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后我渣了冰山男主

番外九少年与他的小花朵儿

    
    林灼灼在众人的注视下,略窘地笑了笑,走到他身边坐下。
    三王爷诸承佑与众人敬酒的全程中,诸长矜一双眼都黏在她身上,抠都抠不下来。
    林灼灼趁人不注意,瞪了这人一眼,小声道:“喂,你干嘛呀,老是盯着我,想看回宫再看,当着大家的面这样好丢脸的!”
    诸长矜这才收回视线,借着饮茶的动作,嘴角隐隐上扬。
    口中含糊地应道:“好,知道了。”
    但没过多久,他就从光明正大地看,变成了暗搓搓地时不时瞅上一眼。
    林灼灼无语良久,最后忍不住了,挡着脸偷偷看他,并小幅度翻了个白眼说:“不让你看你还偷瞄上了,能耐的你。”
    诸长矜面色略显无辜地反问:“所以是允许我光明正大看了?”
    林灼灼:“……”看就看吧,孩子可能是刚恢复了记忆,心态没有转换过来。
    谁让她当初做那事也有些不厚道呢。
    诸长矜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想多看看自己媳妇儿,这也有错吗?
    没有。
    所以林灼灼叹了叹气,无可奈何地说:“行吧,想看还是大方看吧,偷偷摸摸地反而惹人注意。”
    诸长矜瞬间心情舒畅,甚至托起了腮化身盯妻狂魔。
    周遭众人瞧着帝后二人孩子都这么大了,居然相处之间还这般黏糊,一时不知该是羡慕,还是佩服。
    说实话,林灼灼倒是对他这个突然的态度感到困惑的,不过嘛,内心深处对当初那个少年诸长矜的愧疚与喜爱之情,都令她又没有感觉太过惊奇。
    这时,小元宝突然开口,教人啼笑皆非地对一旁与人谈笑风生的盛玦说:“大舅舅,三王叔都成亲了,为什么你还没有喜欢的女子?”
    正笑得开心的盛玦猛地卡了一下壳,刚进嘴的喜酒差点一口喷出来。
    他缓了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朝小团子说:“大舅舅一个人也挺好的啊,为什么要找个女子成亲?”
    楚天阔这下更不明白了,认真道:“一个人为什么会挺好?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父皇和娘亲黏糊在一起的时候,随时都会无视我,喏,就像现在这样。”
    说着,小团子皱着脸指了指对面他的爹娘,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尽是嫌弃与看不下去。
    “所以,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快些长大,然后娶初雪做我媳妇儿,到时候给我生一堆孩子,我也这样对他们。”小团子捧着脸,有板有眼地深沉道。
    宴上周边的人都听见了,表面装得淡定,心里已经笑疯了,纷纷控制不住在心中暗叹,太子殿下也是小小年纪,便承受了他不该有的痛苦啊。
    盛玦对小团子的愿望伸出个大拇指,表示赞叹。
    谁料这小家伙儿紧接着又说了句:“不过,大舅舅就没有喜欢个哪个女孩吗?大舅舅再不成亲,都要成黄脸夫了。”
    盛玦:“……”后面这句大可不必说出来吧。
    众人顿时笑出了声。
    对面的诸长矜也被这阵笑声引来了视线,听到了小团子方才对盛玦的那番话,心里嗖地一下就感到了危机。
    在万剑宗的时候,他这师弟就极有可能对小花朵儿不怀好意。
    而这个时空的盛珏,虽然与小花朵儿似乎是兄妹相称,但肯定也没安什么好心。
    盛珏听了小元宝的话,却对此不可置否,一笑而过。
    然后转头他就把手放到了团子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眼神淡淡瞥向坐在旁边的禄择一,祸引东流道:“大舅舅成了黄脸夫,那你二舅舅算什么?”
    小团子皱着鼻子揉自己的脑袋,但大舅舅一贯如此,他都习惯了,也实在是兴不起什么反抗的心来,还真就按着他说的转过来看向了禄择一,“也是啊,二舅舅你比大舅舅年龄还要大,为什么拖到现在都不成亲?”
    虽然人长的小,然而小团子故作大人的样子,煞有其事地轻轻一哼,“没成亲都不知道其中的好。”
    禄择一向来冷漠,对于普通的人根本都兴不起什么对话的兴趣,因此存在感极低,但是小团子毕竟不是别人,“成亲的好处你又如何知道?”
    小团子仰着头,满脸地骄傲,“那是,我跟我们家小雪在一起的时候可开心了。”
    禄择一看他这个样子,忽然好像在记忆当中看见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女,勾了勾唇,但风轻云淡地说:“你二舅舅志不在此罢了。”
    小团子似懂非懂,最后实在是没明白,又追问道:“志不在此是什么意思啊?”
    禄择一认真地同他对视,换了一种说法,“就是没有再遇到一个合适的人。”
    小团子依然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奇追问道:“再遇到?那就是以前有过一个喽?第一个是谁呀?”
