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怜的猫……”芷筠站起来,揪心的徐徐步进灰猫──
“喵!”小猫张牙舞爪,耗尽拼劲嘶叫,却步的女孩讶异着,正常的猫只,会如此具侵略性的吗?
“小猫……”芷筠虐心的蹲下来,抽出了手帕,接近小猫──
“喵!”灰毛的小家伙退后两步,戒备的双眸死盯芷筠,却沾湿了。抖动的右后腿继续淌血,染满了肮脏的地面。
“猫猫不用怕……姐姐是来帮你的……”痛楚让芷筠眼角淌下清泪,她却罕有的露出了温柔的笑,轻抚小猫毛茸茸的额头。起初数秒幼猫还会抗拒的晃动着小头,露出牙齿。
少女把手帕凑近它的右后腿之时,小猫敏感的在她的小手爪破一个缺口,女孩还是忍痛用手帕柔柔的印于小猫的后腿。手帕染满血红,看来流浪猫的伤势颇为严峻……
女孩焦心的从背包端出了一支半满的蒸馏水,往动弹不得的小猫后腿淋洒着,灰猫连声低吟,渐渐镇静下来。
“猫猫,你主人在哪啊?”待清洗了伤口后,芷筠才注意到自己满手鲜血,不到半岁的猫的脚爪原来颇具攻击性──
“小妹妹,那么晚在这做什么啊。”一只粗糙的脏手肆无忌惮的搭在芷筠的肩头,她转头一看,猥琐的中年脸孔被人一拳揍过去。他肆无忌惮的扫视着女孩隆起的胸脯及雪白的大腿,不怀好意的扬起嘴角。
可耻。
“走开。”女孩嗤之以鼻的晃动身躯,尝试摆脱那路段的唯一一个男人,他的手力却不少。
中年男的面目狰狞:“穿那么多干什么啊?你是不是──啊……”
男人哑然,抓紧芷筠肩头的手莫名的松弛,芷筠摆脱了男人,却发现小猫早已溜走。她不顾一切,连忙加快脚步追赶那只顽皮的幼猫。男人在背后呼喊着,可少女固然置之不理。
“小猫!”
一团灰色的物体倏忽从左侧窜过,往女孩后方奔驰。
“不要走啊……”心力交瘁的芷筠回头奔跑着,呼吸逐渐艰困,灵巧的小猫总是那么调皮──
前方的小巷,传来一阵低声的悲鸣。就像是……一个男人的哀鸣……
不明所以的芷筠徐徐接近,往昏暗处一盯,脑海剩下彻底的愕然。
刚才骚扰她的中年汉,在后巷湿透的纸皮箱旁卷缩着,浑身颤抖得很厉害,似乎受到了严重的身心创伤。他的脸容悬挂扭曲的神态,恐惧深不见底。
芷筠保持了警觉,这道德崩坏的色男刚才还欲占她便宜,此际她却还是不忍的止住脚步,默然注视表现异常的他。奇怪了,刚才他还猥琐的端详着自己的身躯,不足半分钟却可怜兮兮的叫痛……
“对……对……对……”男人睁大双目的盯着芷筠,吞吞吐吐的语气貌似有苦难言。
男人似乎腹部受创,却没有淌血,似乎受了内伤。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于街头被揍呢?而且,“对”即是什么意思……
一阵寒流猝然窜遍女孩的浑身。
“对对对……”中年男人注视着欲接近他的少女,惊恐万状的往后巷深处退后着,似乎并不欢迎女孩伸出的手……
“喵。”
女孩环视四周,视线范围内没有途人,倒不如先抓住小猫,然后报警求助。女孩把视线抽离小巷中的男人,正欲踏步把眼前的小家伙抓住──
“是你……”
一阵凉风骤然刮来。
芷筠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回眸注视小巷的方向。
那湿答答的小巷,竟然传来了一把阴寒的声调。刚才女孩只是注意着小巷的入口处的纸皮箱及猥琐男,却没有留意黑漆漆的小巷内部有什么。
少女战兢的斜视着被黑暗吞噬的肮脏小巷──在黑暗之中什么也无法目睹……但那声线……那声线……
由于声线怪异,芷筠无法判断说话者的性别,只感觉到当中的恐惧与悲哀……而且非常熟悉……
“不是我……不是我……”
芷筠感到压惊的骨寒毛竖,转身便急步逃离令人窒息的后巷。
“是你是你是你是你……嘻嘻……”
那些诡异却莫名的哭笑,来自同一把声音,在不见光的小巷里无限回荡着,那是炼狱的音律。
如果后巷里传出两人的声响,也可以让芷筠相信是两个陌生男在对话。然而,如果是一人在自言自语呢……
基本上,只有一个可能──
芷筠已经远离后巷,却依然听到后巷里传出的三个字,清晰不已。
奶、路、臣。
“神经……”芷筠被吓得脸色惨白,脑海一片空白。
芷筠正是住在奶路臣街的一栋大厦,而这个诡秘的男人竟然知道。
难怪最近十数天,总觉得被某人跟踪……女孩堕入了岌岌可危的祸海之中……
昨晚女孩在锦上路,那男人在锦上路。
今晚女孩在上海街,那男人在上海街。
近乎如出一辙的自言自语,只是增添更令人悚然的“奶路臣”。
说是巧合,近乎不可能。
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从锦上路跟踪到上海街……
那副诡异面孔,一直在街道暗处窥视自己……太令人寒毛卓竖了……
少女越想越惴惴不安,尤其因为道路上渺无人烟,只有一辆停泊在旁的全私家车。
越是寂静,越是挑动脆弱疲惫的神经。
一种不舒适的氛围缠绕呼吸困难的芷筠,她急步离开了小巷所处的街道,“山东街”的黑白长方形牌子映入眼帘。然而深夜之中,街道也是一个人也没有,静谧非常……
“是你是你是你是你,嘻嘻嘻嘻……”背后依旧传来男人的惨笑,微弱却诡异。
陌生感窜进女孩骨子里,那种被跟踪窥探的感觉如毒虫钻进脑袋,无法压抑。
“呯呯呯呯呯呯……”心跳急促的异常,呼吸更甚,身子动弹不得。
视线模糊的女孩终究抵不住汹涌的不安而猛然回头。
“哼哧哼哧哼哧哼哧……哼哧。”
凌晨的网教,人海蒸发,剩下百分百的静谧,寂寞却早成习惯。
因此,死寂被手袋里的喧闹划破之时,总会鸡皮疙瘩的愕然一番。
“为什么太阳会一直闪耀?大海为什么冲上岸?”
在空无一人的街巷上,阿斯抽出冷冰冰的手机,瞄瞄屏幕,如释重负。
“无来电显示”。
她把电话搁在耳边一声不吭,高跟鞋的“哒哒”声宣示着时间并未凝结。
“喂。”手机另一端的开场白不冷不暖。
“你终于肯打过来?”感觉占了上风的她轻蔑一说,穿过一个又一个已经收拾的摊档。
“喂。”对方的声线不沾情绪。
“听不到?你聋了?”她羞恼的宣泄着,仿如傲立道德高地。
“喂。”另一边表现更像电话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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