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傅旻离开之后,谢岚才从屏风后面出来。
宣司主似乎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神色迷茫的望着窗外的光景,许久之后才回过头望向谢岚,然后很顺手地戴上了面具才开口说:“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多的事情。”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本是不该让你听到这些事情的。”
谢岚低着头沉默了少许,才说:“多谢姨母,能让我知道。”
宣司主还想说什么的,最后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只是,姨母,他,说的都是真的吗?”谢岚的神色有些踌躇,半晌才问。
“这种事情,他不会混说的。”宣司主语气很确信。
谢岚欲言又止,然后就抿着唇不说话。
宣司主不知想起了何事,就带上了几分戚然:“承翰书院,怎么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呢!曾经的那个诅咒,终究是成了真。”
听宣司主突然这样说起,谢岚不明:“姨母,什么诅咒?”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确实是牵连不到你身上。”宣司主只如此说。
然而谢岚却还是坚持的望着宣司主,他只不愿无论什么事情都稀里糊涂不清不楚的;既提到了承翰书院,就算是与他无关,恐怕也是和他的父母有关。
宣司主沉思了一下,就说:“你若一心想要知道,我也不瞒你。只是你需得答应我,断不可由此而多想了。”
谢岚自然点头应下。
宣司主这才说:“这也便是和三十多年前反叛的永定王有关。当初他起兵之际,身边有一位很厉害的蛊师,精通与下咒和念蛊之术;不过那个时候我也尚且年少,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这些也只是听说的。最后还是顾先生和蛊师苗六娘一起出手才将那蛊师杀死,而苗六娘就是楚司主曾学从的师父。而那蛊师临死前趁顾先生不备对顾先生下了命咒;当时顾先生讲学的承翰书院名动天下,他便诅咒承翰学子皆命运多舛不得善终。后来幸是苗六娘拼着反噬的险为顾先生封下了那诅咒,顾先生才安心。”
只是后来又过了几年,苗六娘就病故;但是他们谁也不知道那已被封印的诅咒会不会因为苗六娘之死而再次被冲破。
但是后来的事实验证了,一场大战,致使曾经承翰书院的学子死伤无数,余者也大多归隐散去,命运多舛。
这样的结局,实在可叹。
只是听到又是和蛊师有关,谢岚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了:“姨母,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可怕的诅咒吗?若如此,敌军只需有一位蛊师,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攻城掠地一统四方了?”
宣司主摇摇头,语气明显有些苦涩:“那倒还没有这般能力。据说诅咒之行必须是要一个很厉害的蛊师以性命为代价施行,才有成功的可能;而施行的对象越多成功的可能也越低,却无论成功与否蛊师都会丢掉性命。故而蛊咒之术,遍观天下都是没有多少蛊师敢做的。”
更何况现如今的蛊师大多是销声匿迹了,更多人都觉得蛊师的故事已与传说无异了。
“所以这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诅咒?”谢岚想了想就问。
“谁也不能确定,但是我想也许是有关的。”宣司主沉默了一会儿就说,“不过此事莫不可说与任何人知。”顿了顿又补充,“也包括锦欢。”
谢岚应下。
他唯一所见过的蛊师就是祁杉,不过祁杉给他的感觉却并不是那么可怕。但是在别人的述说中,大部分的蛊师都是危险邪恶的,应当敬而远之。
既有宣司主如此吩咐,谢岚也是守口如瓶,并没有说与任何人知。
只是晚间暮时,却突然有一个人跑过来给云雁阁送了一封信,说是给云雁阁的宣姑娘。
来人说这封信是城南胭脂铺的掌柜让他送过来的,其他的却就不知道了。
宣锦欢思来想去,都不记得和城南胭脂铺有过什么往来。
拆开信,那却根本就是一张空白的纸。
宣锦欢翻来覆去,在纸上都找不到一丝痕迹。
“怎么会有人特意让送来一张白纸?”宣司主随便瞥了一眼,若是有意的说道。
“也许,是那胭脂铺掌柜是想要与我见面后再相谈。”宣锦欢翻着纸,若有所思的皱皱眉说。
谢岚拉过宣锦欢:“你可别独自前去。对方如此神秘行事,恐是有诈。”
宣锦欢自信满满的笑笑:“没事的。我武功好,要是有什么不对的,我就走;总之我又不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而且我还留有后手的。”她行事从来都不是冲动随性的,否则的话坐在永安暗卫早就死了几百次。
“那你······”谢岚还拉着宣锦欢的手,试图要眼神交流着什么。
宣司主就拍拍宣锦欢的手:“我想起来了,城南的胭脂铺是朱家的产业。”
朱家?朱大将军的朱家吗?
“既若是朱家,那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宣锦欢盘算道。
“这应该是朱家的意思。”宣司主点点头。
只是听他们说是朱家时,谢岚不动声色的沉着脸,似乎在很艰难地想着什么;毕竟朱家是光华公主的夫家,提起朱家时就不免让他想起长姐。
朱既明和光华公主如今也算是夫妻和睦,又有了乖巧的孩子,这段姻缘便算是尚且不错。
现在他知道朱家和永安暗卫的关系,想起自始至终的事情就觉得怪怪的。
只不过那城南胭脂铺既是朱家的产业,而朱家和永安暗卫对于两边的关系也是心照不宣的,又为何要这样偷偷摸摸地以空白信来传递消息。
这样看来就很是想不通了。
但是谢岚并没有当着宣司主的面说出来,而是过后悄悄向宣锦欢相询;宣锦欢神情高深莫测,只说:“现在还不清楚,等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只是就觉得怪怪的,说不上来哪里不太正常。”
谢岚连忙点头:“没错,我也是这样觉得。”
以前朱家与云雁阁往来,因为生怕会被别人察觉到,故而最危险的方法其实也就是最安全的方法;朱家都是派心腹之人假借送信为名来传递消息,唯有这次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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