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他二皇兄的目光,诸承佑只好把痛苦的视线移向窗外。
只是这一扫,突然发现有个背影有点熟悉,“咦?那个人的背影好像是我皇嫂啊……”
诸长矜本来还以为他是在故意转移自己的注意,然而顺着视线望过去之后,身子猛地一僵,一拍桌子便站起身来,眨眼间消失了踪影。
诸承佑:“……”
林灼灼正在街上走着,看见路边有个卖糖葫芦的,想起小元宝那馋嘴的模样,当时送他进私塾的时候也承诺过,只要他乖乖的,便每个月都给他买根糖葫芦。
于是她停下来买了根。
只不过买了这么一根后,她想了想,自己也想吃,那再来一根好了。
第二根刚拿到手里,还没拿稳,肩膀忽地便被人捏住扳了过去。
“哎?你干……”林灼灼皱了皱眉,手里的糖葫芦差点就被她甩出去了。
等她抬眼去看面前这个害她的罪魁祸首时,一瞬间,什么糖葫芦便全然被抛之脑后,突地睁大眼睛,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你,你……”
诸长矜面上的惊喜登时卸下,显然想到了她离开时的决绝。
然而街上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他便只能死死憋住心里涌出的一大堆未出口的话,仅仅猩红着眼眶,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女子。
林灼灼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就在她想要开口,随便说些什么话,打破此时的气氛时,突然一道稚嫩的身影扑了过来,“大坏蛋!不许欺负我娘亲!”
诸长矜方感觉到,这天,这地,整个视觉都在旋转。
视线在这小团子身上转了几圈后,他顺着这个孩子的来处,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脸冷冰冰望向此处的禄择一。
诸长矜突然冷笑一声,“林灼灼,跟我回去。”
林灼灼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样的命令。
她没顾得上搭理他,而是先看向腿边抱着自己的小元宝,“今日怎么下学这般早?”
小元宝奶声奶气地捏着娘亲的衣角,指了指身后的禄择一,说:“是禄叔叔接我回来的,他说今天娘出门晚了,而且还喜欢接我之前先逛一会儿街,说不定又像之前几次那样,等娘亲你来的时候,别的小朋友早就走完了。”
林灼灼:“……”
林灼灼看了看不远处的禄择一,对他笑了笑。
目睹这一切的诸长矜心火突然蹿得老高。
他没多说别的,而是直接动手,在林灼灼正要哄小元宝不生气的时候,猝不及防将她劈晕,随后不顾看也不看其他人,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消失在了街角。
小元宝:“??!!!”
小元宝哇一声哭出来,小短腿跟着那怪叔叔跑了没几步,知道自己赶不上,连忙回到禄择一身边,揪着他的衣摆焦急道:“禄叔叔禄叔叔,娘亲被那个坏男人抢走了呜呜呜~我们快把娘亲抢回来,我不要做没有娘亲的小孩!”
禄择一静静立在原地,半晌,摸了摸小元宝的脑袋。
-
林灼灼做了一个很惊险的梦,她梦见自己走着走着忽然碰见了诸长矜,那厮黑着一张脸一把就拽住了她的胳膊,说要带她回去。
就算是她用尽了力气反抗,都没能躲过这一劫,最后只听见诸长矜插着腰大笑三声,“哈哈哈,我是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的。”
那感受太过于惊悚,下一秒,林灼灼就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自己头上轻轻晃动的帷幕,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一个梦,她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擦出来一手的细密冷汗。
旁边有声音响起,“做恶梦了?”
林灼灼下意识说道:“是啊,差点就被抓走了。”
那人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林灼灼立刻就僵住了,身体动弹不得,只剩下脖子勉强转过去,随后正对上一双微微含笑的眼睛,但是细看之下里面还是暗藏着滔天怒火的。
昏迷前的记忆全部都纷涌而来。
……所以那破梦根本就是真的嘛!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平日里也没有多想让诸长矜过来把自己抓走吧,怎么她的潜意识就能忍心让她经历两遍这样的痛苦呢?
林灼灼在一瞬间的慌乱之后,就立刻又平静了下来,毕竟这件事情迟早都会来到的,或早或晚罢了,她真的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于是她再也不去看诸长矜一眼,转而闭上眼睛靠在床头上陷入了沉默。
对于这件事情,她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去改变,就只能通过这种徒劳的办法去表达自己的情绪。
诸长矜的脸色一点点暗下来,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暴虐。
但他是不想伤害她的,况且他在来到驿站之前,就已经想了很多面对林灼灼的办法。
这个时候,他也安静地没说话,只是默默的伸手握住了林灼灼放在身侧的手。
林灼灼的手背骤然接触到一个温热的物体,下意识的发出抵触,想要收回去,但不知想到什么,她又停了下来,任由他的动作。
随后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诸长矜握住慢慢拉起来,最终放到了他心口的位置上面,感受着那一下下的跳动。
“阿灼。”诸长矜目光流转在林灼灼脸上,细致的观察她脸上每一寸的变化,半晌,他缓缓低声道:“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嗯?”
如果林灼灼肯睁开眼睛看一下的话,大概就能看见,在说这句话时候的诸长矜,脸上有着一种类似于示弱的神情。
但可惜林灼灼心虽然软了,却还是嗤笑一声,“那我就喜欢四处游览,你能陪我吗?好,我知道你忙,我自己会去,可你同意吗?若是我真说了,你定要让我等一等,等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再或者就是把我关起来,关到什么时候,我更不知道。”
诸长矜再也受不了她这样的态度,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脸下意识有些依恋的贴在她脖子上的位置。
他轻声道:“阿灼,我爱你,我爱你啊。从前是我不好,我道歉,我不该把你关在府里,不该缠你缠得那么紧,我们都退一步,好不好?”
说话间,诸长矜气息喷洒出来,林灼灼原本白皙的脖子上激起一片红晕。
两人之间没有激烈的争吵,只剩下轻声细语的呢喃。
“以后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直接同我说便是,只要是你提出来的,我就算不答应,也会认真考虑的,我不想再承受失去你的风险了。”诸长矜道。
不知过了多久,林灼灼才与他对视着开口,心绪复杂地问:“你没骗我?”
“我何时骗过你?”诸长矜又说:“这几年里,我日日都不曾放弃找到你,你呢?你有思念过我吗?有过后悔吗?哪怕只是一瞬间。”
林灼灼沉默许久,终于在他忍不住想要狠狠吻她的时候,才垂下眼,道:“有。”
“而且不是一瞬间。”她复又抬眼,脸上的微笑略带苦意:“是很多很多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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