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大道

    
    圣十玄站在金色大门之前，深吸了一口气，双掌轻轻向前推去。
    大门随之打开。
    他向门外看了一眼，随后吃了一惊。
    只见此时大门之外，空空如也，之前的“脐带”已是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一道强悍无比的狂风把他向隧道内推去。
    他慌忙使出鸿荒之力站定身形。
    “通道呢？”他在心里一声嘀咕。
    记得不久之前，洞口处分明有一条白色的通道直通远方，但是此时此刻，这条通道却不见了。
    他摇了摇头，再一次细细查看，却依然无果。
    于是，他迈着吃力的步伐，走出隧道。
    再回首看时，隧道竟是一座百万里大小的黑洞。
    此黑洞静静地悬浮在空中，无声无息，默默吞噬着白色罡风。
    “原来我的混沌界是在一座黑洞之中。”
    此时此刻，圣十玄终于看出一点倪端。
    他点了点头，转过身，开始查看四周。
    四周依然是深邃无比的虚空，满眼尽是罡风飞舞，元神外放，竟然看不到尽头。
    看到此景，圣十玄咽了咽口水，这才知道鸿荒界是何等之大。
    在鸿荒界里，曾经的混沌界就像大海中的一滴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果然是天外有天啊！”
    圣十玄心里一声赞叹，飞身离开黑洞。
    然而，当他起身飞离黑洞之时，恐怖的一幕登时出现。
    只见他的法身瞬间被拉长亿万里，犹如一根细细的布条飞舞在罡风之中，仍凭他发力，皆不能如愿。
    见此情景，他连忙内视体内，却发现完好如初，没有一丝异样。
    “这个世界好是奇怪！”圣十玄看罢摇摇头。
    在此之前，他也曾来过鸿荒界，但是却从没遇到这般奇异的事情。
    眼看着他的法身越来越长，但是却依然没有停驻的意思。
    脚依然还在黑洞附近，头却已经行出亿亿万里。
    无奈之下，圣十玄只好咬着牙，闭着眼睛，继续向远处飞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全身一松，连忙睁开眼睛，却见自己已经飞离黑洞的“魔爪”。
    他看着身后极远处的那个小黑点，不觉间哑然失笑：“早知如此费劲，用断空石多好！”
    他笑着摇了摇头。
    正当这时，忽然三个黑点出现在远方。
    “莫非是横飞的黑洞？”他看罢心中暗想。
    随后，他一晃身形，化身千万里，准备迎接这不可思议的挑战。
    数息之后，三个黑点越来越近，他这才看清是三个脚踏黑洞之人。
    见此情景，他不由得心里暗暗吃惊。
    他走出黑洞已是极为吃力，未曾想，还有人御黑洞飞行，真是无奇不有。
    不经意间，他的目光从那三人身上扫过。
    “百万颗元灵之心，不算多啊！”
    这是他看一眼之后的想法。
    正当他琢磨之际，三个老者已来到近前，驻足百万里之外。
    细看这三人，每个人的身高都在千万里，九首十八臂，都是一身九彩战袍，手中清一色拂尘，脚下为大小不等的黑洞。
    “混沌青莲！”
    圣十玄看罢眼睛一亮。
    那三人手中的拂尘皆是混沌青莲所幻化，品阶分别为六品、七品和五品，居中者最高。
    而三人所驾驭的黑洞，也是居中者最大，达到五十万里，其余二人则不足三十万。
    三个人一见圣十玄呆立不语，于是居中老者笑问道：“小家伙，可是刚出界？”
    “拜见各位道友！”听到问话后，圣十玄一抱拳，“在下刚出混沌之境。”
    听闻此话，三个老者相互对视一眼，各自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居中老者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抛下混沌界不管呢。”
