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夸奖”二字,聂纤凝脑海里忽然窜过一段电流,瞬间来了精神。
声音明显激动了许多:“厉元蘅,上次在M国,我参加比赛所得的那五百万我不要了,这次的事情我们扯平可好?”
因为后来发生的事情,她险些都把这事给忘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厉元蘅到现在还没给她钱呢。
厉元蘅拧眉望向她:“你再说一遍?”
聂纤凝当真傻乎乎的重复了一遍,还多加了一句话:“我可不想欠你的人情,到时候还不清了。”
说话间,她下意识的凝望着虚空,那愁眉苦脸的样子,仿佛真想到了欠别人人情又没法还是多么令人窒息的事情。
却没注意到厉元蘅逐渐阴冷的脸。
厉元蘅挣扎着,用已经被包扎到手腕的手拿过手机,聂纤凝以为他要处理别的事情,主动给他递过去,却见厉元蘅神色阴沉的在手机上一通操作。
几秒钟之后,她的手机发来一条消息,自己的账户多加了五百万。
聂纤凝:“!!!”这什么操作?
她惊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那条消息,看一眼手机再看一眼厉元蘅,目光在二者间不断转换,脸都变成了酱菜色。
厉元蘅冷哼一声:“聂纤凝,我的命就值五百万?”
他目光如炬,直盯着愣在原地的聂纤凝,“我救了你两次,皆是以性命为赌注,这么大的恩情,岂是你一点蝇头小利就能填补上的?
聂纤凝,为了你我的损失可大了,你这辈子都休想逃脱!”
聂纤凝脑子里“嗡嗡”做响,仿佛那五百万变成了漫天雪花,扑棱棱的在她脑中飞舞。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灭了,那条消息也看不到了。
她却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掉进了冰湖里,有双力大无穷的手将她死死往下拉,一直拖到最深处、最冷处。
是啊,厉元蘅是多么精明的人,如何能让她轻易还清这一切,即便是捏着这个把柄叫她一直对着莫舒微虚以委蛇,她也不能不照办。
“那……”她吞了口口水,声音讷讷:“你要我怎么做?”
她的脸色难看得厉害,比对着莫舒微的时候还要难看。
厉元蘅眉头拧得更紧,狭长的眸子里闪过危险的光线,他盯着聂纤凝,一直过了三五秒,才冷笑道:
“不想欠也欠了,想还,没那么容易!”
聂纤凝岂会不知道这些,过命的恩,就得用过命的恩来还。
她暗暗咬牙,无论如何也得将这笔账还了,横竖她不能一直受他制约。
“对了。”厉元蘅忽然道:“老爷子就快回来了,怎么一直没动静?”
聂纤凝逐渐回过神来,捡起手机擦了擦,面无表情道:“是我做的,我让厉爷爷过一段时间再回来,为了他的安全考虑。”
厉元蘅:“你怎么不告诉我?”言语之间已经有了怒气。
聂纤凝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之前厉元蘅昏迷不醒的时候还好,如今两个人单独待着,聂纤凝总是浑身不自在,郁闷得就想逃离这个地方。
正要开口,厉元蘅却看出她的心思似的先她一步开口:“我要去厕所。”
聂纤凝愣了愣,“那我去叫人。”
“你陪我去。”厉元蘅命令道,口吻毋庸置疑。
“你觉得合适嘛?我一个大男……不,我是说……我现在的形象,不适合做这件事。”
聂纤凝深呼吸一口气,因为心里气闷而语无伦次,厉元蘅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在嘲笑她。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现在的关系是未婚夫妻,更何况我不顾自己性命救了你,就算去陪厕,别人又会多说什么?”
这诛心的一字一句分毫不差的飘进聂纤凝耳朵里,胸腔里似猛然炸裂一万支炮仗,炸的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算再勉强自己,她这个时候也笑不出来了。
转过头盯着厉元蘅,目光如芒刺:“厉元蘅,你又想搞什么鬼把戏,别以为仗着自己做了件好事就可以为所欲为!”
厉元蘅幽暗的眸子里头一次亮起了星星,他甚至不再像在别人面前那样板着脸高贵冷艳,唇角一勾,邪肆的笑容浮现在不戴面具的脸上。
“你说对了聂纤凝,我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有能耐你也可以啊。”他又是一笑,显然心情不错。
谁会相信这么轻挑的话会是厉元蘅这个向来重视脸面包袱的人说出来的,简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不仅要陪我上厕所,还要亲自做饭,喂我吃,帮我洗衣服喂药,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
聂纤凝真的很想自挖双耳,自戳双目。
“要是厉家请不起护工,我倒是可以出这份钱。”她扬了扬手机,好像在说,反正本姑娘现在有钱了。
然而厉元蘅意味不明的笑让她瞬间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咬着牙垂死挣扎:“厉元蘅,难道你想一整天都跟我待在一起?”
沉默。
厉元蘅的笑容僵在脸上,眸底的光线渐渐熄灭,最终化作幽暗的一缕。
有不可名状的情绪在他身上浮现,他望着聂纤凝,又似乎没望着她,透过她的身体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聂纤凝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心里一喜,又道:
“既然我们相看两相厌,还是各自安好为妙,再者说如果你的舒微知道了,恐怕又要哭鼻子,那个小姑奶奶我可伺候不起。”
“不行!”厉元蘅忽然怒道:“就这么定了,你,聂纤凝,今天晚上就得住在这里,在我康复以前哪里都不准去!”
“凭什么?”聂纤凝大叫道。
厉元蘅冷冷一笑:“这是你欠我的。”
他的话晴天霹雳一般劈下,聂纤凝瞬间被烧了个里外全焦。
浓重的闷气堵在胸口,就连呼吸都不顺便了。
偏生她又无计可施,似乎照他的话办成了她唯一的出路,望着窗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她感觉自己成了踩进捕兽夹的野兔,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
一连两个多月,樊川市风平浪静,聂纤凝却饱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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