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府小碉楼外,今日把守着的黄府弟子比寻常多了两倍不止,就连巡逻都加大了力度,而负责把守此地的自然便是黄祉伏和黄蜇賀二人,黄蜇賀伸手抓向午时的太阳,嘴角上扬:“今日过后,终于可以坐那内堂的上宾之座了。”
“是啊,我们这把老骨头,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只得看门的小活,真是憋屈啊。”黄祉伏也笑起来,他们俩谈不上立下什么大功劳,但好歹也算是尽心尽责,在黄家做了几十年的教习,培育出不少黄府良才,但却从未有资格登入内堂一回,现在能有改变命运的机会,怎能让他们不兴奋。
此时那“单仕杰”和美艳女子已赶到了小碉楼的不远处,美艳女子低声道:“之前我与他们对上一招,那两人看上去年老体衰,实则功力不弱。”
“黄蜇賀和黄祉伏,年岁上比起黄启坤还要大上一些,甚至接近黄老爷。他二人在黄府中也有几分威望。”“单仕杰”沉声道,“不能打草惊蛇,得想个办法吸引他们注意力才行。”
“我来牵制住他们,二位想办法解决那两个人。”一个带着几分悠哉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两人一转身,便看到了相门门主赵宣站在那里。
“黄府如今守卫森严,你如何混得进来了?”美艳女子问道。
“我能被阁主选上门主之位,自有些手段傍身。”赵宣手指轻轻一挥,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从小碉楼前飞过。
黄蜇賀猛地抬起头:“谁!”
“单仕杰”说道:“傀儡术?你做到了?”
“从帝京城回来,勤练几日便练成了。”赵宣随后握住长枪,直接冲着小碉楼的牌匾而去。
“大胆贼子!”黄祉伏怒喝一声,随后纵身跃起,将赵宣拦了下来。
“哼。”赵宣冷哼一声,双脚猛地踏地,竟直挺挺地冲天而起,落在了黄祉伏肩膀之上。黄祉伏只觉得肩膀一重,险些没站稳,顿时大吃一惊。
美艳女子拉满弓弦,三支箭矢朝小碉楼的牌匾,片刻之后,小碉楼的牌匾微微松动了一下,随后瞬间摔落而下,冲着那守在门口的众人砸了过去。
“怎么回事!”黄蜇賀惊喝一声,朝天挥出一掌,直接就将那牌匾给接住了。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黄府弟子一个接着一个中箭倒在了地上
“快散开!”黄蜇賀大喝一声,此刻那“单仕杰”也已经闪到了黄蜇賀的面前,一指点在了黄蜇賀的胸口之上,黄蜇賀顿时感到体内气息躁动狂乱,随即吐出一口鲜血,便被击飞了出去。
“快进去救人,门外由我挡住!”赵宣挥舞长枪,一扫千军,逼退数名黄府弟子。
美艳女子与“单仕杰”立即冲了进去了小碉楼内。
二人刚踏入碉楼内便察觉到不对劲,女子皱起眉头:“这里怎么如此阴寒?”
“单仕杰”想了一下:“这便是当年他那弟子所说的镇寒之阵所造成的吗?”
“黄二少爷在那。”“单仕杰”几个纵身便看遍了整个小碉楼,发现了那整个身子都被冻住了的黄启。
“怎么会这样?”美艳女子愣道,“二少爷这是死了吗?”
“放心,那日救下黄栩震时,我从他们话语中得知,黄启并没有丧命,只是被阵法控制住了。”“单仕杰”宽慰道。
“可二少爷这般模样.......”美艳女子转了一圈,“该如何是好呢?”
“先破了此阵再说。”许敷权举剑破开了黄启身上的冰晶,黄启瞬间向前倒去,冷烈羽眼疾手快扶住他的胳膊,“嘶,好冷。”冷烈羽咬牙道,这种冰寒仿佛能透入骨髓,令人忍不住打颤。
“他体内还有两种毒未除,只能先带他离开,再另想办法吧。”
“好。”美艳女子背起黄启,二人准备离开小碉楼。
“二位!”一个与这氛围一般阴寒的声音自窗边传来,两人转头,便看到了斩魁房的掌使黄启奎站在那里望着他们,“单庄主也会对我们黄府的家事感兴趣吗?”
“单仕杰”举剑对着黄启奎:“六少爷,我们又见面了。”
黄启奎先是一愣,随后冷笑道:“我说呢,原来是许门主啊。你们这易容之术还真是神乎其技。”
“如何解毒?”许敷权冷冷道。
“许门主,你现在应该问的,是如何才能救下......黄启奎一跃纵身而出,从腰间拔出了一柄长刀,“你自己!”寒光一现,狂刀已经到了许敷权面前。
许敷权立即横剑护住身前,刀刃擦过宝剑,火星四射,二人各退一步。
“六少爷,居然能将黄府唯一流传下来的一门刀法练成。”
“许门主还真是见多识广。”黄启奎身法奇快,说话间竟已闪到了许敷权的身后,一刀劈下,许敷权一个转身,直接挥剑拦住。
“哦?”黄启奎眉毛微微一挑。
“你,还是那么喜欢暗袭。”许敷权淡淡地说道。
黄启奎一愣:“我与许门主不是第一次交手?”