    禄择一不动声色瞥了瞥坐在对面的林灼灼,没再说话,对着小团子也开始敷衍道:“你个小家伙儿,倒学会管大人的事了。”
    之后收回视线,再不开口说话。
    而对面的林灼灼呢,发觉今天的诸长矜不仅盯着她,还异常粘人,方才又是让她给他夹菜又是让她喂他吃东西,指挥地不亦乐乎。
    故而也就没有看见禄择一看过来的视线,然而她没看见,诸长矜却是看的真真切切,眸光瞬间深沉起来。
    就那么一眼,他便看了出来,方才那男人其实比盛玦更加的危险,很大可能也是对他家小花朵儿爱而不得,诸长矜心里顿时警惕起来。
    许是带着些炫耀的心态,诸长矜故意让自己的脸靠近了林灼灼,虽然并没有做什么实际性的动作,但若是从禄择一的角度看过来,两个人便宛若是亲上了一般……
    林灼灼再是迟钝也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儿来,她红着脸用手轻轻推了下诸长矜,“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
    诸长矜很久都没有见过林灼灼这般样子了,其实若要认真算起来,林灼灼离开的那几年也不算什么,但是如今再想起当年的生活,竟似是过了一辈子。
    而如今这一眼,一刹那,就是永恒。
    诸长矜忽然认真道:“小花朵儿,我爱你。”
    林灼灼点点头,侧过身也顾不上身边还有其他的人,捧着他的脸仔细地端详,“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好像有点怪?”
    诸长矜本就心虚,这一下还以为是林灼灼发现什么了,当即心慌道:“怎么怪?”
    林灼灼娇俏一笑,“就……怪可爱,也怪让我喜欢的。”
    诸长矜心这才放下,依然像个毛头小子般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喜形于色地笑出来。
    “小花朵儿,我很开心。”
    天色渐晚的时候,人小鬼大的小团子就已经派了人过来说是要闹洞房,诸长矜不欲多留,便和林灼灼率先回宫。
    其实,要真按着林灼灼的性子来,三王爷好不容易娶一次妻,她和京城那些认识的熟人们在一起,当然要热闹热闹的,但是今天的诸长矜从宴席刚刚散场的时候就闹着一定要回去。
    林灼灼无奈,便也只能遂了他的意。
    一回到宫里,诸长矜便将所有的人都遣散出去了,开始看着林灼灼意有所指,“小花朵儿……”
    林灼灼坐下来,斜视着他,“想干什么?”
    屋子里面点着灯,有一盏正正好好就放在她的正前面,火光在她脸庞摇曳,配合着光影的变换,给林灼灼本就绝美的面容平添几分魅惑。
    诸长矜哪里受得了这种诱惑,他当即红了眼睛,不由自主地走过来,站到林灼灼身后,故作镇定道:“我帮你拆头发。”
    身为一国之母,而且今天又是三王爷大喜的日子,林灼灼发上确实簪了不少的东西。
    这个时候,诸长矜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帮她拿了下来。
    全部取下来之后,林灼灼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轻了很多。
    同时被这人伺候得,竟有些昏昏欲睡了,林灼灼用手撑着自己的头,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自己头发上面的那一双大手,只觉得充满了安全感。
    林灼灼睡意朦胧间察觉出自己唇上覆上了一片湿润,在仔细描绘着她的唇形,极尽呵护的样子。
    林灼灼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水中一般,身边能够攀附的只剩下身下的这块浮木,大海上风浪不止,浮木带着她在海浪之上浮沉。
    然而到了最后一步,林灼灼察觉到身上的动静好像都消失不见了,她细微的“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诸长矜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没头没脑地道了句:“睡吧,我来不为这个。”
    虽然这老天爷赏赐的这场机缘确实是让诸长矜有些迷失了自己,但到最后一刻他还是清醒了,他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诸长矜,不是那个会和林灼灼相守一生的人。
    承认这件事情,让诸长矜的心仿佛是在滴血,但却对命运毫无办法。
    林灼灼本就困了,得到一个答案之后尽管有些不太明白,却也沉沉睡去。
    诸长矜害怕影响到她的睡眠,将房间里面的灯关掉,但自己却没有跟着睡觉。
    师叔说了,这场机缘,他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不过当诸长矜开始感到头晕的时候,那便是快要结束了。
    他还曾暗中祈盼过,希望这段时间能长些,再长些,但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就算再长,也终究要离开。
    诸长矜用着自己的视线,在黑暗中一遍一遍地描摹着林灼灼的面容,他心里清楚,可能这一别,就真的是永远了。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诸长矜越发的不舍,然而太阳不会为了谁就不升起。
    白昼,如约而至。
    林灼灼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从诸长矜的怀中醒过来,一转头似乎看先自己的手边放着一张纸。
    她没有多想便直接拿起来看,然而视线落到上面时却是愣住了。
    纸上笔迹潦草,似乎是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写的,而就算是这样,也不妨碍林灼灼认出这笔迹的主人。
    林灼灼看着看着,汹涌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心脏处传来难以自抑的、密密麻麻的疼。
    这个时候,她才终于知道,原来昨天诸长矜并不是恢复记忆那么简单。
    从一开始,他就是那个万剑宗护她爱她的白衣少年。
    泪水落到信纸上,晕开了上面的字迹,但依稀还可辨认。
    小花朵儿,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请原谅我没有及时的告知你这一切,原谅我自私的用你丈夫的身份和你生活了一天。
    但我私心里面,还是不希望你对我生气,因为我除了爱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请原谅我,以及,我会永远爱你,并用我往后余生的一辈子,来思念你。
    林灼灼泪流满面,一瞬间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只能在心里面一遍一遍的说:“我原谅你,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在另一边天空之下,长相俊逸的青年在暗室睁开眼睛,嘴里面还喃喃道:“别哭。”
    然而他伸出的手最终还是僵在了空中,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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