    说着话，瞄一眼远处圣十玄刚刚逃出的那座黑洞。
    “既然如此，我们就帮你收了吧，以免伤及他人。”
    圣十玄刚要开口，忽听左手的那个老者说道。
    “什么？帮我收了？”圣十玄闻之一愣，“那是我的混沌界，凭什么被你收啊！”
    他刚想到这里，左手老者消失，紧接着，后者出现在远方。
    那里正是他刚刚走出的黑洞，即他的混沌界。
    “住手！”
    见此情景，他一声大喝，瞬间来到那老者的背后。
    他对着老者一抱拳道：“此为我之混沌界，请不要染指。”
    “哈哈哈……”
    听闻此话，面前的老者哈哈大笑起来，缓缓转过身形。
    “你弃之不用，怎怪我无礼？”老者看着他笑道。
    圣十玄闻听，顿时眉头一皱，问道：“你怎知我舍弃？”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老者哈哈笑道，“若无实力驾驭，皆为他人之物。”
    说着话，瞄一眼身下，示意圣十玄。
    此时，老者驾驭的黑洞已经延伸至圣十玄身下，无声无息，甚是骇人。
    “如果我带走呢？”圣十玄眯着眼睛问道。
    “你？哈哈哈……”
    老者闻听立刻狂笑起来。
    “你有这个本事吗？”
    老者的声音响彻天地。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老者也来到近前，登时，三个黑洞叠加在一起，气势更是惊骇无比，仿若天地之间已被洞穿。
    圣十玄点点头：“好，我这就拿走。”
    言罢，左手向三人背后的黑洞抓去。
    “狂妄！”
    “做梦！”
    “滚！”
    几乎同一时间，三个老者开口怒骂，三柄拂尘一同向圣十玄袭来。
    “一个破青莲而已！”
    见此情景，圣十玄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与自己曾经的那株九头莲相比，三者手中之物就是个垃圾。
    “嘭--”
    “嘭--”
    “嘭--”
    连续三声闷响，三柄拂尘几乎同时落在圣十玄身上，但是一瞬间，三个老者皆勃然变色。
    “你是古神魔族一族？”居中老者一声惊问。
    说时迟那时快，老者话音未落，三柄拂尘各自收回。
    “是又怎样？”圣十玄冷笑着应道。
    此时，他已有绝杀之心。
    圣十玄承认，自己刚刚脱离混沌界，并不知晓混沌界的妙处，但是不知道并不代表就是舍弃。
    而眼下这三人，为了抢夺他的混沌界，吃相如此难看，这令他心情极为不爽。
    这已经打消他交下此三人的念头。
    三位老者一见圣十玄脸色突变，目含杀意，立刻身形各自微微后退。
    “杀！”
    居中老者突然一声暴喝。
    话音未落，另外两个老者配合默契，身下黑洞分别一上一下将圣十玄夹住。
    刹那间，圣十玄的身形被拉得细若蚕丝，竟然不能动得一丝一毫。
    居中老者一见得手，一声低喝，脚下黑洞化作亿万金光。
    此金光一出，瞬间又化作巨斧状，而后斩向圣十玄如丝一般的腰间。
    “好狠！”
    此时的圣十玄处在朦胧之态，一念从他心里闪过。
    突然，远处的黑洞微微一颤。
    “嗯？不好！加速！”
    居中老者见状一惊，连忙一声大喝。
    与此同时，其黑洞所化的巨斧已经落在圣十玄的细腰之上。
    轰的一声巨响，巨斧之刃发出夺目之光，老者当场巨斧脱手。
    “收！”
    猛然间，圣十玄睁开双目，嘴里一声暴喝。
    但见老者飞出去的巨斧凌空一个翻转，然后没入圣十玄的黑洞之中。
    顷刻间，老者面如薄纸，眼里闪着一丝绝望。
    看到此景，另外两个老者巨惊，慌忙各自撤回自己的黑洞。
    眨眼间，圣十玄恢复如初。
    圣十玄扭动一下脖子，斜眼看向那三个老者，一伸手，将自己的黑洞化为三丈，然后摄在掌心。
