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进行到最后,九点多的时候,才又转到姜茶。
这次是纪望书转的,他笑眯眯地问:“都知道你和阮漉关系好,那么阮漉和古熹一块儿掉水里你救谁?”
古熹听着这个问题,翻了个白眼,心里已经知道她会怎么回答了。
其他人不理解她的意思,都将目光集中在姜茶身上。
被众人注视着的人,好像一直都这么云淡风轻,手里捧着一杯热水,不慌不忙地抿着,似乎思量了一会儿,才正儿八经地说:“救漉漉。”
这个回答就太让人兴奋了,众人的眼神带了揶揄的笑意,就又听她漫不经心地补全下一句,“古熹会游泳,还得过奖。”
大概是高二的时候吧,参加过一个游泳比赛,得了第一名。
再把理由补全,众人就觉得有点没劲儿了,不说理由多好啊,听着像是不管因为什么,阮漉在她心里都是最重要的那个。
这回答太官方了!
最后又玩了两轮,见天色不早了,众人陆陆续续的散去。
因为有的大忙人还要跑通告,这个节目并不要求嘉宾一直待在这里,有工作可以去忙工作,但每次拍摄必须在这里待够两天。
将摄像头关了后,古熹带着姜茶和阮漉去二楼的阳台喝酒。
阮漉一个人走在前面的时候,古熹撞了姜茶一下,愤愤地说:“重色轻友!”
她可比任何人都清楚,姜茶说救阮漉,可不是因为她会游泳,而是在她心里,阮漉才是那个宝贝。
姜茶斜瞥了她一眼,“洛崎和我掉水里你救谁啊?”
古熹不假思索,“当然洛崎啊。”
姜茶看着她不说话。
“……”古熹干咳了一声,“你不是会游泳吗。”
“呵……”姜茶快走两步追上阮漉,牵住他的手。
“……”塑料姐妹实锤。
姜茶和阮漉在阳台坐了一分钟,听到脚步声,她才从少年身上起开。
从沙发后面探出头,看到过来的古熹手里还拎着一瓶红酒。
姜茶挑挑眉,”你拍节目还带酒啊?”
古熹在桌前坐下,将红酒打开,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说:“这是老古早就让我给你带的,这不你刚回来,就才送到你手里。”
姜茶看着红酒瓶里一下少了13的红酒,轻啧一声,“所以你现在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开我的酒?”
“那么小气干嘛?”
古和硕送来的酒都是他自己酿的,不仅强身健体,味道也很好,但因为一部分药性的缘故,一年到头就只分给姜茶一两瓶,她都不够喝。
阮漉看着颜色粉红晶莹的红酒,好奇的闻了闻,又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有些像果酒,但又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很好喝。
看着阮漉微微亮起的眼睛,姜茶念头一闪,问古熹:“我现在也是有家属的人,这就得分两份了吧?”
阮漉一顿,红着耳朵,抿唇笑了。
古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自己问老古要去。”
姜茶啧啧两声,不出声了。
之后三人在外面坐了十几分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说工作,说爱情,说家常里短。
虽然不热闹,但萦绕在周围的温馨和睦,足以让心中安稳。
准备散伙时,古熹站起身,已经准备走了,忽然想起问:“快到你生日了吧?”
姜茶一顿,点头,“嗯。”
“今年过不过?”
姜茶一直都不爱过生日,她说觉得幼稚,又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都这么大了。”姜茶后倚着沙发,手里攥着阮漉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低垂着眸,唇角带着一抹弧度。
古熹不赞同,道:“多大都能过生日啊。”
姜茶微微抬眸,定声说:“不过。”
“……行吧。”古熹好一会儿没吭声,又问:“那吃蛋糕不?”
“……”
“长寿面?”
“……”
“不是吧?”古熹挠挠头,不解,“那你的生日就像平常一样过去啊?那多没劲儿。”
姜茶没吭声。
桌上的酒瓶已经盖上了盖子,古熹站起身,拿起三个空酒杯,已经准备回去了。
走之前,又说:“反正那天我会带着蛋糕和洛崎去你家找你的,你在家等着。”
不过生日太不正常了,像是没人在乎的小可怜儿一样。
姜茶看着古熹认真的脸,一转头抱住阮漉,不理她,她说什么古熹都不会听的,那么那天就出去好了。
等古熹离开,阳台只剩下阮漉和姜茶,他问:“你生日什么时候啊?”
