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择一盯着她。
盯到林灼灼以为自己变脸技术太好,以至于二哥竟然都认不出她来的时候,禄择一才慢吞吞地开口:“你为何,要弄成这副模样?”
“嗐,”林灼灼顿了顿,刚要解释,就听她亲爱的直男二哥略带嫌弃地说:“好丑。”
林灼灼:“……”大可不必再说最后那句话!
两人也有好久没见了,主要是林灼灼也好久没见过如今的二哥,总觉得有点稀奇。
绕着他转了两圈后,啧啧摇头。
禄择一任由她打量,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的。
林灼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便问:“二哥,那个,听说你们岛上的生活很是自在,不知小妹我能否……”
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想待在京城,禄择一直接打断她道:“没有很自在。”
对上林灼灼愣住的目光,禄择一继续道:“你不合适去那里。”
他自小生活的地方,并不适合林灼灼。
她太纯洁美好,浑身不染半分血气,亦不知人心究极险恶是没有底线的。
那里会让他感到自在,却不会让她感到快乐。
“不过如果你想去哪里的话,我可以一路护你。”禄择一最后这样说道。
反正他最近也没什么要紧事了,就当是回报她当初的救命之恩。
林灼灼在心里好好考虑了下,望着二哥的表情,一锤定音道:“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还不清楚到底要去哪里……”
她说着,便被身后不远处的一道喊声叫住。
弄玉换了一身利落的黑衣,从马车驾驶位上跳下,走了过来。
“主子,这位是?”弄玉当初没有跟着她一道去那山上,所以自然不认得禄择一。
林灼灼简单把禄择一的来历,以及他俩相遇相识的过程说了一遍,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对了弄玉,咱们一路上就带着我二哥吧,他武功极好,虽然你我都已经有功夫在身,但到底还是不如他一个男子的。”
“是。”林灼灼都发话了,身为侍女的弄玉自然没有异议。
且她看着这位黑衣公子,板着张比当初战王殿下还要冷的脸,也不像是那种心眼多的人,便稍稍放下了心来。
上了马车,禄择一提出由他驾驶,林灼灼也就随了他去。
马车内,林灼灼从怀中掏出一张简略的地形图。
一主一仆研究了会儿,最后打算在离京城很远的扬州落脚。
巧了,书中世界的扬州城,与历史上那个教人醉生梦死的温柔乡大差不差。
从京城赶往扬州,平常情况下也需要一个多月才行。
何况林灼灼根本不敢走大路,都是让二哥挑的小道,偏僻的路。
一行人硬生生花费了两个多月,才到达扬州。
京城内。
那日,诸长矜磨蹭了许久,终于说服了自己,打算再看完这最后一道奏折便回府。
不管阿灼怎么对他,他都……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于疏慌张的声音,“王爷!跟着王妃一道出府的那波人回来禀告说,王妃不见了!”
……不会生气。
不会生气个锤子!
诸长矜现在气得想把桌子给掀了!
眼前的奏折猛地被他摔到桌下,诸长矜面色冰寒沉冷,周身一阵煞气,大步踏出殿门外,氤氲着滔天怒火的眸子看向于疏,“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那么一群人跟着,还能让王妃跑了不成?!”
诸长矜每说一句,于疏的小心脏就颤抖一下。
心里是对王妃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这才安生多久,王妃娘娘怎的又按捺不住那小心思,想要逃出王府了?这样想着,于疏深深觉得自己一个外人,简直为了主子夫妻俩的感情愁秃了脑袋。
诸长矜没敢耽搁,生怕自己再慢一步,那死女人就会再消失个几月几年。
一边沉着脸往宫外走,他一边问于疏,“盛玦在哪里?”
“啊?”于疏想了想,这他还真不知道,毕竟王妃不见了,他第一时间只顾着来告诉主子,哪里还记得盛公子呢。
见此,诸长矜狠狠盯了于疏一眼,撂下一句:“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要你有何用!”
看着自家主子越来越快消失的背影,于疏惭愧地摸摸鼻尖,心说,属下用处可大着呢,您不想想哪次属下不是委屈自己,为您与王妃助攻?
