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世帝妃

第三百十七章:定罪

    
    往日她做事出了差池,一般只要端正态度求饶皇帝定然会网开一面,但是自从中秋宴之后,对方对她的态度简直是一落千丈,冷淡到近乎不近人情。
    任清雪见皇帝闻言依旧神色难看,只得继续苦着脸哭诉道:“皇上,臣妾当日是当真不知道您的忌口,并非故意布置了不当的吃食,都说不知者无罪,还望皇上您明察——”
    皇帝扫了她一眼,眸中全无往日的柔情:“你当真以为朕来找你只是为了此事?”他顿了顿,无意与任清雪周旋,干脆直接开门见山道,“别以为朕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刺客一事可不是你求情就能了解的!”
    任清雪闻言一惊,腿一软立马跪倒在地:“皇上!臣妾冤枉啊!!”
    可皇帝哪里会给她辩解的机会,三言两语断定了她的罪名后,就将人交给了一旁的王公公。
    “此事就由你来处理吧,朕只要一个结果。”
    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任凭任清雪头磕得再响,都无济于事。
    “雪嫔娘娘,您也不想让咱家为难吧。”王公公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往日恃宠而骄的新进嫔妃,只觉天道轮回又是一遭。
    “来人呐,将雪嫔娘娘带到内殿里去,没有皇上的吩咐,谁也不准私自将人放出来——”王公公拨弄了一下拂尘,脚步在她身边一停,“娘娘还需在这等一段时日,莫要不识大体。”
    听到这句,任清雪终于无望地闭上了眼睛,皇帝留给她的何止是幽禁,更是将近的死期······
    “皇上······”任清雪磕散了发髻,整个人颓然倒地,眼见着宫门幽闭,天光散尽,终于凄然地哭喊出声。
    这厢淑贵妃等到任清雪终于落马的消息,心中大石随之落地,愁了好几日的心终于豁然开朗。
    “太好了,风水轮流转,这贱婢总算是遭报应了!!”
    宫嬷嬷却在边上不自觉地叹气,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眼下庆功隐有狡兔死走狗烹之感。
    御书房中,刀疤同样对此十分不解,仗着皇帝对他的器重,他大着胆子问道:“皇上,咱们为什么没有制裁淑贵妃呢?”
    皇帝翻了一页奏折,斜扫了他一眼,语气颇为深沉:“蝉走了,总得让螳螂先蹦跶一会,不然这黄雀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刀疤闻言心中一跳,登时明白了对方话语中的未竟之意,帝王之位向来就不是个容易坐着的地方,其下有罡风阵阵,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
    只有将数股势力权衡起来,才能长治久安。
    “皇上高见。”思及此,刀疤连连点头,有越发卖力地拍起了马屁。
    皇帝闻言只是朗声大笑,自始自终,这么些年来,无论手中的沾染的亡魂如何在梦中叫嚣冤屈,他却始终认为自己走的是人间正道。
    何其可笑。
    “噌”地一声,是脚跟和青瓷地砖摩擦的声响。
    御书房外,嘉和一把拉住了险些没守住脚步的大宫女,心口剧烈地跳动起来。
    今日她原本是打算来找皇帝收回成命的,谁知特地抄了条近路来,竟好巧不巧听到了屋中人的密谈。
    她一向是最为伶俐的,凭三言两语就拼凑出了零碎真相,登时又惊又惧,见大宫女正要发问,赶忙低斥了对方一句便拉着人跑远了。
    秋意渐浓,蝉鸣声已经分外微弱,偶尔在突兀的枝桠间寻着一只老蝉,也已经是奄奄一息。
    四野皆是垂暮之色,叫人兴致缺缺,提不起精神来。
    任凤华难得空闲,却有些坐不住了,左右无事,索性就在院落里寻了把小椅来,一边用着菊花茶,一边等着秦宸霄回来。
    忽而又想到当日游街时遇到了寻常夫妇,她忽而来了兴致,索性又多搬了张椅子来,正好摆在自己对面。
    只是今日秦宸霄回来得却格外晚,任凤华没等一会便在裹着桂花味的秋风中眯着眼睡了过去,直到被一只温凉的手轻轻拖住了面颊。
    “怎得睡在外头了?”秦宸霄微俯下身,大半身子都充作了她的倚靠,好闻的冷香味在鼻尖绕啊绕。
    任凤华无意识地耸动了一下鼻尖,忽而吃吃一笑:“在等殿下你呀。”
    睡眼惺忪间,是难得的女儿家娇憨之态。
    “又忘了,不是殿下。”秦宸霄动手将人埋到了自己怀中,等任凤华挣扎着将头脸救出来了,才低笑着问道,“该叫什么?”
    任凤华斜了她一眼,不客气地重复道:“殿下!”
    秦宸霄微挑高了半边眉毛,而后一把提溜来了对面的藤椅,紧紧挨在任凤华边上坐了下来。虽是秋日,但是挨得太近也难免燥热。
    任凤华刚要转头,就见秦宸霄无比自然地拿过了她用过的杯子,抬手浅浅地用了一口茶。
    不知为何,喉间一阵燥意。
    秦宸霄捏了捏她的手,话题却还停在上一个:“叫什么?”