网上没有姜茶的资料,他之前也没有机会问起。
姜茶抱着阮漉的腰,下巴压在他平直的肩线上,眸光落在外面还亮着灯光的屋舍上,说:“圣诞节那天。”
“那和我只差七天?”阮漉有些意外,他生日在元旦那天。
姜茶唇边的笑一滞,嗓音微低,“嗯。”
阮漉什么都没察觉,转头问她:“你不爱过生日吗?为什么?”
对于年轻人来说,不过生日虽然也不算特别奇怪,但心里似乎会有一种感叹,会觉得,生日那天,还是要开心特别一点的过去比较好吧。
姜茶:“觉得没什么意思。”
阮漉想了想,“那我们那天去约会吧。“
姜茶:?
阮漉微微坐直身子,双臂搭在姜茶清瘦的肩膀上,环住她的脖颈,看着她时,清澈的眸瞳中神色有些认真,“既然你不爱过生日,那约会比较好吧?逛街,看电影,或者在家吃烛光晚餐,去游乐场,都可以啊。”他想着,眼角微微弯起温软的弧度,“你的生日,总要特别一点度过吧。”
姜茶愣了愣,须臾,唇角翘起一抹细微的弧度,白皙的手抚上他的脸,倾身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角,“好。”
节目拍摄结束后,姜茶和阮漉准备一块儿回南江,刚从拍摄地的小屋内出来,阮漉脚步一顿,看着门口的礼物盒,眼眸蓦地沉了下去。
这座古镇人流量很多,拍摄的屋舍在河的一岸,算是最尽头,较偏僻的地方。
礼物盒就挂在河边的栏杆上,足球大的小盒子,颜色是鲜艳的血红,无比显眼。
姜茶抬走过去,将盒子拽下来,刚准备打开,手腕忽的一紧。
姜茶侧头看去,阮漉对她摇了摇头,伸手要从她手里拿回礼物盒,“我来开。”
私生粉这种不正常的人,里头说不定放了什么危险物品。
阮漉的手还没来得及伸过去,姜茶不慌不忙地拿开盖子,速度不快,但阮漉没来得及阻止。
还好,里面没有什么。
只有一张雪白的纸条,姜茶将纸条拿出来,将盒子放在栏杆上,空着的手握住阮漉的手,抬起吻了吻他的手心,安抚,“没事的。”
阮漉被她刚刚‘鲁莽’的举动弄得有些恼,没理她,凑过去看纸条上的内容。
雪白的纸条上面是一串血红的字迹——‘让姜茶去死!’;能看出字迹的主人当时状态并不平和,好几道笔画都穿透了纸条,印出暗红色的墨迹,平添几份诡谲和渗人。
阮漉看清了上面写的字,一把夺过姜茶手里的纸条,在手心里攥成纸团,下颚线紧绷着,眉眼有些阴沉。
姜茶回过神,被威胁的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攥住阮漉握成拳的手,掰开,将里面的纸条拿出来,扔下河,哄他,“不用担心,出不了什么事的。”
他们身旁加强了戒备,出门时都会有保镖跟着,确实出不了什么事,这些阮漉都知道,但看到那行字,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紧缩了下,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微微发疼。
他总有些惶惶不安,少年咬着艳色的下唇,容颜胜雪白皙精致,唯独一双眸瞳黑黝黝的,似海底的深蓝色,透不了光。
姜茶似叹息一声,抱住他亲他,好一会儿才将人哄好。
回到B市后,车在小区门口停下,能看到准备进小区,但停下了。
车内,姜茶与阮漉十指紧扣,眉尖微拧,静静地盯着他看,“非去不可?”