现在可倒好,一个不是,他便被主子全盘给否认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出了宫后,诸长矜觉得马车实在太慢,当即骑了匹马,直直往盛玦的暂居之处赶去。
王府对面那条街是著名的富人窝,有钱人家的集聚地。
盛玦平常在京城的时候,都选择住在富源街。
一到盛家门口,诸长矜不管门外的小厮如何阻拦,直接用黑脸看了过去。
两个守门小厮立马滞若鹌鹑。
通畅无阻地来到盛玦所在的主屋,诸长矜一道道门挨个推开,竟没有发现盛玦的踪影。
越往里走,他的心便越是沉。
这个时候,他倒是宁愿阿灼只是憋得无聊,在盛家待了一会儿,并没有出城。
可是直到最后一间屋子检查过,诸长矜才发现,原来是他自己,一直在对那死女人的良心抱有幻想。
就在他转身掉头,打算直接回王府,调人去圣教把林灼灼绑回来的时候,盛家的管家终于姗姗来迟。
对着这尊杀神,李管家满脸赔笑道:“王爷今日是怎的了,竟如此生气?我家主人今早便接到了教中传信,回教中去了。”
“呵,今早?”诸长矜对李管家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却平白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你们家主子,带着我王妃说走就走,你若是有点眼色,立马传信给他,让他把人送回来。”
“不然——”诸长矜阴沉道:“本王迟早要把你们那狗屁圣教统统围剿个干净。”
李管家顿时瞪大了眼,嘴里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这这,恕老奴愚笨,我家主子实在是独身一人走的啊,根本没有带走二教主,何来的交人之说?”
诸长矜懒得与他继续交流,一甩衣袖,丢下句“好自为之”,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说盛玦没有把人带走,逗他玩呢?
整个京城,阿灼又能有几个熟人肯帮她出逃。
但心里想是这样想的,诸长矜还是派了人,让他们去城门口问问,今日可曾有什么怪异的人出城。
那守城人被带到诸长矜跟前,一想到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战王殿下,瞬间腿都软了,战战兢兢地把自己觉得奇怪的人都说了出来。
一边说,他还一边在暗想,看着架势,难不成是什么贼人,溜进了战王府,把战王殿下心爱的宝贝给偷走了?
不得不说,这守城人虽然想偏了,但换一个角度细想,可不就是战王的宝贝被人偷了吗?
诸长矜听了半天,觉得都不太像是林灼灼的风格。
他皱起眉,身上的威压更重了。
守城人见此,吓得连忙跪下,眼睛一亮,忙不迭道:“对了,还有一位全身裹着黑衣的人比较奇怪,听说是得了不能见日光的病,若是见了光,立马就会全身流脓。小人当时见他可怜,也不像是个坏人,便让他走了。”
诸长矜瞬间抬眼,问他:“这人是男是女?”
“呃,是个男的吧……”这样一说,守城人倒是不确定了,那人全身除了一双眼,其他地方完全被裹住了。
于疏见这人游移不定,在一旁呵斥,“连是男是女你都分辨不出来?”
守城人顿时一抖,“大人息怒,主要那人全程没有开口,小人也分不清是男是女啊。”
诸长矜眼眸深深,又问:“此人身量如何?”
那守城人很快便答:“很高,与……与这位大人不相上下。”他指的自然是一边站着的于疏了。
闻言,于疏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身量高大,你都分不清男女。”
“那,小人曾经幼时也见过身材高大的女子,一时想叉了而已嘛。”守城人小声反驳。
“不对。”诸长矜突然说:“既然你说他全程没有开口,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他不能见日光的?”
守城人想了想,便回道:“小人忘了提,那人是跟他兄弟一起出城的,这些都是他兄弟告诉小人的。”
诸长矜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守城人仔细回想了一下,接着说:“那人的兄弟也有点……呃,倒不算是奇怪吧,就是两人没有一同出城门,盘问过后是说他兄弟先出去看看城门外租的马车来了没有,然后乘马车一起去见个脾气古怪的神医。”
诸长矜抓住了要点,“那个黑衣人的兄弟长什么样子,你可还记得?”
“样子?”守城人为难地说:“嗯……也不太好看,若是好看的话,小人一定会记得的。”
“……”诸长矜沉思一刻,紧蹙的眉头稍稍松了松,然后对守城人说:“行了,你回去吧。”
终于得了话,守城人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
这一放下,他脑海中便想起了那小兄弟古怪的一点。
只不过这时他已经走到门口,只好再折身回去告诉战王殿下一声,或许能误打误撞呢。
于是守城人便返身往回走了几步,对主座上的诸长矜说:“方才刚想起来,那个小兄弟还有一个更为怪异的点,他身上似乎有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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