    “你、你，留下混沌界，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他一指另外两个老者喝道。
    听闻此话，两个老者身形一颤，瞬间遁走。
    原地上，只留下失去混沌界的那个老者。
    “孽障！”
    圣十玄见状，一声怒骂，挥手将面前老者收入袖袍，随后消隐。
    十息之后，一颗巨型卵石之上，他的左右手各提着一具尸首。
    “死有余辜！”圣十玄轻声言道。
    说罢，将两具尸首吞入腹中，然后将袖袍中的老者移出。
    接着便是搜魂。
    半炷香后，他将老者的元婴和元灵之心摄出、吞下，最后将其法身化为灰烬。
    做完这些之后，他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恶气。
    正如他所料，这三个老者都是亡灵，但却是自由亡灵。
    何意？
    鸿灵已不再约束之。
    前者不但不约束他们三人，而且也不再约束其他亡灵。
    从对老者的搜魂得知，三者皆来于灵卫山，曾为鸿灵麾下。
    但是三年之前，后者解开对三者的封印。
    这里的三年是指鸿荒界的时间。
    与此同时，鸿荒界发生巨变。
    几乎一夜之间，曾经连接各个混沌界的通道全部消失，数以亿计的混沌界获得自由之身。
    这就是圣十玄发现通道消失的缘由。
    不但如此，无数混沌界也发生蜕变，或为黑洞，或为巨山，或为石卵，总之，形色各异。
    其现在脚下的石卵即为之一。
    至于说具体原因，老者也是不知。
    另外，圣十玄虽然是知晓了鸿荒界之变，但是心里依然有些疑惑，那就是时间上的错位。
    因为若是按着鸿荒界一日，混沌界一年来计，他应该早已看到，但是就恰恰相反，无论是断空石那一次来鸿荒界，还是法云山密道那一次，他都未发现异象和征兆。
    这就是他十分不解的原因。
    猛然间，他忽然想起一事。
    “莫非这里也有过去境、现在境和未来境之分？”
    想到这里，他微微点头。
    “有这种可能。”
    否则，从时间上说不通。
    正当他沉思之际，忽见数十道身影从他面前急速飞过。
    这些人看上去形色慌张，或扛着大山，或夹着石蛋，皆为混沌界主之辈。
    圣十玄刚要开口相问，忽然身下石卵一动，一位女子出现在他的身侧。
    见此情景，他微微一笑，对着女子抱拳一礼。
    他知道，这是身下混沌界之主。
    女子见状，慌忙还礼，瞄一眼远处，随后怯怯问道：“请问，可否收下卑女？”
    听闻此话，圣十玄一愣，不解的问道：“道友为何这般说？”
    女子再次行礼，言道：“若是不收卑奴，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圣十玄听罢摇摇头，笑道：“道友误解了，我仅仅是站在贵宝地歇息片刻，不曾有非分之念。”
    女子闻听，长舒一口气，笑道：“原来如此，那我就逃命去了，道友也要早些离开此地。”
    一听这话，圣十玄更是迷惑，眯着眼睛问道：“这里有危险？”
    女子点点头，看一眼远方，应道：“稍许之后，亡灵即到，你不见那些逃命之人？”
    说着话，一指先前数十人疾行去向。
    话到此时，圣十玄这才明白过来。
    他对着女子点点头，笑道：“好，你去吧，我正在找这些亡灵。”
    后者闻听，眼中露出惊异之色，随后点点头，抓着自己的混沌界疾驰而去。
    圣十玄目送女子，直至身影不见，这才转身。
    但见九千亿里之外，数十道身影正向他这边快速赶来。
    “来得好！”
    圣十玄看罢，仰天一声长啸。
    “何人胆敢这般嚣张？”
    他的啸声未尽，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数十道身影出现在千里之外。
    “你祖宗！”
    圣十玄笑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