阮漉小声说:“也不是非去,但这么多天了,耽搁了好多。”
他没想到一个综艺节目会拍摄这么多天,和剧组请假请少了。
“……”
之后车内就安静了下来,秦宋坐在驾驶位,大气不敢出。
良久,姜茶说:“我和你一起。”
只是通知,下一秒就退开了身旁的门,“我回家把文件带上,等我一会儿。”
阮漉愣了愣,反应过来,推开门跟着下车,追上姜茶,也没阻止她,只是有些腻歪地牵住她的手,整个身体都贴在她身上。
少年抿了抿唇瓣,问:“你真的要和我去剧组吗?我要拍戏,也没什么时间陪你。”
姜茶哼了哼,“我就想看着你。”
阮漉笑了,漂亮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语气微软,“可是有可能会被拍到,影视城到处都是演员,有很多狗仔在那蹲的。”
说这话时,阮漉紧紧盯着女孩的表情,从她这次出差回来,他心里不管不顾想要公开的念头越来越盛,但他也懂她想给自己最好的结局,所以从没主动提过自己的想法。
姜茶沉思了下,认真说:“我会小心的,而且接下来我也要去那里拍戏,别人怀疑的可能性会大大减小。”
阮漉有些失望的低下眸,“哦”了一声,忍了忍,没忍住说:“现在公开也可以的。”
姜茶一顿,脚步停下了,侧头看阮漉,见他表情有些闷闷不乐,眼里有一丝茫然,“你想公开?”
“有一点。”阮漉老实说,他抱住姜茶,脸颊搁在她肩膀上,“前段时间有人发来一个恋爱真人秀,我想参加。”
“……”姜茶顿了顿,她没想到阮漉是想公开的,毕竟两人的感情中,他虽爱撒娇黏人,却在感情方面,一贯不温不火,从不说喜欢她。
“什么节目?”她开口,全是纵着他,“我陪你参加。”
其实公开也没什么,网上的言论,可以一律封禁,只是会有些麻烦,姜茶已经在思忖这件事的可能性了。
阮漉:“……”他从姜茶怀里出来,鼓了下腮帮子,“节目已经开拍了,我上个月收到的邀请。”
姜茶:……
莫名还有些失望。
她脸上一贯没什么情绪,阮漉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想了想,说:“等以后我们再参加。”
姜茶笑了笑,“好……”
话音还未落下,女孩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了,目色微凝,揽住阮漉的腰和他换了个位置。
阮漉背对着小区门,茫然,“怎么了?”
姜茶视线看着他身后,那辆车的窗户黑黝黝的,但她察觉了一道难以忽视的视线在盯着她。
女孩眯了眯眸子,抬手摁了下耳朵上的耳机,淡声说:“小区门口那辆白色的车,把里面的人带出来。”
耳机那边响起一声“是”。
阮漉听到她的话,转头看去。
小区门口,两个穿扮普通,身形高大的男人来到一辆白色的车前,将门拉开,不由分说地将里面的人给拽了出来,去了另一辆车那。
被拽出来的人在挣扎,头顶黑色的鸭舌帽脱落下去,落下一头长发,也显露出脸。
离得太远看不清,但是能看到皮肤很白,是一个瘦弱的女孩。
阮漉眉间微蹙:“那是?”
“不知道。”姜茶:”只是怀疑。”
“那……”阮漉顿了顿,“就这么抓人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姜茶神色平静,某种时候,也能窥见几分凉薄。她牵着阮漉继续往家走。
带上文件,姜茶和阮漉去了剧组。
到达后,阮漉下了车,犹豫了下,还是问:“那个人你准备怎么样?万一她没什么问题,你这么做……”
阮漉虽因为曾经的病症和过去的记忆,心里不可避免的滋生些阴暗的情绪,但总归来说在光明和众人的喜爱下长大,某些观念,和姜茶这种心脏早已被冷漠和暴戾浸透的人比起,就太不够看了。
姜茶微微一笑,温和雅致,将骨子里的漠不在乎掩饰地丝毫未露,“放心好了,如果是误会,我会和人家好好道歉的。”
阮漉:“……好。”想了想,觉得,“也不用道歉吧,那个人本来就鬼鬼祟祟的。”
终究是心偏的没边儿了。
姜茶笑了笑,说好,把人送回剧组,便坐上车离开了。
京道酒店。
姜茶进了电梯,一路来到顶楼。
顶楼是她这个老板的专属楼层,除了一间卧室和几间其他作用的房间,便是一个大客厅。
外面碧空如洗,难得出了太阳,冬日的阳光微暖但不晒。
顶层,遮阳窗帘拉的很严实,有几缕阳光从缝隙透出来落在雪白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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