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飞雁

    
    （一百零八）妇唱夫随
    半个月后的一天上午，王云辉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室里工作，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他不耐烦地说了声：“请进。”
    “王设计师，邱总有请。”刘佳雯面无表情地说完就走。
    王云辉听说是邱雁找他，兴冲冲地走进邱总办公室，可是一进门他就觉得气氛有点怪异。许雅钧面沉似水地坐在邱雁的办公桌前。
    “云辉请坐。”邱雁起身给王云辉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顺便坐在了他旁边，“找你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你认识马铭起吗？”
    “见过一面，半月前下班的时候他邀请我吃饭，我拒绝了，他就陪我在公园里走了一会儿。”
    “我觉得你并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天，难道马铭起是个例外？”
    王云辉看着邱雁和颜悦色的脸紧张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不是，我也不想搭理马铭起，但是他表现的很有礼貌，我那天恰好心情不错就和他走了一会儿。”
    “你知道马铭起是干什么的吗？”
    “他说他是‘水云仙’人事部经理。”
    邱雁有些意外地看着王云辉，“哦，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他很健谈说了很多，想让我跳槽，我拒绝了，我是绝不会离开‘雁阳’的！”王云辉表决心似的目光灼灼地看着邱雁。
    “我知道。”邱雁笑着说，“喝茶。你们还说了些什么？”
    王云辉放下茶杯，想了想说：“都是些废话，没什么重要的内容。”
    邱雁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云辉，你对‘雁阳’的情谊我明白，你的付出大家有目共睹，我和许总都非常感谢你。你身上难得的工匠精神让人钦佩，这也是我们比较看重你的原因。当然，你心如赤子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就比如说这个马铭起就四处散播你要离开‘雁阳’去‘水云仙’工作的消息……”
    王云辉急切地打断了邱雁的话，“你放心，我是不会离开你……和‘雁阳’的！”
    “我知道，我知道。”邱雁安抚着笑道，“我相信你不会离开！云辉，你有没有把咱们这里的设计师推荐给马铭起？”
    “我……”王云辉忐忑不安地看着邱雁，心中纠结着，“我说了肖启轩。”
    “云辉，你知道咱们和“水云仙”是竞争对手，为什么还要向马铭起推荐肖启轩？”
    “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话赶话随口一说。”王云辉面红耳赤有些无力地辩解道。
    “虽然你们俩不和，但是你心里还是认为肖启轩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设计师对吧？”
    “邱总，我知道错了。”王云辉满脸通红无地自容地说，“肖启轩他走了没有？”
    “没有。肖启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马铭起，并且把他和马铭起的谈话录了下来。你想不想听一下录音？”
    “不了。邱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我是中了马铭起的圈套。”
    “这次事情就当是个提醒吧。云辉，你在设计上的才华不弱于韩老师，但是在胸怀上却需要向韩老师学习。你想一想韩老师何时对你藏过私？无论哪一次你向他请教，他不是倾囊相授？可是你呢，你作为设计组的组长，又何曾耐心指导过新人？”
    “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请你相信我。”王云辉诚恳地说。
    邱雁抬眼看了看许雅钧，见对方毫无反应，只好继续说：“光嘴上说改不行，你得拿出诚意来，你和肖启轩的矛盾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样对谁都不好，拿出你的诚意赶紧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你们俩是公司里不可缺少的人才，看着你们俩不和我就头疼。”
    “头疼？会不会是上次车祸留下的后遗症？”
    邱雁闻言一愣，看着王云辉关切的眼神笑道：“说不定就是，你若是不想我头疼就大度一点儿，别再和肖启轩置气了。”
    “好，我这就去给他道歉。”王云辉说完就准备离开办公室。
    “等一下！”许雅钧突然出声叫住了王云辉，“我奉劝你一句，安守本分，不该你想的人和事别胡思乱想。”
    王云辉闻言愣愣地点了点头，糊里糊涂地走出了办公室。
    邱雁诧异地望着许雅钧，“你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许雅钧拿出包里的一个信封递给邱雁，“我昨天收到的一封信，你看看。”
    邱雁狐疑地打开信封看到几张照片，“王云辉以前的设计图，谁给你的？”
    “不知道。你把他现在的设计图拿给我看看。”
    邱雁从抽屉里拿出王云辉的设计图放在桌子上，“有问题吗？”
    “没问题才怪！你看看他这画的是谁？”
    邱雁看着许雅钧脸上的阴云开心地笑着，“别气了，只要他能画出高质量的设计图，我觉得以我为模特也没关系。”
    “哼！我没你那么大肚量。若不是现在公司里急缺人，我刚才就让他滚蛋了！”
    “唉，行了。公司里不止他一个人把我当女神，你为这生气气不过来。虽然我没有你看人准，但是王云辉我还是了解的，他真的没什么心机，对我顶多就是柏拉图式的想法，你犯不着生他的气。咱们说正事，你不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针对王云辉吗？”
    “嗯，这个傻子也算是个人才。我猜想王博文应该是看不上肖启轩，他要马铭起挖的人应该还是王云辉。王云辉不愿意，马铭起才想借我们的手开除王云辉，他好雪中送炭。”
    “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王博文这次的如意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
    许雅钧低头看了看腕表，“中午想吃什么？”
    邱雁想了想忽然指着肚子笑道：“这你得问宝宝？”
    “你确定有了？”许雅钧惊喜的表情有些傻，“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早上。我本想去医院检查之后再告诉你，刚才一时冲动就说了。”
    “你可真行！走吧，先去医院。”许雅钧自觉拎起邱雁的皮包，看了看邱雁脚上的皮鞋，“你现在是不是应该穿平底鞋？”
    “我这鞋跟不高，别紧张兮兮的，没那么夸张。”
    许雅钧郑重其事地说：“你现在算是高龄产妇了，还是注意点好。”
    “我知道了。”邱雁难为情地挽起许雅钧的胳膊，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许雅钧心情却难以平静，时不时瞥一眼邱雁的肚子，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我得给他准备一间婴儿房。他出生的时候，我们正好住进新家了……”。
    邱雁默默地笑着听许雅钧说着未来的事情，偶尔否定一两句，许雅钧好脾气地顺从了女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