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正经,在本宫面前还想撒谎!”她略有不悦地将人推倒在地,三两句话间就把外衫褪了个干净,见侍卫羞窘,她越发起了兴致,将下人屏退后,便迫不及待地开始白日一。
殿内云雨声起,殿外天色将沉,将万般苟且地罩在了下头。
张氏失意离宫后,任凤华立马得知了她与皇后不欢而散的消息,甚至连言行都事无巨细地拿捏准确。
“皇后还是打得一手老棋,只是时局变了,即便她引而不发,也总有人要替她露底。”任凤华望向皇城的方向,唇角勾出一点凉薄的弧度。
皇后认为自己的布局天衣无缝,殊不知光靠张氏这点举动,就已经足够让皇帝起疑。
毕竟人心诡谲,更何况帝王。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皇帝便从眼线处得知了皇后瞒下五皇妃进宫商谈一事,登时疑心大起,吩咐道:“走,去皇后那看看——”
“喳,老奴这就安排宫人们摆驾。”王公公赶忙应道,却被皇帝挥手制止。
“不必大肆摆驾,朕今日简装而去便好。”说着便提步往外走去。
荣和殿外,宫人们骤然得见突然赶到的皇帝,齐齐大惊失色,赶忙俯身就要高声行礼,却被对方先一步制止。
“皇后呢?”
“回皇上,皇后娘娘正在沐浴净身。”
皇帝闻言登时提步而入,刚到内殿,见里头热气氤氲,心中微微有些不满。
正要进去,谁知前头却拦上来了几个慌慌张张的宫女。
“奴婢拜见皇上!!皇上怎得突然来了——”为首那名唤作铃铛的宫女拔高了嗓门,高声问道。
皇帝不满于她一惊一乍,皱眉问道:“你拦着朕做什么,一点礼数都不懂?”
铃铛闭了闭眼,豁出去一般又高喊了一声:“奴婢知罪,望皇上您仁慈——”
说话间视线却一直往里,显然异常紧张。
有了这两声动静,内间的皇后总算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她正在和那黝黑侍卫洗着鸳鸯浴,谁知乐极生悲,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外头却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原来是皇帝嫌铃铛吞吞吐吐太碍事,便径自拨开人进来了。
皇后大惊失色,赶忙一把将侍卫按进了浴桶之中,又在水面上多添了一捧花瓣。
“皇后。”
低沉的嗓音下一刻就响在面前,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地笑着向来人问候道:“皇上万安,您怎么进来了,臣妾这般形容,都不好向您问安。”
见她确实只是在浴桶中沐浴,皇帝的疑心消散大半,又见皇后在水面上沉浮酥胸半露,便起了些狎昵的心思。
“仔细想想,朕确实已经许久没在你殿中歇过了——”他说着,便要往浴桶中走来,“皇后这番情态,是否是在邀朕共浴吗?”
皇后闻言身形一战,身下的侍卫更是已经快憋不住气开始挣扎。
千钧一发之际,铃铛忽然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恭顺地拦下了皇帝:“皇上,这浴汤中又不少性热的药材,皇上在入浴之前,不如先来一杯清热的凉茶吧,这对身子也有所助益。”
皇帝最是惜命,果然被这话拿捏住了心思,同皇后招呼了一声后,便转而到外间用茶去了。
皇后劫后余生,剧烈地喘息起来,侍卫更是失了魂魄一般挣扎着从水下而出,还不等皇后指示便已经赤条条地翻窗而出。
正庆幸的当口,铃铛忽而左顾右盼地走了进来,小声同她请罪道:“皇后娘娘,恕奴婢自作主张。”
“你做得很好。”皇后松了口气,和声称赞道,心中却还有些狐疑为何皇帝带来,宫中上下却无一人通报。
带着疑惑,她飞快地套上了衣裳,确认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之后,才轻呼了一口气迎了出去。
“皇上,这浴汤有些浊了,臣妾已经吩咐宫人们去添新的了,您还得再等一会了。”
皇帝见她又回到平日里那副寡淡无味的样子,早已没了兴致,闻言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摆手道:“那就算了,朕也嫌麻烦。”
皇后闻言神色一暗,却还是恭顺地应道:“是,全凭皇上您吩咐——”
皇帝扫了她一眼,状似漫不经心地继续问道:“朕听闻今日早些时候五皇子妃进宫来找你了?”
皇后闻言心中一慌,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解释道:“皇上,五皇妃也是因为孝敬臣妾,才想着来进宫陪伴的。”
“哦?那你说说,你们俩都说了些什么?”皇帝不紧不慢地继续追问道。
皇后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继续道:“其实我们也只是说了一些闺房之事,五皇妃她担心自己久未怀上子嗣,臣妾也只是提点外加宽慰了两句。”
“当真只是如此?”皇帝反问道,“朕还以为你也在密谋一些对朕不利的事呢。”
“这,这怎么可能呢!”皇后闻言只觉呼吸一滞,吓得花容失色,还好下一刻便反应过来游刃有余地抬哄道,“皇上可吓着臣妾了,臣妾怎么可能如此大逆不道!”
