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琳还想据理力争,可张了张嘴,所有声音一瞬间都被林衍笙眼底冷色给冻住。
她或许可以不把奚瓷的阻挡放在眼里,可林衍笙的威胁,她却赌不起。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样,纵使四年过去,她在自己的事业上也算小有成就,可这和林家几代人累计起的资本相比,压根不值一提。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贝琳神情黯然,最终只剩一脸麻木。
「好,我不看了,不看了……」贝琳扯了扯唇,背过身去从病房前离开。
走廊里十分安静。
病房前,几个人视线全都落在贝琳的背影上,看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那个背影有多落寞,林衍笙眼底冰川消融的就有多迅速,就在他抬脚准备追上去时,手臂被人给拉住。
林衍笙皱眉低头,视线从贝琳背影上挪开,去看拉住他手臂那只手时,眼底几乎不受控的戾气丛生,十分恐怖。
奚瓷撞上他低头时的那个眼神,手指一下就僵住。
「你没有必要这样看我。」奚瓷偏开头,不再多看他那个放佛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嫌恶的眼神。
与此同时,也从开了手。
虽然贝琳已经走开一段距离,但奚瓷依旧压低了声音,用几乎只有他们两能听到的音量又补了句,「你现在追上去,然后呢?你确定现在让她走进这间病房,看到孩子的样子,她会比现在被赶走更开心?」
这个问题的答案哪里用多想。
奚瓷问完,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悲哀和心酸给吞噬。
要不是他不忍现在让贝琳瞧见那个孩子的模样,今天晚上又哪里轮得到她站在这里奚落他的心头肉?
这四年,外界纷纷扬扬关于她跟林衍笙的各种流言不止,虽然他从未解释过什么,但她心知肚明,流言就只是流言。
说起来也实在是好笑,这四年她能靠近他的时间加起来,恐怕还比不上这个晚上来的多。
哪怕刚刚不过是做戏……
只是她的那点私心又哪里逃得过林衍笙的眼睛,「这不是你在她面前口无遮拦的理由。」
冷冰冰满是警告的嗓音砸下来,奚瓷并不辩解什么,反而略有些同情的看向他,「阿笙,你真觉得破镜还能重圆么?」
如果能,当年他们早就圆了,又还有贝琳什么事儿呢?
破镜重圆几个字落入耳中,林衍笙神经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下,抬头时恰好瞧见贝琳走进电梯,身影一下消失在他视线里,与他渐行渐远。
「与你无关。」丢下这几个字,林衍笙开门进了病房。
黎禾找到贝琳的时候,她就呆呆的站在一楼电梯口。
电梯停在一楼她从里面出来后,人就没有再动过。
「琳宝?」她出门时给她发了消息,因此黎禾大概能算出来她到医院的时间,只是她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她人,而且电话也打不通,黎禾就猜测可能出了什么意外,就连忙出来找人。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看见贝琳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
隐约猜到什么,黎禾瞬间后悔起来。
本来是想着或许她和林衍笙之间还能再有某种可能,可现在……
黎禾承认自己一下就后悔在看见林衍笙之后,还让贝琳来医院了。
「这里冷,先跟我去办公室好不好?」黎禾跟她商量,但也不知道她现在的状态,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贝琳神思好像被什么给封印住了,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确实没有听黎禾讲话。
但黎禾拉着她手,领着她又准备进电梯的时候
,她也是跟着走的。
两人进去后,亮闪电梯门缓缓移动,就要关上。
两扇门之间只剩一条小小缝隙时,贝琳却突然将手伸进那缝隙中,电梯门夹了下她的手,无法闭合又重新打开。
「琳宝!」黎禾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拉起她被电梯门夹了一下的手查看,「我看看手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贝琳顾不上手上那点轻微的疼痛,反手拉起黎禾从电梯里离开,「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顿了顿,不等黎禾反应,她又问,「你们医院保卫科在什么地方?」
「保卫科在隔壁那栋楼……」黎禾下意识答一句,又觉得她很不对劲,「你问这个做什么?」
贝琳拉着她原本在听见她说在隔壁后,径直就准备过去,只是走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语气十分严肃,「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什么问题……」黎禾没来由的结巴了下。
贝琳接着就问,「我记得你在电话里和我说,你看见了林衍笙抱着一个孩子来医院,还听见那个孩子喊他爸爸对吗?」
黎禾点头,同时心里暗暗冒出句果然。
她就知道她这会的反常和林衍笙脱不了关系……
「你是不是想起当年……」黎禾更担心的是她睹物思人,想起当年没了的孩子又伤心,所以小心翼翼,一句话甚至都没有说完整。
事实上,贝琳现在压根没有空伤心什么,她只想尽快弄清楚心底的疑问。
「那我再问你,你既然听到那个孩子喊他爸爸,那这说明当时你们应该靠的很近,至少距离肯定不会远。」
贝琳神情殷切,希望最好能从她这里得到答案,「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孩子的正脸?她长什么样子?」
「那个孩子的长相?」
「对,你仔细想想,想清楚再回答。」
黎禾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那个孩子的长相,但还是照她说的仔细回想了下当时的场景。
事实上,早在贝琳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黎禾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
「这些年我见着林衍笙的次数并不比你多,今天晚上突然在医院看见他我也是觉得意外,本来是要过去打个招呼的,但我才要过去就被他怀里那小女孩一声爸爸给吓到了……」
说到这,黎禾叹了口气,「再等我反应过来,他都抱着孩子上电梯了,当时那小姑娘戴了顶略有些大的帽子,不要说我离他们有段距离,就是当时面对面站着,恐怕也不见得能一眼瞧清楚那孩子被帽檐遮掉了三分之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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