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傅珩自然知晓,所以也就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来了个会上药的丫头,太医吩咐过几句之后,傅珩便吩咐管家:“送客。”
陈太医刚走到门口,暮羽又跟个幽灵一样的窜出来,陈太医当即挥着手气道:“别别别,你可别来了,我自己走回去。”
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吓。
暮羽那张黑脸没有一丝表情,倒比他主子还没人味。好在暮风是个正常人,当即道:“世子已经吩咐过了,属下这就备马送陈太医回府,诊金明日就将送到您府上。”
陈太医其实也真没有惦记着那点诊金,他和姜青山的关系不错,他的女儿出了事,也不知道他那边什么反应。
这个傅珩倒是有点奇怪,之前所有人都传他乖张不好惹,搞得他也以为是这傅珩竟干出强抢官家女子的事了,后来才明白过来人家是在救人,倒是和朝中传的不一样啊,不仅没有多嚣张,他看向那姜姑娘的时候,更是满满的心疼,他是过来人了,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傅珩啊,摆明了是把姜家姑娘放在心上了。
丫鬟上完了药给姜芜换了衣服便出去了,傅珩本想今晚守着她,看她什么时候醒来,却被管家叫去了长公主的院子。
他心中已有了思量,颔首道:“你先去回母亲的话,我现在就过去。”
待到了长公主府,已是寅时了,主院点了灯火,傅珩一进门,便瞧见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分别坐在主位,特别是母亲,已是满脸怒容。
“跪下!”长公主斥道。
傅珩顿了顿,抿了抿唇:“为何要跪?”
长公主还未说话,镇国公已经狠狠一拍桌子:“你闹出这么大的事还问我们是为何?你以为这大邺你一手遮天了?他平宣侯又是好惹的?姜橪现在还在府门口站着呢!若不是如今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怕就要闹到朝堂上去了!”
傅珩则道:“若是他侯府的人护不住她,我为何不能给她换个地方?”
这话简直是荒谬至极!长公主和辅国公对视一眼,简直不理解自家儿子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才说得出如此乖张的话,平素里他是有有些桀骜,但是在自己家里还从来没说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简直气得镇国公想打他一顿。
但想到儿子的身手,他又深吸了一口气,武断道:“现在平宣侯府的人在门口候着,你现在把姜姑娘送回去,还能当做无事发生。”
他软了语气:“我知道你对这姑娘不一般,但你也要为她的清誉着想,若是平宣侯府的人也认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咱们两家以后说不定还要来往,但是你这样,和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
傅珩不想和父亲顶罪,但他心里想的却是,这平宣侯府的人若真是为姜芜考虑,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受了严重的外伤,最不宜移动,要是真心心疼她,急切的想知道她的状态,那一开始又怎么会姗姗来迟?
当初,他在向驰那边威逼利诱的时候,吩咐锦衣卫去平宣侯府递消息,但是姜橪姗姗来迟,姜青山更是不见人影,倒是他把人救出来之后想把人带回去了,岂不是滑稽?他傅珩,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这些话便是告诉了父亲也无济于事,但傅珩心里自然是有杆秤,他平素里是不把人放在眼里,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干人事,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样要是传出去,会对姜芜清誉有损,但是比起这个,他更担心回去之后姜芜能不能受到好的医治。
长公主看傅珩不言不语,但嘴唇却紧紧抿着,连目光都是冷冰冰的,便知道今天是劝不动他了,遂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她毕竟还是姜家人,你这样算是直接得罪了平宣侯府,当今之计,唯有你自己亲自去和门外的姜小将军解释了。”
傅珩这才淡淡颔首,欣然出门去了,把身后的镇国公气得个半死,心说你个糟心孩子,好话你就听,赖话你丫的全抛到脑后去了。
傅珩走后,两夫妻惆怅的一拧眉,镇国公愁道:“这可如何是好?”
长公主倒是镇定许多,她道:“但凡那平宣侯有一丝良心,都不会主动把这事宣扬出去,在京城,要毁掉一个千金小姐可太容易了,反正等明天那姑娘醒了,自己也会回去的,到时候也不过我们两家私下的恩怨,不至于闹到明面上。”
镇国公当即道:“夫人说的有理,反正咱儿子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
这话怎么听得这么奇怪呢?长公主想了想,索性起身道:“行了,反正咱们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这些小辈自己去解决吧,你回房,我去瞧瞧那丫头伤的怎么样了。”
……
这厢,傅珩堪堪走到了门口,便见风雪之中停着一队人马,为首的便是姜橪,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姜橪见傅珩独自出来,并没有带人出来,脸色不由得更难看了些,他上前一步道:“傅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妹妹还未嫁,你便直接将人掳到了府上,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和我们侯府抢人?”
傅珩对他的态度可没有对自家父母那么客气,傅珩直接嗤笑道:“你们若是真的关心她,又怎会让她在府里还能遇险?这凶手是本官抓到的,按我锦衣卫的律法,受害者也该先由我们照顾才是,难不成小将军要忤逆大邺的律法?”
论起说话的艺术,恐怕没人能比傅珩更知道,要如何说话才能使人难堪,就比如现在——
还没等姜橪开口,他又冷笑道:“旁的话我本不想多说,可是小将军,方才请了陈太医过来诊治,已经为她施了针,如今堪堪睡下,怎么,小将军一定要把她叫醒?”
姜橪说不出半个字,最后,傅珩又道:“你若是当真这么闲,不如去将那向驰连夜严刑拷打一顿,做一些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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