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悦坐在了距离那美妇人稍微远一些的地方,而且是侧身坐着,几乎不以正眼看她,形成了一种有些蔑视的姿态。
这也怪不了她,如果不是那美妇人一直咄咄逼人,说她居心不良,有意勾引她的话,自己也不用这么故作姿态。
“你们这小酒馆看起来已经是经营很多年了破破烂烂的也不懂得重新翻修一下,也真是奇怪,像你们这种店居然还会有人光顾。”美妇人歪身坐在了那婢女擦拭之后的椅子上,但她只坐了前面一点而已,看上去还是非常的嫌弃。
顾景悦可不知道这酒馆经营了多久,但是看这些桌子也确实是七八年没有重新装潢过了。那掌柜的或许也没有打算要将这个酒馆修整,不然这桌椅也不会用到脱皮了也还没换。
“来这里的客人都是喝酒或者点几碟小菜,并没有追求其他的东西,没有客人提意见,掌柜的可能也就没有注意到,我们都是以解除人,没有夫人您怎么细心。”顾景悦尽量将话说的客气一些,声音也压得低一些,省的让她听出女声来。
“你这小白脸倒是挺会说话的。”美妇人冷哼一声,眼角都透着鄙夷,“像你这样的一定没少出来陪酒吧,你老是告诉我,有没有客人让你陪过酒?给的又是多少银子?”
顾景悦听到这句话是挑了挑眉毛五脏六腑一阵翻脚,险些是要呕吐出来。这美妇人生的虽然样貌美艳,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能这么厚脸皮的说出这么下流的话来。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叫小白脸已经是一种极大的羞辱了,还问人家有没有出来给男人陪过酒,那不就是那清馆的小倌才会做的事吗?不只要陪酒,还得陪着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原来在这美妇人眼里,她这个三掌柜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夫人怕是误会了,我们这里就是一个偏僻的小酒馆而已,来这里的客人大多都是粗人,并没有什么富贵人家哪里还用陪酒。”顾景悦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怎么样跟她证明这里没有那种花天酒地的场景。
“你胡说!”美妇人不知道怎么的,嗓门是突然大了起来,眼睛里也是冒出了一丝火光,“这里明明经常会有一些官员在这里聚餐,你们负责招待。这传的十里八乡都知道了,你说这没有富贵人来往,不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顾景悦没有想到她突然之间就生了怒火,转眸看着他,眼神也是略有一丝冷意。
“这位夫人,咱们开门做生意自然什么客人都欢迎,难道说每一个人都得问问他是有钱还是没钱,是官还是平民吗?”她不客气地说道。
不等那个美妇人开口,顾景悦又是补充说道:“就算问了对方是官是平民又如何?难道普通老百姓还不让人家来讨一杯酒喝了?又或者说是官员就有那么大的官威,要我这小白脸陪酒才能喝?”
美妇人被这一段话给噎住了,脸色通红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夫人既然是来避雨那就在这里小坐,想要喝热水热汤还是热酒都随意,恕在下不能奉陪了。身边的这两个婢女手脚都很勤快,相比也能伺候的好,你无论什么东西,只往厨房后面去拿便是。”顾景悦甩甩袖子又是站起来要走。
“看来这酒馆里一个三掌柜的脾气都不小,问几句话都是摆了臭脸,我倒想见见那大掌柜究竟是个什么神仙人物!”美妇人的眼睛里面已经都是火光,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那酒馆楼上。
“夫人来的不凑巧,大掌柜跟二掌柜都出门去取货了。看这外面下着暴雨,只怕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若是夫人想见的话就改日再来吧,只不过下次再来的话,可得点一杯水酒,空手来空手走,总归是不好看。”顾景悦冷笑一声,露出了一点鄙夷。
美妇人眉头一动,从袖子里面掏出一锭金子,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
“这金子将你这酒馆里的所有酒菜都点一遍都足够了!”他从袖子里又是拿出一锭金子砸在了另外一边。嘴角微微勾起来,“这锭金子要三掌柜陪酒,不知够还是不够?”
顾景悦心中冷笑,这两锭金子只怕着小酒馆赚上半年都赚不到,这美妇人的出手相当阔绰。他问的是够还是不够?如果自己说不够的话,她或许还能再甩出个几锭金子来。
“对不起,我只陪美人喝酒。”顾景悦用眼角扫了她一眼,嘴角轻勾冷哼一声,转头离去。
这轻笑一声,里面带着十足的鄙夷,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的甩在了那美妇人的脸上。她这意思就是说对方不是跟美人,她出的金子也不值她为她陪酒。
那美妇人气的是肩头都在颤,抖整个人就像是被点燃的爆竹,即将要爆炸,但是又被什么东西束缚想炸也炸不开。
“如果我说我点一杯水酒,想要邀请三掌柜跟我一起共饮呢?”那美妇人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的这一句话。
顾景悦已经是走上了七八个台阶,听到这句话,更是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上走着,连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回应。
“今日我来这酒馆并不是只来避雨的,而是来有一事相问,只要三掌柜能坦诚相告,这些金子我将以百倍送出!”美妇人看见她的步伐往上走着,不知道为何心里也是着急了。
顾景悦仰头轻笑了一声,低头是俯视了那美妇人月有些慌张的脸:“夫人若早这么说,不就可以节约大家的时间了吗?在外面何必要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样子呢。你虽然姓王,但是不代表这天下都要买你王家的账!”
