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女儿香。
很清很淡的气味,但是抵不住他鼻子灵啊。
然而这话还没出口,门外便传来一道声音,“王爷,城北那边似乎发现了王妃的踪迹。”
此话一出,原本稳坐在位子上的诸长矜猛地起身,快步走到门外,面色缓和了些许:“带本王过去。”
守城人呆滞了几秒,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原来不是什么珍宝丢了,而是王妃娘娘丢了……
这时,于疏冷冷瞥了这人一眼,“该说的,不该说的,想必你应该知道怎么分辨。”
“是是是,小人明白。”虽然但是,守城人还是觉得,这特么,有点刺激啊!
诸长矜被手下带着来到城北,此处一家马车租赁地声称,在不久之前见到过一个行为奇怪的年轻女子。
说来也是有趣,这家经营马车生意的铺主,本来没起什么疑心。
但那年轻姑娘穿着朴素,对人却满脸的冷漠煞气,这也不足为奇,奇特的是,她居然看不上铺主的马车!
这可就把人家铺主给惹毛了。
给那姑娘推荐价格贵的吧,她嫌太华丽,不适合长途出行。
给那姑娘推荐价格便宜的吧,她又觉得配置不好,她家主子坐里面难受。
呔,你说这要求奇葩不奇葩。
诸长矜听了那铺主的一顿吐槽,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冷着脸吐出一句:“可见你这里确实没什么好货。”
死女人跑都跑了,他竟然还担心她跑路用的马车坐起来不舒服!
诸长矜在心里为自己的念头无语一秒,而后便对那一脸敢怒不敢言的铺主说:“那你可知,那年轻姑娘往哪里走了?”
据此人所言,来买马车的女子,应当就是弄玉无疑了。
铺主噎了一下,说:“应当是出城了。”
具体他怎么知道!
这人都不买他的东西了,不仅不买,还到处挑刺,他能有好脸色就怪了,怎么可能会再问人要去哪!
诸长矜也沉默了一下,随后冷冽的眼风扫了扫那个兴冲冲带他来的手下。
“……”某手下羞愧地挠挠脸,这,这他也不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啊。
“罢了,本王要你们屁用没有。”说出这么一句粗鄙之话后,诸长矜甩袖离去。
让他手下这些蠢货帮忙找人,还不如守株待兔,等那死女人在外面吃不了苦,自个儿灰溜溜滚回来呢。
-
由于一开始的方向就寻错了,诸长矜率人去了圣教无功而返怀疑人生的同时,林灼灼已经走到了扬州城外。
也多亏她这一路没怎么喊苦喊累,就想着赶紧进了扬州城,落脚之后一切都好说了。
就在林灼灼几人于扬州城落脚的后一日,扬州官府似乎接到了什么通知,再有人想要进城,便需要接受守城人的严格排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灼灼正在新家收拾物什,忙得不亦乐乎。
弄玉后怕地说:“幸好老天开眼,咱们提前一天到了。”
林灼灼便感叹地道了句:“是啊,早知道这么轻松就能跑路,我以前是有多笨,才接二连三想要跑去圣教。”
说着,她狡黠地勾起唇角,“嘿嘿,想必诸长矜第一时间就去了圣教寻我吧,但是很可惜呢,我这回没去教中,不仅如此,还借机摆了他一道。”
“他现在肯定气死了,哈哈哈,想到这个场景就好好笑。”就差停下来拍手称快了。
弄玉无语片刻,然后很好奇似的说:“主子似乎不太喜欢待在京城。”
别的女子,别说王妃了,就是做战王殿下的侍妾,都眼红的很,谁会像她主子一样不仅不想要,还想方设法地跑出来呢。
林灼灼听了之后,先是顿了顿,随后才忧愁地叹了口气,郁闷道:“弄玉啊,我不是不喜欢待在京城,而是不喜欢被限制自由。”
以往她能安分留在王府,一是因为她知道诸长矜对她没什么真感情,顶多两人就是互相利用,互惠互利嘛。
后来他想让她做王妃,她一开始也没想那么多,肯定就是她要做王妃的话,比较好拿捏呗。
谁料突然被那厮表白心意,当时可把她给吓的……反正就是不敢相信。
再之后,诸长矜就把她软禁了,连出去都不让出去。
她林灼灼是个人,不是什么金丝雀,随便能关在笼子里观赏的。也就是他们真有了实际关系的那天,或许是良心发现,诸长矜才同意了让她带那么多人出去。
想到这里,林灼灼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对弄玉说:“我不是不喜欢诸长矜。”
诸长矜相貌俊美,也算是处处体贴,有时候还有些幼稚得可爱。
“相反,我还挺喜欢他的。”林灼灼眯了眯眼,美貌稚嫩的面上,难得展露出不符合她这张脸的深沉,“但是比起喜欢别人,我认为无论男女,都不能因为别人,而放弃做自己。”