“四年前,我们就在中南城见过。”许敷权缓步走到美艳女子身旁,“我拖住他,烈羽,你带着黄启先走。”
黄启奎皱眉思索了一下,随后说道:“当年那个人,是你。”
“是我。”许敷权面无表情地看着黄启奎,“早知今日会发生此事,就该不计一切代价杀了你。”
黄启奎仰头笑道:“很可惜,当年你没有选择杀死我,所以今日将死之人就是你了!”黄启奎左袖一挥,一道幽蓝色的铁片飞出,冲着许敷权的面门飞了过去,许敷权挥剑挡下,黄启奎的狂刀已经劈到了他的面前,许敷权瞬间出了三剑,只听清脆的兵器碰撞声响起,两人错身而过。
许敷权沉声道:“那日在百崖山上,你是在故意隐藏实力。”
“黄府六杰,既然我能与大哥二哥齐名,你就不该轻看我。”黄启奎说话间,已经甩出了一把毒金针,许敷权极速闪躲着。黄府擅使毒器,狂风掌,傀儡三术,但黄启奎却同时掌握毒器和刀法,的确是很难解决的对手。
“好冷!”冷烈羽背着黄启走出十余步时,背上的黄启散出寒气让她险些摔倒,她打算放下黄启,凝聚内力散开这些寒气,可一触摸上,便感觉到了一股更为刺骨的阴寒袭上身来,她下意识地想要挪开手,可发现整只手都僵硬了,像是失去了知觉,根本挪动不了分毫,她见手慢慢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她惊呼一声,急忙运用全身功力抵抗这股寒气,可仍旧是徒劳无功。
黄启奎眼神微微瞥到,冷笑了一下:“看来你们并不了解阴寒草和冰尸虫融合在一起的毒性,竟然敢直接触碰黄启的身体。”
冷烈羽神色痛苦,那被霜寒覆盖的黄启,眉毛似乎微微抖动了一下。
“烈羽。”许敷权低喝一声,长剑一挥,如潮水般的剑势突然汹涌而出,直接就将黄启奎给打退到了窗边。方才许敷权一直未尽全力,想要拖住黄启奎,给冷烈羽寻到机会。可如今冷烈羽入险,他自然也不会再留手了。许敷权纵身来到了冷烈羽的身旁,此刻冷烈羽的右边半个身子都已经被冰霜覆盖了,他赶紧使出阴阳指点碎冷烈羽身上的冰霜。
冷烈羽终于摆脱了冰霜,脸色煞白地坐在地上,刚喘息了几口粗气。
“可还好?”许敷权关切地望着冷烈羽。
冷烈羽大口喘气:“我无碍,但不破二少爷身上的寒气,要带走他,恐怕很难。”
“冰月天蚕乃是天下奇物,只靠你的这些火纹蛛,暂时压制一些冰霜之气已是不容易了,想解开黄启身上的冰寒,异想天开。”黄启奎手一挥,三个傀儡落在了他的身边。
这三个傀儡与寻常傀儡不同,倒是与赵门的人尸傀极为相似,许敷权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些是人尸傀,此乃赵门之术,你怎么.....”
“这得多亏你们玄武阁的那位,把此法传给我,让我得以把我们黄府的傀儡变成这个样子,今日许门主你,必死无疑。”
“我知道黄府虽在江湖上从来都不自诩什么名门正派,但行事做法一直都有底线,没想到你们居然会和用起这种违人之术。”许敷权的声音中忽然流露出了几分杀气。
“只要能赢,谁又会在乎手段呢?”黄启奎手轻轻一扬黄启奎冷笑着挥了挥长刀,三具人尸傀顿时朝着许敷权扑了过来。
中南城南门。
陈秀喆持刀喘着重重的粗气,地上无数的箭矢的碎片,相天贺站在他的身边,身上背着仍旧昏迷不醒的相鹤竹,陈秀喆低声咒骂了一句:“他妈的,跟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开。”
黄启缙随后落地,他的身上也多了几道血痕,但神色却相对于陈秀喆轻松了许多,他双袖一振:“这里毕竟是中南城,敢在中南城和黄府作对,阁主,有点托大了呀。”
“我呸,你不就是仗着人多吗?”陈秀喆看着那些又围了上来的黄府弟子,慢悠悠地说道。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黄启缙听出了陈秀喆语气中的不屑,“上!”
“哎呀,等了那么久,我的援军也总算是到了啊。”陈秀喆微微扬起头,看着黄启缙的后方。
黄启缙猛地转头,便看到了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站在那里,他下意识想要离开此地,因为他的第一刻直觉在告诉他,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
虽然那人只是手里拿着烟杆,随后冲着他淡淡地笑了笑。
小碉楼中。
三具人尸傀已经全都倒在了地上。
黄启奎握着狂刀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他半跪在地,冷笑着说道:“许门主确实是一个能不断给人惊喜的人,居然知道如何快速地杀死一个人尸傀。
许敷权微微垂首:“人尸傀之术,我早就破过一回。”
“可,这并不是普通的人尸傀啊。”黄启奎说完这句话后,再也压不住胸膛中的血气翻涌,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嘶。”许敷权怀中的小黑蛇不知何时从药瓶子里跑了出来,爬到了许敷权的手臂上,亲昵地舔着他的手指,许敷权伸手摸了摸它光滑的脑袋,“你怎么跑出来了?。”
“因为他的主人来了啊。”一身青衣的女子出现在许敷权身后,对小黑蛇招了招手,“小黑子,快过来。”小黑蛇恋恋不舍地舔一下许敷权,随后游向了那身青衣女子手上。
“神医!”许敷权微微垂首,露出欣慰的笑容。
青衣女子得意地笑了笑:“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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