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溪一时有些想不通,不过还是先让人去了内室取了那枚带着毒药的山核桃,交予李太医李子维。
李子维接过后,正准备起身告退。
一旁的云芷立刻出声,道:“李太医,还劳驾您给长公主请个平安脉吧!”
李子维抬头看了眼贵妃娘娘,恭敬的俯首道:“臣遵旨!”
云芷带着李太医去往公主寝殿,给长公主请了平安脉,将人送出了永福宫后,说:“李太医,奴婢代您去回禀娘娘!”
“那就有劳云芷姑姑了~”
李子维从永福宫出来长舒了一口气,内心哀嚎:这后宫的差事还真不是好当的呀!
今日幸亏贵妃娘娘,否则的话,他一个太医院外臣未经 通传急匆匆的跑来娘娘宫内,这若是被有心人传出话柄,那他真是嫌自己脑袋在脖子待得太久了。
李子维坐在书案前,暗恼不已,颇为后悔当初接了这份差事。
任泽成惊讶,自打李子维李太医来到太医院那可谓是下值从未有过拖延呀,今天莫非是~“李太医是还未下值吗?可是贵妃娘娘通传?”
李子维抬眼,见是任太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近说道:“任太医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进李子维的休憩之处,李子维将揣在袖子中的盒子递给了任泽成。
任泽成打开盒子,玩笑道:“李大人,我虽早上未用膳,但你也不必只给我一个山核桃吃呀!”
“任太医还是仔细瞧一番,这可不是能下口的东西!”
任泽成将核桃捏在手里仔细探瞧后,又放在鼻下嗅了嗅,“这莫非是从贵妃娘娘那处拿来的。”
李子维点了点头,去岁发生的事情永福宫从未放露出风声,但当时正巧他去给慈安宫太妃问诊路过,遇见了此事,也就从那时起他竟得了贵妃娘娘的赏识。
从他第一天进后宫当值无不战战兢兢,后宫之中谁想惹事,奈何有些事情并非己愿,一个是皇上恩宠正盛的贵妃娘娘,一个是陪伴皇上多年的贤妃娘娘,这两位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谁也得罪不起呐!
他就是个人微言轻的太医院小喽啰,若非当初老师举荐他哪里进得来太医院,还不知身在何处呢。
谁能想到当初刚入宫不久就因山核桃得了贵妃娘娘的另眼相待,未料还成了娘娘身边大宫女的师傅,他以为这就是师傅所谓的否极泰来!
“任太医,不知可否还记得贵妃娘娘未生产时曾命人叫了你我二人去过永福宫!”
有时候脑海的麻团往往只需要他人一句话,便可构成思绪,瞬间打通任督二脉,任泽成忆起,瞬间觉得手中的核桃甚是碍眼。
“怎么?近来咱们的大皇子从调和,贤妃娘娘与贵妃娘娘不是相交挺好?”
“这事说与贤妃娘娘无关倒也是无关,不过却是和贤妃娘娘的父亲林大人有关了。”
“难不成林大人又在打什么算盘啊?”这个老东西不会还没放弃把握朝政的想法吧!造孽啊,一把年岁了,老老实实安享晚年得了,心这么大,连累自己女儿不说,也不怕落得个晚年遗臭万年!
还真是如他母亲大人所言,咱们的皇上虽比先皇谋略深远更有帝王之相,但终究没有高祖的狠辣手段,对那些高门望族始终没有下去杀手。
任泽成捏了捏核桃,看向一旁的李太医,问道:“不知贵妃娘娘是何意思?”
“贵妃娘娘命臣与玉竹去宣平侯府为世子妃诊治。”
“怎又同宣平侯府牵扯上了呢?”任泽成拧着眉,不禁讶异,道:“莫非世子妃是中了此等毒!”
随即又出言否定,“不对,此前我曾因世子爷求请已经去过宣平侯府,那世子妃确确实实是病脉啊。”
“世子妃此前应当是身子抱恙,但就是有人恰逢抓住了这个机会,在此期间被身边的人下了手!”
任泽成轻叹一声,颇为不忿道:“这女子间斗来斗去有何乐趣?最终受害的还不是自己!”
“所以,后宅干净,家宅才能安宁。”
两个男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轻叹摇了摇头。
——永福宫——
李子维走后,柠溪侧躺在矮塌处思绪迟迟无法平静。
她本以为贤妃母家已经断了念想,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见贤妃娘娘这条路不通,竟然在皇上的心腹大臣动手脚,难道那位世子爷真心就如此值钱?
伉俪情深?这偌大的京城能有几对真心相爱的夫妻,不过这些时日那位表姐夫的举动倒还真令人有些感动。
这一环扣一环,柠溪都为之钦佩,先是给宣平侯世子妃投毒,世子妃被毒折磨病入膏肓后,沈大人夫妇担心女儿思虑侯府外甥,这时有人提议让妹妹沈青檀嫁入侯府做续弦,沈大人则与夫人深夜书房讨论,紧接着故意让沈青檀听到她父母的谈话,使人搅和她来宫中求自己相助,这样她为了表妹就会想办法派玉竹去侯府问诊,接着她不放心玉竹一人便会遣连翘一同前往,她永福宫内的大宫女一走,有些事便非常好下手了,这般心思,还真真是煞费苦心啊!
但偏偏自家姑姑掉进了别人的挖的坑内,这会儿倒是不可怜被自己养的天真无邪的小女儿了,不过呢,青檀表妹已经求到自己跟前来,这件事呢,无论如何她也得适时插手一下。
“云芷,你说这算不算是插手前朝之事呢?”
云芷正思忖着如何回应主子,主仆二人皆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的不轻。
“朕觉得不算!”
柠溪被萧承衍的声音吓的一激灵,‘噌’的起身,“给皇上请安!”
“起吧!”萧承衍走进将柠溪扶起,笑道:“怎么,爱妃今个儿还客气上了,心虚了不成?”
柠溪可不就是心虚,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她就是在仗着她爹、她外祖家也不敢如此放肆!
“爱妃坐下说说吧,你想插手前朝的何事?让朕听听看?”
柠溪顺势坐下,眼睛死盯着自己的脚尖,说实话有些犯难,这事跟面前这位主是如实了说呢?还是要添油加醋的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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