    分明摆的是一副要说正事的姿态,执着的却是不相干的事。
    任凤华无奈扶额,最后还是妥协。
    “阿霄。”
    秦宸霄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才继续道:“阿四已经差不多将中秋宴上的刺杀都查得差不多了——”
    “怎么样?”任凤华登时端肃起来,神情担忧,“皇帝没有为难你吧?”
    秦宸霄见她眼中满是关切,不由心中一暖,面上神情也不自觉地和缓了下来:“他不会拿我怎么样,此事无论是什么结果,他都会作出一副信任的姿态,因为那场刺杀,原本就是归功于他。”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场刺杀是他自己布局筹谋的?是为了嫁祸?”任凤华的思路很快跟上,意识到皇帝工于心计,心中不由有些恶寒。
    秦宸霄点了点头,继续道:“他往日色迷心窍,将权力托付到了并非知根知底的人身上,眼下反悔了又碍于面子无法明说,只得设计将权力收回来,这才有了这场戏。”
    “想来这人就是任清雪吧。”任凤华唏嘘道,“都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两人倒还不如露水姻缘,睡一个枕头都在相互算计。”
    “不仅如此,他还想要一箭双雕。”秦宸霄又呷了一口茶,温声道。
    任凤华顺着他的思路一路排查,最后将错愕的眼神落回到了他身上:“皇帝真正想对付的其实是殿下你!?”
    秦宸霄满意于她的敏锐,神情颇为自豪。
    任凤华见状不由嘴角一抽,甚是无奈:“殿下,这么严肃的事,你好歹也该严肃些。”
    秦宸霄却只是低低地喟叹了一声,将头靠到了她的肩上,轻轻蹭了蹭:“本王不怕呀,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他说着闲不下来一般用指尖挠了挠她的掌心,语气轻松,“这不是第一次,我身上日日打架的这几味毒不也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任凤华虽然对此早有猜测,但是真的从秦宸霄口中听到真相,心口还是一阵阵地抽痛了起来。
    为人君为人父到了这种地步,简直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自私,残暴,多疑,冷血,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帝王一身冠冕堂皇的皮肉之下,藏着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漆黑心肠。
    也难怪他最后会选择青出于蓝的秦炜安最为下一任君王,毕竟他们身上才是真正流着同一脉血,一样的虚伪刻薄,鲜廉寡耻。
    “对了,那日刺杀来得不只是一拨人,其余动手的人呢,都是怎样处置的?”任凤华从深重的厌恶中抽回思绪,平缓乐思绪,继续问道。
    秦宸霄对她向来有问必答:“任清雪重惩,秦翎风等人只受轻罚,以示警戒。”
    “轻罚?”这个结果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任凤华却仍是有些不甘,扳倒了一个任清雪,却让真正下黑手的人无法伏诛,这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你放心,他一定会后悔的。”秦宸霄伸手抚摸了一下她落在肩头的乌发,意为安抚。
    任凤华认真地回望他,片刻后深深地点了点头。
    “对,他一定会后悔的。”
    她不仅要让皇帝后悔,还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要让他生平做过的所有的恶通通都报应到自己头上去。
    秦宸霄见她态度坚决,不由低眉失笑,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任凤华一问刚平,又有一问:“对了,宴上大皇子踩着最紧要的时间及时赶到,想来应当也不是靠他一己之力就能做到的吧?”
    秦宸霄闻言嘴角微勾,尽管只是答了无关痛痒的寥寥数语,但面上却满是胸有成竹之色。
    任凤华见状也放下心来,同时心中还不忘起了新的打算。
    中秋宴后的第三日,追责的圣旨终于落了下来。
    秦炜安惴惴不安了数日,在得到自己只需要思过自省就能抵消疏忽之罪的口谕后,面上难掩窃喜,却还不忘装模作样地自请加罪。
    传讯的公公见他颇有些惋惜,多话道:“不是咱家多言,五皇子殿下这回真是受了连累,委屈您了。”
    秦炜安却连连摆手,客客气气将人送走以后,他一反常态的高兴,招来了心腹立马吩咐全府都跟着领罚,美其名曰闭门思过以儆效尤。
    张氏不知其中内情,断章取义还以为自家殿下又受了贬谪,登时心如火烧,在房中忧心得食不下咽,天天转个不停。
    贴身丫鬟看着也替她着急,忙出主意道:“娘娘,要死实在拿不定主意,咱们就进宫去找皇后娘娘吧,殿下是她的儿子,她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这怕是不妥吧。”张氏咬紧了下唇,绞紧了手中的手帕,视线有些犹疑。
    外人眼中皇后待她宽厚,少有苛责,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两人虽是名义上的婆媳,实则生分异常,隔阂犹豫天堑。
    皇后表面上好似与她无话不谈,处处做得滴水不漏,私下里其实冷淡得很,像是很不将她放在眼里。
    “好了,先让我独自静静吧,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辙子。”张氏自顾自地思索了一阵,还是毫无头绪,索性先将丫鬟遣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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