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凛冬已至

    
    哭泣码头有几艘小船，但船上没有人。
    这里的学士和助理学士要到群鸦岛，都是自己动手划桨。
    这一段的蜜酒河河水不急不缓。
    霍奇森考尔学士虽然行动不便，还是坚持要亲自送首相到群鸦岛见总管。
    五人上船，罗索和波德瑞克都是在海边呆过的人，罗索更是有一年时间靠打鱼维持生计，对划船很熟悉。
    威尔和艾莉亚坐于船头，学士一人一边，他的体重有罗索和波德瑞克加起来那么重。
    三人划船，来到了群鸦岛。
    群鸦岛是蜜酒河中最大的岛屿，上面有一座学城最古老的建筑鸦楼。
    鸦楼，就是饲养渡鸦和白鸦的地方。
    渡鸦是七国的信使，各大贵族都靠渡鸦传递信件，而白鸦却不同，白鸦是一种会说人语的乌鸦，通体白色羽毛，只在有非常事情发生的时候，才会从学城派出来，把信息传递到目的地。
    会说人话的白鸦属于一种神秘学中的灵鸟。威尔和艾莉亚第二次来学城，第一次是不公开来学城，通过各种手段才在图书馆里找到证明琼恩雪诺身份的文件。上次来学城，他们并没有来到群鸦岛。
    在霍奇森考尔学士的带领下，一行人走在鹅暖石铺成的道路上。道路曲折，前面出现了防御堡垒，卫河塔，卫城塔，射箭孔和掩护士兵们的石头矮墙。
    这是军事设施。
    霍奇森考尔学士笑道：“鸦楼是由一座军事要塞改造的，古代的鸦楼是一个海盗们的军事要塞。一个海盗头目占据了这个岛屿，打劫过往的船只。后来海盗被剿灭，这个岛屿和军事要塞就归了学城，学城就用这里来饲养渡鸦和白鸦。“
    说话间，鸦楼里飞出一群渡鸦，向四面八方飞去，很快又迂回回来，交叉飞行，就好像在表演空中舞蹈。
    “这是在训练渡鸦么？”波德瑞克很好奇。
    “是的，派恩爵士。要培养出一只渡鸦可不容易，渡鸦送信容易，但它怎么知道主人要把信送到哪里呢？最初的渡鸦送信都是被禁止的，因为渡鸦会经常送错地方。也曾经废弃了一段时间，后来经过数代人的努力才解决这个问题。“
    “神秘学的方法吗？”波德瑞克兴致勃勃。
    “科学的方法。”
    说话间，大家来到了卫城塔下，上面的射箭孔，杀人洞还在。卫城塔已经废弃，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和杂草。
    大家从两座射箭塔下经过，前面，有助理学士小跑过来。
    “霍奇森考尔学士，你带着客人来这么？”
    “七国首相威尔大人。”
    “哦！”本来神情淡漠的助理脸上神情变了，“首相大人，您好！”
    威尔点点头：”学士，我有急事找普兰伯尼博士，他在吗？“
    “博士在白鸦阁楼。”助理毕恭毕敬的回答。
    “首相大人，普兰伯尼博士喜欢和白鸦说话聊天，并研究白鸦的性格喜好。”
    “白鸦能听懂人言？”波德瑞克神情惊讶。
    “是的，爵士。”学士微笑。
    几处塔楼上，突然飞出好多只黑色的渡鸦。众人抬头，才看见塔楼的外墙壁上，挂满了黑色的渡鸦，密密麻麻，就好像覆盖在塔楼外墙壁上的一层鳞甲。
    “至少有数百只渡鸦。”罗索感叹。
    “有几千只渡鸦，爵士。”学士说道。
    助理学士疾步去报告总管，威尔一行人来到白鸦楼下，总管普兰伯尼博士不紧不慢的下来白鸦塔。
    “首相大人？”普兰伯尼博士问道。
    “博士，我是。”
    “哦，欢迎首相大人来到学城。”普兰伯尼博士是个瘦小的老人，但精神很好，目光有神。
    “博士，这位是我的妻子艾莉亚史塔克。”
    “凛冬将至的北境史塔克？”
    “是的，博士。”
    “我去过临冬城，艾莉亚夫人，不过那时候你还没有出生，我和你的爷爷瑞卡德史塔克是好朋友。”
    “临冬城永远欢迎您，普兰伯尼博士。”艾莉亚彬彬有礼。
    “博士，这位是罗索爵士，王领地伯爵。”
    “罗索爵士好。”
    “博士，打扰您了。”罗索低头致意，谦恭有礼。
    “博士，这位是西境的派恩伯爵，波德瑞克派恩。”
    “派恩伯爵，年少有为啊。”
    “博士赞誉了。”波德瑞克腼腆道。
    他的确年纪不大，还是个少年。
    “博士，我们来是有很要紧的事情。”
    “首相大人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
    “能单独和博士说话么？”
    “如您所愿，首相大人。”
    博士和威尔走进白鸦塔，其余的人都留在塔外。
    “博士，我是为燃烧的玻璃蜡烛而来。”
