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客

第四章候谁归

    
    此时湖底,有一瘦小的身影正被水草缠着了双脚。
    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上有点点水珠,唇上咬破的口子被湖水泡的发白。
    全身的伤口都在长时间的湖水浸泡下,皮肉翻白。
    直至外观低调朴素内里却精致有序的船房,缓缓的停在拱桥桥底。
    湖底被绿色水草缠住双脚的,便是自己跳进水流的柒拾。
    当船停止行驶时,柒拾便察觉到了。
    乌黑浓密的睫毛闪了闪,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眯起。
    船头上针尖对麦芒的一老一少,因突然停止的船。
    一时没注意老头身形一晃,差点掉进湖底。
    而老头面前的少年见此惊呼!
    “爹小心!”
    然后手急眼快的,拉住了老头。
    船头两人的争吵与惊呼,引起了在船房内的主人注意。
    内搭蓝色金丝绣梧桐交领长衫,外搭白色云锦广袖袄袍。
    腰间系梧桐金丝带,银线绣等字的发带将墨黑色被风吹起的长发束在身后。
    微微眯起的眼睛,又长又直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右眼间还有一颗形态怪异的,蓝色泪痣。
    晚风徐徐,吹起岸边的柳树也吹起船头众人的长袍。
    “左公子,船头风大怎的就出来了。”
    刚站定的老头,看见船房内走出的白衣公子。
    憨厚布满皱纹与胡渣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单手撑起闪了的腰身,一脸好奇的问。
    像极了小巷街道角落嗑着瓜子,谈论八卦的妇人眼底闪过点点亮光。
    被老头称为左公子,的男子便是这个架空世界的五国之一的庸国帝王。
    现是弱冠之年,庸国的骄傲。
    左候庸国的少年帝王,周岁便能下地行走。
    两岁便能分辨事非对错,三岁便能熟背兵法谋略。
    十五岁先帝离世登基继位,十六岁带兵出征无一败绩。
    十七岁便将朝堂整治干净,权力独掌。
    左候未言,踩着云靴脑海中有些迟疑但也一闪而过。
    步履从容的走到船头,原本黑白分明的瞳孔在靠近船头时。
    渐渐变的深沉犹如无尽的黑暗,没有尽头的行走。
    而湖底被水草缠住脚的柒拾,似有所感的咬破舌尖。
    微微张口,在灌了一大口湖水后。
    全身的伤口,在这样的痛感下。
    在柒拾猛的后仰时,全部在次裂开。
    鲜红血色浮上湖水平面,也刚好是在左候所站的船头范围开始扩散。
    柒拾的嘴角微微上扬,闭上了那双如黑色浓墨的瞳眸。
    “春子,将人捞上来。”
    原本如翡翠色的水,莫名渗出点点血红。
    水底定是有人,左候这样想着便转身对老头身边站着的人淡漠的吩咐道。
    心口的手也悄然放回了身侧,缓步离开船头回到房内。
    船房内的摆放物件,乍一看感觉是朴素清雅的可仔细再一瞧却发现样样精致。
    大至床塌软榻皆是上乘紫檀木细磨精雕而成,小至左候手中白玉杯。
    左候半倚在软榻上笔直修长的腿交叠,在软塌前的白玉案上。
    一手撑头,一手把玩着手中杯长长的睫毛下眸光深遂。
    而船头外的春子,听主子如此吩咐虽有些不解但还是脱掉了黑袄子。
    只留黑色长裤与青衫,对老头说“我下水捞人。”
    扑通,春子跳下去的那一刻溅起了层层水花。
    将聚成一团的血水,打散。
    水面本就有结冰迹象,潜入水底的春子嘴皮子都在打颤。
    冷,好冷,彻骨的冷让春子生出想浮出水面逃离。
    可是不能,也不可以春子随着血色扩散颜色最深处游去。
    约半刻钟的时间,找到了被水草缠住的柒拾。
    春子看到柒拾有一瞬的恍神与惊诧,来不及细想便扯掉了附在柒拾脚上的绿色水草。
    然后一把,拉住了那发白的手。
    忍住不断因冷而颤抖的身体,将柒拾带出了水底。
    船头上的老头见到浮出水面的春子,立既对赶来几个大汉吩咐“快,快点,用绳子把春子拉上船。”
    然后转身去向左候禀告,一上船春子便将柒拾丢在了夹板上。
    便起身去自己房间,换衣服取暖了。
    夹板上七八个身高七丈,穿着长相和春子差不多的人围观着夹板上的狠狈人儿。
    当左候缓步走出,直直向躺在夹板上。
    柒拾方向,走来时。
    夹板上的人们都纷纷自觉的跪下,并让到两旁让左候毫无阻碍的停在距柒拾三尺前。
    眉头不知是何时皱成了川字,心底莫名熟悉与敬畏。
    手也不知不觉的变成了挙头,左候眼前的柒拾衣衫尽湿伤痕遍体廋的只剩骨头。
    容貌更是无盐,所以莫名的熟悉与敬畏让左候不由的起了杀意。
    可杀意才刚起,却因那紧闭的眸子不由散去。
    左候又向柒拾走进了几步又进了几步,然后缓缓的跪蹲在柒拾面前。
    伸手探了探柒拾的脉搏久久不语,也无人注意到左候眼底飞快闪过的不可置信。
    “活着,要活着!”左候在探柒拾鼻息时,还同时听到了柒拾低不可闻的轻语。
    左候不动声色的看了四周还在跪拜的众人,然后倾身将柒拾抱入怀中起身走向自己的屋中。
    船头夹板上的众人眼珠子也因左侯此番动作瞪的极大,差一点就要脱离眼眶。
    偌不是临进屋前,他们听到了左候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干跪着。”
    低沉好听的声音,却都让众人皆噤若寒蝉。
    皆忙从夹板上站起,众人虽然心中疑惑但却无人说无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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