美妇人听了,脸上的肉都在颤抖着:“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姓王?”
顾景悦眼眸尖锐起来,脸上的笑意也荡然无存,正声道:“京都中姓王的人很多,但是这嚣张跋扈出了名的也只有一家而已。能够出手这么阔绰,随随便便地甩出两锭金子,那就更加只有一个人而已。我说的对吗,王夫人?”
美妇人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这话语中有夸有损,让她的心是五味杂陈,像要起火但那火却是烧不起来。
“既然你知道我是王夫人,那就该知道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只要你肯对我说出实话。我不但给你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还能安排你做官,你想要做什么官都可以尽管开口。”
顾景悦听见她那么大口气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王夫人到真是大方,但我不是三岁孩子,没有那么好哄骗。我若说我要做丞相,难道王夫人也能让我做吗?”
王夫人冷冷一笑脸上的神情,相当是自信:“别说你要做丞相了,就算是你要做王我都能让你做。我们王家富可敌国,随便在边疆买一个小国,让你做君主,你不就成了一国之王了吗?”
顾景悦见她越说越离谱,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这王夫人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这边疆外有许许多多的小国。他们不具有很强战斗力,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风彦恒也对他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相安无事,那就各自为政。
只不过王家的财力想要买下人家一个国家也不那么容易,毕竟那是一国的主权,没有哪个帝王会傻到丢弃自己皇族的身份而去追求那些金子。
对于男人来说,权利跟财富他们往往都会选择前者。这王夫人怕是作为一个女人的眼光,来看待这天下间的男人了。
“我问你,我相公已经整整两日没有回家了,他究竟去了哪里?我听别人说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个酒馆!”王夫人也不管顾景悦答应不答应,直截了当的就丢出了自己的问题。
顾景悦摊开了双手摇了摇头:“昨日王大人确实是有来过,但是跟诸位大人喝了一顿酒之后便乘着马车走了。”
那些官员都醉的不省人事,他们没有办法证明王仁坐着马车离开。但想要知道自家相公去了哪里,这王夫人就得自己去查,可不关他这个三掌柜的事情。
“那些酒囊饭袋一问三不知,如果我能问得到他们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王夫人咬牙切齿对那些人也是起了一丝恨意,“平日里就知道蹭吃蹭喝,这人不见了,他们就都不知道,简直就是一帮没用的废物!”
顾景悦点了点头,王夫人这句话倒是骂对了,那些跟着王仁喝酒的狗官,确实都是没用的废物。
“你作为三掌柜,昨日在哪里?如果你说不知道的话,至少也该证明一下自己不在这酒馆吧。”王夫人抬起头来,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着顾景悦。
“昨天我在那水袖楼里面喝酒,点的是那最招牌的翠柳姑娘。夫人可差人去问,或者亲自去问也无妨。相信翠柳姑娘看见夫人的金子,绝对不会像那帮没用的废物一样,一问三不知。”
顾景悦看着桌上两锭金光闪闪的银子,发出了一声刻意的冷笑。
水袖楼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青楼,没有哪个良家女人回去那种地方,王夫人若是脸皮够厚倒可以去。翠柳姑娘是一等头牌,一个晚上少说要陪七八个客人,只怕她都不记得自己陪过谁。
王夫人听了脸色是瞬间红了,她咬了咬牙,低声道:“先前我是失言冲撞了掌柜您,但我也是寻夫心切,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顾景悦见她态度转变的那么快,心里又是一阵冷笑,现在知道自己是个妇道人家了。刚才一口一个站住,那气势可是凶得很。
“夫人,我确实不知道王大人去了哪里,他这两天确实是在酒馆里喝过酒。但也都跟往常一样,喝完酒就走了。如果你想找他的话,不如还是报官吧,我一介匹夫帮不了你。”
顾景悦说完之后,又她抬步要走,她心知王夫人会再次叫住她。堂堂一个户部侍郎在离开酒馆之后就失踪,这要是传出去,那可不得引人猜忌。不到一天,那流言蜚语就会飞的满城都是。
“无论三掌柜要开出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你能告诉我,我夫君去哪里了!”王夫人上前一步,脸色已经是开始焦急起来。
“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们王家都会倾尽财力去满足你的心愿。如果你能够帮我寻到夫君,我甚至可以将你引荐到我爹面前。”
顾景悦听到这个条件,脚步是稍微停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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