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抱着头,还没明白那三个人的动作怎么突然停了,结果下一刻便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那人,那是会把自己的披风全扔给她的傅珩,也是权倾天下的锦衣卫指挥使。
姜芜心里一松,鼻子微酸,险些落泪。
那三个人面面相觑,本来还有些害怕,但看见来的人只有一个,便又放松不少,甚至还有一个人嗤笑道:“我还道是多大的阵仗,原来不过如此。”
然而他话音刚落,便见那人骤然出手,他们三个平常也就能欺负欺负老弱病残,碰到真高手了,反抗的能力是丝毫没有,几乎只是一瞬间,便被傅珩一剑封喉,他下手干净利落,姜芜甚至连惨叫声都没听到。
“傅……傅珩。”姜芜怔怔的看着他,总有种自己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我来晚了。”傅珩在她面前蹲下,极其温柔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直到温热的手指触到自己冰凉的脸上,姜芜才反应过来这居然是一场梦。
她终于得救了。
接着,在傅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姜芜从喉间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然后一头扎进了傅珩的怀里,二话不说抱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傅珩先是一僵,随后只觉得心脏微微抽痛,钻进他鼻腔的更多的是姜芜身上的血腥味,她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虐待,恐怕伤的不轻。
姜芜抱着他哭,他就轻轻摸着姜芜的头发安抚她,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久到姜橪都已经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恰好看见傅珩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姜芜站起来。
姜橪打眼一瞧看到姜芜身上有血,也是脸色铁青,他望着那几个死尸,恨恨道:“便宜他们了!”
傅珩看也没看他,抱着姜芜径直往外走,走到出口的时候却是起了些争执,姜橪要让姜芜回侯府,可是傅珩不肯,竟是要直接将人带回长公主府,姜橪看见妹妹出事,心里本就焦躁,现下更是急道:“她还未出阁,若是被人知道就这么住在了你那里,你叫京城里的人怎么看她?”
傅珩的回应是轻嗤道:“若是侯府的人不乱嚼舌,自然不会被人知道。”
傅珩此话一出,姜橪仿佛被当头打了一棒似的,怔怔的,怎么也没说出话来。
傅珩这话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哪里是在讽刺他府上的下人乱传舌根,分明是在指责他们保护不力。
傅珩将姜芜一路抱回了长公主府,长公主府的下人也是一脸茫然,特别是管家,看见世子爷抱回来一个姑娘,那姑娘虽然看不清脸,但也能看见是满身的血迹,这是哪家的姑娘?还是什么杀手?
这大半夜的,管家吓得要命,赶紧就去主院报告给长公主了。
而这厢,傅珩三两步走回屋,飞一样的把姜芜放在床上,又回头将门关上,结果下人和贴身护卫全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傅珩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但他自己武功高强,也无所谓暗卫保护,在锦衣卫中没有派人伪装贴身保护,锦衣卫中的暗卫也是做一些锦衣卫职责以内的东西,但他同时还是国公世子,所以也有贴身护卫。
因为傅珩不喜欢人跟着,所以他的护卫一般也不会离他太近,不会出现在人前,除非有什么事是一定要护卫出马的,才会出来替主子办事,这批人是镇国公府从小养着的,目的就是暗中保护各位主子。
傅珩顿了顿,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太急躁了,他道:“暮羽,替我去抓一个御医过来。”
抓……御医?名叫暮羽的护卫怔了一瞬,顿了顿才抱拳道:“是,主子。”
暮羽走了,剩下的便是暮风了,这两人是孪生兄弟,长得一模一样,不过一个皮肤黑一个皮肤白,所以晚上的任务一般都叫暮羽去,因为他脸黑。
暮风挑挑眉:“世子爷,这姑娘是?”
傅珩今天心情不好,没好气道:“你只管在门口候着便是,有需要的时候会叫你。”
暮风怂了吧唧的点点头,自己找个树枝猫着去了。
而那边,暮羽直接去了陈太医的府上——因为最近。
可怜陈太医刚从书房出来,他读了一晚上的医术,正想好好休息一下,结果半空中突然掉下来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并且二话不说就想把他提溜走,陈太医一把年纪,颤颤巍巍,走路也走不快,问他要干什么他也不说。
更何况到后半段的时候居然直接提着他的领子带着他飞了起来,虽然是以树枝借力,但也足够让陈太医这个老人吓得险些心率失常。
“主子,人送到了。”暮羽敲敲门。
过了一会儿,陈太医便看见那位人厌鬼憎的锦衣卫指挥使打开了门。
“傅……傅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哎哎哎……你别扒拉我。”陈太医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对方直接冷着脸拽进了房内。
屋内弥漫着血腥味,陈太医一眼便看出躺在床上的姑娘恐怕受了十分严重的外伤。
待他走近,诊脉过后才抬眼去看姜芜的脸,这一看便吓了一跳,“这不是姜侯爷的……”
傅珩坐在床边,眸色深沉:“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陈太医打了个哆嗦,立马给姜芜诊治起来,好在姜芜主要受的是外伤和挫伤,陈太医将几处伤口缝合完毕,并且说只要每日按时擦药,想来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过如今毕竟是冬日,还是要小心些养着。
“还有一事,姜姑娘这身上的伤口较多,上药一事,您看还是叫个丫头?”陈太医说出这话时心里也是没谱的,一来他并不知道姜芜这一身是怎么伤的,万一就是被这傅大人给弄伤的呢?
姜姑娘毕竟是个闺阁女子,总不好叫傅珩来,姜芜年纪也不大,他只是个太医,对方权势正盛,他也怕自己说错话得罪了对方,可若是任由这小姑娘受苦,他也良心不安。
傅珩一思索,言之有理,“可以,我去叫人。”
说罢,他打开门,“叫个会上药的丫头进来。”
陈太医悄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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