见状,皇帝便也从善如流地安抚了几句,两人这才开始调笑起来。
天色终于彻底地按了下来。
王府早早地亮起了烛火,任凤华便凑在烛火底下翻阅书卷,手不离卷,孜孜不倦。
琉璃在边上帮她添茶,忍不住多念叨了几句。
“娘娘,都说了您几回了,凑得这么近看书伤眼睛,您怎么就是不听呢,快些将菊花茶喝了,也好名目!”
任凤华却只是不在意地宽慰,一面却还是将茶水一饮而尽:“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有分寸。”
“华儿说分寸,好似要比寻常人宽泛不少。”谈话间忽然多了一道清润的嗓音,抬头看去,但见秦宸霄正缓步走来。
琉璃见状窃笑了一声,赶忙端着茶水识趣地退了出去。
屋内又只剩下了两人独处,秦宸霄自然而然地挨到了桌案旁,吹了吹烛火,又不安分地勾了勾任凤华的笔杆。
“在看什么呢?”
任凤华没好气地在他手背上点了一滴墨,而后将书大剌剌地摊到了他面前。
“殿下自便。”
秦宸霄俯身一扫,便看去了个七七八,抬头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眉目。
“华儿,你还是留意那吡沙国之事?”
任凤华不否认,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始终还是觉得秘境中遇到的那人很是蹊跷,或许他会知道我的身世。”
“······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不要在自己的夫君前这般认真地想着另一个男人——”秦宸霄沉默片刻,忽然凑到了她的耳畔,轻笑了一声。
任凤华只觉耳畔一痒,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殿下真是武断,万一他不是个男子呢?”
“对了,任清雪的那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秦宸霄挑了挑眉,仿佛没看到她刻意扯开话题:“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想来应当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任凤华点了点头,忽而伸手抚摸了一下秦宸霄的脸颊,眼见着他面上难掩的倦色,不禁心疼道:“今晚上早些歇息吧,奔波数日,都有些清减了。”
“嗯,我知道。”秦宸霄眷恋地蹭了蹭她的手背,轻轻呵了一口气,“皇帝已经把任清雪暴毙的消息给压了下来,暂时还不会有什么麻烦找上来。”
“什么,这么大的消息,他竟不肯外传?”任凤华闻言不免有些惊疑。
秦宸霄解释道:“想来是那些丑事终于瞒不住了,皇帝担心他的老脸过不去,这不就索性不让旁人多嘴多舌,也省得一个个去解决。”
“太快了,我原本以为任清雪至少还能再周旋一阵,没想到竟就这么去了。”任凤华有些许唏嘘,“祸水好似在一夕之间都被引到了她头上,感觉好像是有人在后头推波助澜一般。”
她说着敏锐地将视线投向了秦宸霄,问道:“殿下,你是不是插手了?”
秦宸霄轻点了她的额头:“顺水推舟罢了。”
他从来不是个会多管闲事之人,如今突然变了心思对付起了任清雪,想来也是为了帮她报当日之仇。
思及此,她不由心中一暖,下一刻便大大方方地靠到了秦宸霄的肩头,喟叹道:“殿下,多谢你。”
见她难得投怀送抱,秦宸霄心中高兴,略起自得之感,索性接着帮她分析下去:“但是任清雪之所以会忽而暴毙,其中有一人手笔。”
“淑贵妃?”任凤华答得很快,接着他的话说道,“想来任清雪原本不用死的,但是后宫中有人看不得她继续活,索性一尸两命,解决了个干净。”
秦宸霄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渐缓:“只是殊不知一石激起千层浪,死了一个任清雪,却激起了不少祸患,这事可要比所有人想的都要牵连甚大。”
听到这,任凤华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如今时局地覆天翻,她却只觉得心情复杂,仿佛凭空少了些什么,让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此时的皇宫中,皇帝从荣华殿抽身回来之后,在御书房里停留良久。
任清雪走得突然,只留下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他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所谓的尊上到底是何方人物。
“封枭……”
皇帝念着这两个字眼,将手中的扳指攥得死紧。
然而遣了影卫下去调查了半日,却毫无结果。
仿佛此人除了留下一个名字之外便来去无风。
皇帝震怒之下,满是不甘心,转而准备对相府发难。
“如果朕没记错,秋猎将近了吧?”
王公公赶往应道:“回皇上,不错这两日各司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
“这就好。”皇帝点了点头,“看来是时候得给相府的人一点颜色瞧瞧了,给了朕这么大的不痛快,他任善也休想痛快!”
“老奴明白了!”王公公闻言心中一凛,应得飞快,见皇帝神情阴鹜,便知相府这是要遭殃了。
年年的秋猎都要见血,只是今年怕要见的不是走兽的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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