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灼醒来后,神思久久无法回神。
她还从未见过,诸长矜在自己面前,出现过梦中的那般神态。
他好像……很喜欢,很喜欢“小花朵儿”。
可是,这与她所知的一切,是完全相悖的,甚至都让她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看了一本假书!
想到这里,林灼灼不禁在心中唾弃了一声,盗.版可耻!幸好她以前的那些可爱小读者们,从不看盗.版,这让她脆弱的心灵得到了一丝丝抚慰!(๑‾ꇴ‾๑)
*
诸长矜将那昏死的女人拎回去,正好碰上了打算出门的小晏神医。
小晏看着王爷他老人家如此不怜惜地带着个姑娘过来,一瞬间还以为是灼灼怎么惹他生气了。
脚下一跘,刚要控诉几声,却看清了那姑娘的脸——勉强算是清秀,很陌生的一张脸。
小晏顿时摸不着头脑了,“王爷,您这是……”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突然想到什么般的瞪大了眼:“不是吧王爷,您这就从外面捡了个野女人回来?!您不要我家灼灼了?!!”
诸长矜本还以为晏封会夸自己难得救人,却没想到居然被这厮胡乱指责一通,心情登时便不美丽了,直接把女子推到晏封身边,黑着脸道:“行,那本王以后再在你们药谷附近看见有人半死不活,绝对不救。”
“哎!倒也不必!”
小晏眼疾手快地接过那女子,粗略扫视一遍,嘴里啧啧叹着摇了摇头:“伤的不轻,被你这般粗鲁地带回来,没死都算她命大。”
诸长矜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受不了他这么墨迹,“还救不救人了?人是在你药谷后山昏迷的,若是死了,你药谷医死人.肉白骨的荣誉可便不保了。”
小晏:“……”还用您提醒???
小晏神色虚虚地哼了两声,这才带着那姑娘转身,往侧屋走去,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小声编排:“平日里可不见这煞神好心救人,今日突然有了救人的兴致,该不会是在酝酿着什么歪心思吧?”
诸长矜正要转身的脚步一顿,额上青筋跳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本王是那种人?”他诸长矜一心赤诚向善,怎的总是被怀疑用心?
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还不许他随手救个人了?
不待小晏再多说什么,诸长矜冷哼一声,折身便往另一边走去。
晏封把怀里的女子带到侧屋,仔细检查了一番,幸好心脉都护住了,性命暂时没有大碍,醒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看她这身打扮,倒像是个俾子,莫非是跟她主子走散了,所以才误打误撞闯入了药谷的地界?
晏封又想起诸长矜方才那幅神色,不由失笑地叹了口气。
王爷也算是在一点点改变吧,自打他身边有了灼灼的存在,晏封就看得出来,王爷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冷血薄情的煞神了。
这,其实也算是一种好的变化,虽然王爷没有说,但晏封依旧忍不住想要为他老人家的变化鼓掌。
*
诸长矜回到林灼灼睡觉的小屋,一进门,便看见小姑娘愣愣地半靠在床头,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只要一待在有阿灼在的地方,便感觉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甜蜜气息。
便如此刻,纵然他的小姑娘什么也没做,诸长矜还是想要上前,将她狠狠抱在怀里,一刻也不想分离。
想是这样想的,他上前,也这般做了。
林灼灼还在思考人生,却突然被一个宽厚温热的怀抱包裹,心神突地一滞,“你,你去哪了?”
只是一个下意识地提问,诸长矜听了,却一阵欢喜,觉得这是阿灼离不开自己的体现,心一下子就软了:“去外面逛逛,遇见了晏封,耽误了点时间。”
至于那个受伤的女人,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并没有跟林灼灼提。
林灼灼本来还没放多少心思在他身上,听了这话,没来由地狐疑道:“你该不是迷路了吧?”
“……”诸长矜觉得自己有必要维护一下尊严,拧眉反驳:“没有,真的只是去随便逛了逛。”
“好吧好吧,”林灼灼听他坚持,也不再继续追问,而是想到了梦里发生的一切。
她觉着吧,虐文的根源,几乎都是来自男女双方的不坦诚,自以为是地为对方好,其实不然。
一味的隐瞒,只会让两人逐渐离心,让一切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所以她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梦告诉诸长矜,问一下他的想法。
只要她对诸长矜没有想法,虐心情节就追不上她!