她看向弄玉,认真道:“也许你以后就会明白,也或许你永远不会明白,但事实就是这样,当一个人开始身心都依附于另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个人已经失去自我了。”
正是因为她已经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诸长矜,并且她也因为上一世,打心底里不相信婚姻,所以才更能狠心抛下京城的一切。
为自己而活。
她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的才华,若她林灼灼只是一个普通的咸鱼,只想着待在战王府那个牢笼中,便不会这样费尽心思逃出来。
更要紧的是,诸长矜的态度。
真正的爱,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双方足够信任,给足自由,就算我不认同你的想法,也能努力和你协商,各退一步,找到两人都能接受的那个点。
弄玉听着这些玄之又玄的道理,懵懂地点点头,半晌,又星星眼看着林灼灼,感叹道:“主子就是厉害,这种情情爱爱的,奴婢可搞不清楚。”
林灼灼突然笑了一下,控制不住自己去捏了捏弄玉的脸,把自己手上的灰尘都蹭在了她脸上。
一直到这日晌午,禄择一回来的时候,两人才把这小院收拾干净。
林灼灼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一堆花花草草,忍俊不禁:“二哥,我只是让你去买棵树苗而已,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回来?”
禄择一板着一张冷脸,皱了皱眉,没什么表情地说:“怕你不喜欢。”所以把能买的都买回来了。
林灼灼明白了,这就是选择困难症的忧伤。
还把帽子扣在她头上,她可真是无辜的很!
林灼灼接过一支芍药的花苗,拿在手里翻看了一会儿,当下便说:“也挺不错的,既然买都买回来了,那我们就把这些小玩意儿全都种在院子里好了,来来来,你俩也动动手。”
禄择一与弄玉一人拿了些,学着林灼灼种起了花草。
没多久,原本一片光秃的小院子里,就栽上了各式各样的植物。
最后,林灼灼停在一棵小桃树苗前,一边给它浇水,一边摸着它的枝叶说:“小苗苗,你可要快点长大,长大之后,我就能吃桃子了。”
禄择一:“……”
弄玉:“……”
这小树苗再怎么努力,想要结果子,恐怕都要等上几年,到时候您还不知道在不在这里呢。
看他们俩对此的反应,林灼灼也知道两人心里没想什么好的。
当即哼了一声,“看不起谁呢?它可是我林灼灼的小树苗,肯定长得快。这一院子里的小苗苗,它们吸收了我的沙雕气息,长得一定都嗖嗖的快。”
禄择一:“…………”
弄玉:“…………”
已经这样了,没救。
林灼灼又摆弄了会儿,便洗了把手,打算让禄择一陪着她一起去买卖市场买两个小丫头,一人用来做饭,一人用来照顾她的花草。
已经到了扬州,林灼灼也就懒得再去倒腾半天,化那种丑丑的妆容了。
直接戴了一方面纱,穿着一袭红裙,看起来虽然不怎么华贵,却也不会教人看低了去。
买卖市场在西,他们买下的小院子在东,隔得不近。
所以权衡了下,林灼灼还是打消了步行逛街的念头,直接坐上了马车。
到了地方,她看着禄择一半天,最后幽幽来了句:“等你走之后,我还得买个侍卫做车夫。”
禄择一顿了顿,随后轻描淡写地回:“不必。”
林灼灼疑惑地又看了他一眼。
就看见她亲爱的二哥说:“我要是走了,便让我的亲信来保护你,顺便做你的车夫。”
他继续道:“你想要个什么类型的?若是你出了什么事,也能让他随时与我联系。”
林灼灼想了想,觉得这法子也不错,但是她坏笑地问:“你的亲信?你舍得给我?”
禄择一用一种略带嫌弃的目光看着她,然后慢吞吞说:“又不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人,只是比较靠得住罢了。”
“哦~”林灼灼便恍然大悟地笑:“原来二哥这般担心我,还生怕我被人骗了。”
禄择一这回连看她都懒得看了,直接抬脚向买卖中心走去,只撂下一句:“难道你看起来不好骗吗?”
听见这话,林灼灼僵了几秒。
随后才反应过来,冲禄择一比了个中指,重重哼了一声。
正巧,比中指的时候,禄择一转身过来,面无表情地问:“还去不去。”
林灼灼:……算了算了,说不过,也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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