯一拜言道。
    听闻此话，女娲微一迟疑，转头看向师傅。
    元灵老祖点点头。
    “好，我就应下此职。”女娲转身对着众人笑道。
    言罢，抱拳环周一礼。
    圣十玄一见三师伯应允下来，十分高兴，看着眼前之众继续说道：“并非我任人唯亲，而是我只知晓门内之人。法云山其余执事长老，请诸位找女娲尊者商议，推荐而出。”
    听得此话，众人这才心中释疑。
    因为在场的众人当中，有些人是知道圣十玄与元灵道祖一脉的渊源，因此，当圣十玄提出让女娲作为理事时，多少有些人会感到不满。
    “另外，我师伯行事秉公无私，虽然修为不是最高，人人能欺，但是不可欺！  ”
    圣十玄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纷纷颔首。
    安排完毕，圣十玄反手抓向身后的宝殿。
    一瞬间，宝殿化为三寸落入掌心。
    原址上只剩下一座灵台，以及灵台上的光球。
    “今日起，道念均摊，不再暗箱操作。”圣十玄的声音传遍整个法云山，“元灵之心和灵祝将作为对本界有功者的奖赏。”
    此话一出，无数杂音瞬间而起。
    “啊？好啊！”
    “这才是公道！”
    “嗯嗯，难得难得！”
    ……
    一时间，众人窃窃私语。
    众人虽然是私下谈论，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意。
    此等之事，从未有过！
    “多谢道灵皇！”
    众人纷纷起手拜道。
    圣十玄见状，连忙抱拳还礼。
    “不日我将前往鸿荒界，此界将由诸位打理。”圣十玄看着众人言道，“我界非混沌界唯一，想不被遗弃，唯有齐心，望诸位能明白我的苦心。”
    听到这番话，众人无不点头。
    此话说的已经非常明了，众人所在的混沌境只是鸿荒界中的之一，若想不被鸿荒界其他混沌界超越，只能齐心协力维护本界，否则，只能成为弃子。
    其实，圣十玄之话并非危言耸听，从之前的种种迹象上来看，混沌界间的竞争十分激烈。
    这种竞争实际上就是生死之争。
    在高高在上的鸿荒界和空灵界眼中，所谓的混沌界不过是一颗棋子，不进则退，退则必亡。
    因此，在临行之前，圣十玄才这般说辞，为的就是本混沌界稳定。
    交代完毕，圣十玄与众人告别，然后只身消失在混沌之中。
    他要去寻找躲藏在界内的余孽。
    虽然法云山的残天一众已被灭掉，但是混沌界中仍有不少漏网之鱼，亡灵、灵卫和鸿荒猎人依然尚存。
    在他离开本界之前，绝对不能留下一个“残渣”。
    因为圣十玄已有近千万颗元灵之心，因此，混沌界对于他而言，犹如透明一般，种种“污垢”，一眼即可看到。
    整个混沌界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混沌界的一个月之后，余孽尽除。
    他将所斩获的元灵之心全部交给了师傅，然后独自一人来到法云山的密道入口。
    他要前往鸿荒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