“阿赢,我做了个梦。”林灼灼沉思了一下,道。
“嗯?什么梦?”诸长矜一手把玩着小姑娘的纤纤玉指,一手轻轻在她耳边摩挲,眼神暗沉。
“我梦见,”她想了想,接着说:“大哥其实是我师兄。”
诸长矜的动作一顿,神色莫名奇怪了几分,随后才恢复正常,点点头道:“然后呢?”
林灼灼又说:“我在梦里好像,认识以前的你?”
说罢,她小心地停顿了几秒,想要听一下诸长矜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诸长矜竟然没有出声。
她没看见,抱着自己的男人一脸的……犹疑,甚至是,不知所措。
诸长矜从五年前在锦州受伤之后,便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那个人的音容笑貌总是出现在他梦里,然而无论如何,他却总是看不清她的面容,似乎冥冥之中,被什么刻意阻挡了一般。
他时常梦见一片桃林,梦见一个姑娘从天而降跌落在他怀中。
这场很久才会出现一次的梦,算是这么多年来,遇见阿灼之前,他心中唯一的净土,也因此,他才命人在王府种下一片桃林,也算是对那片净土的一种寄思。
可是此刻,他的阿灼却突然说,她梦见盛玦是她师兄,梦见她认识当年的自己!
诸长矜简直,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展现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阿灼,”他忽然哑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林灼灼听他好久才崩出这么一句,不由也怪了,“我还以为,你应该知道呢。”
奇怪啊,明明在梦里是曾经发生的事,怎么好像诸长矜一种并不知情的语气?
她还记得当初在圣教的时候,自己突然梦见一个紫衣少年,梦见两人被追杀,而自己掉下悬崖而亡,当时大哥也一副并不知晓的样子。
甚至在落雪山庄,万剑宗传来信件,说门内弟子中并没有她的名字。
大哥还打趣自己是世家继承人……
“那,你还梦见了什么?”诸长矜本来是想带着林灼灼出门转转的,谁知道还没等他提议,便被她口中的这场梦给惊了住,顿时没了出去的心思。
“就,就梦见,我从别的什么地方回来,然后你在山下接我。”
“还有,我死了。”
她还没说完,却蓦然被诸长矜捂住嘴。
林灼灼满脸困惑,不知他这是怎么了。
不是他让说的吗?现在又不想听了?
她却不知道,诸长矜听见她嘴里说出这个“死”字后,心中引起一阵惊颤。
他确实,在梦境之中,梦见过那个人死了,此后他很是沉寂了一段时间。若那梦境是真,恐怕他真的会一直消沉到现在。
诸长矜能感觉到,当时的自己,心情就像是失去了一切般痛苦,悔恨,甚至隐隐在想,为什么他没有跟着那个人一起死?
“我……不想听见你说这个字。”
“可是梦里确实是这样的啊,”林灼灼倒是没太放在心上,也看不见诸长矜的神色,她继续道:“然后你很伤心,还把这一切都推到大哥的身上,说是大哥害死了我。”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吐槽两句:“其实梦里大哥也跟你一样伤心,他也不想这样的……”
感觉到腰间的大掌突然握紧,林灼灼赶紧住嘴,揭过此事不提:“后来我还看到了你的回忆,我们好像决裂了一样。”
林灼灼心虚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决裂,大概是因为你做了什么事让我生气了吧。”
诸长矜听了她的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沉寂了几息,随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地笑道:“嗯,我知道了,你还困吗?我陪你睡会儿?”
林灼灼想说她又不是猪,这才刚醒,怎么可能再睡?
不过听诸长矜的语气,似乎很是疲倦的样子,她也不好再多说,只是默默往一边移了移,给诸长矜腾出个位置来。
“喏,一起睡吧。”
*
诸长矜睡不着。
但是他还是很努力地让自己呼吸变得轻缓。
等身边的人逐渐又睡去的时候,诸长矜睁开眼,扭脸看向她,先是笑了笑。
方才的表情,还以为她不困了呢,没想到,一沾枕头,还是睡的这么香。
诸长矜就这么看了她许久,心里胡乱想了些什么,最终竟然觉得一阵困意袭来,这才悄悄将胳膊拦在她身上,沉沉睡去。
梦里,他又一次梦见了以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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