    “燃烧的龙晶。”博士站住。
    “是的。”
    “燃烧的龙晶我们保存得很好，首相大人。”
    “狭海对岸，布拉佛斯城邦，列神岛，黑白院，无面者。”威尔说道。
    “无面者来我们这里夺取龙晶？”
    “是的，博士，我们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并且和无面者已经打过交道。至少有三个无面者在旧镇，其中有两个在羽笔酒樽。”
    “羽笔酒樽，我们学士经常去的酒馆。”
    “是的，大人。”
    “首相大人，玻璃蜡烛不能给你，也不能给无面者，留在学城才是最稳妥的。”
    “无面者已经杀了佩特学徒，得到了一柄黑铁钥匙。”
    “哦！我还没有得到佩特学徒死亡的消息，学城近万人，叫佩特学徒的人也很多。”
    “他服侍的博士名叫沃格雷夫。”
    “哦！”总管吃惊道，“我知道了，沃格雷夫博士，一个值得尊敬的博士。他年事已高，最近经常犯迷糊。不过，首相大人，据我所知，无面者不会滥杀任何一个无辜，如果有人付出生命，那必然有另外一个生命得到救赎。如果有一个无辜的人死亡，那么出手者也会被侍奉死神。“
    “无面者有千面，所以他们其实也有一千条命。”
    总管怔了一下，说道：“首相大人，这倒是我不了解的，依你的意思，你想要怎么做？”
    “给我燃烧的蜡烛，我把它带到北方，保存在圣裁堂里面。”
    “圣裁堂？”
    “一个北方人的秘密组织，类似于列神岛的无面者。”
    总管很吃惊：“什么时候，维斯特洛大陆也有无面者了？”
    “不是无面者，是圣裁堂，信仰的主神是时空之神。”
    “时空之神？”
    “就是记忆和预言。”
    “谁是创始人？”
    “很抱歉，我不能说。”
    “圣裁堂有什么特别的能战胜无面者的地方吗？”
    “圣裁堂里面有史塔克家族的人，还有王室廷臣，有自由民战士，也包括七国的首相，全境守护，都是圣裁堂的人。”
    总管的嘴巴张大成了一个o形。
    “博士，我就是圣裁堂的人，艾莉亚史塔克，罗索和波德瑞克，都是圣裁堂的成员。在这个大陆上，再也没有比放在圣裁堂里面更安全的玻璃蜡烛了。”
    总管沉默良久，长叹一口气，抬起头：”首相大人，你了解白鸦么？“
    “我不了解，博士。”
    “白鸦是一种灵鸟，会学人语言，也会和人交谈，你要不要试一试？”
    威尔心中焦急，怕麦因抢先一步，他可是拥有全城畅通无阻的黑铁钥匙。但总管博士却和他谈起了会说话的白鸦。
    威尔压下性子，也许博士有他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他对总管没有隐瞒，他希望总管能窥见他的诚意：目的是为了保护玻璃蜡烛，不是想据为已有。
    “博士，我试一试。“
    “好，你得先取得白鸦的信任，不过要培养白鸦对你的信任需要较长的时间，并且最好是从小就喂养，这样当白鸦长大，它自然就是你最好的家人了。”
    “那么，我可以要几只白鸦蛋回去孵化么？”
    “当然可以，但孵化白鸦蛋不容易成活，我已经孵化了十二只，可以送给首相大人两只。“
    “非常感谢。”
    总管在前面慢慢走，威尔在后面慢慢跟着。
    两人上到白鸦塔的顶层，总管喊道：“吉娜。”
    一群在天空飞翔的白鸦中飞下来一只白鸦，落在总管伸出的手臂上：“白鸦，这位是首相大人，叫首相大人。”
    “首相大人。”白鸦叫道，“首相大人。”吉娜的声音带着孩童的奶气。它的头偏下来，歪着看总管握起来的手心，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宝贝。
    “没有玉米。”总管说道。
    “玉米，玉米，玉米！”白鸦不停点头，“玉米，玉米，玉米。”
    “馋嘴的东西。”总管笑道，他打开一个箱子，抓出一把玉米放在桌子上，吉娜跳到桌子上，啄食起玉米来。
    “吉娜，去学城飞一圈，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然后回来向我报告。”
    “可疑的人，可疑的人，可疑的人。”吉娜并不飞出去，而是一边唠叨一边啄食玉米。
    “吉娜，快去，回来给你肉吃。”
    “吃肉，吃肉，吃肉。”吉娜飞到总管的肩膀，在他的耳边叫道，“吃肉，吃肉，吃肉。”
    “快去！”
    “快去！”吉娜轻轻啄一下总管的头皮，然后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首相大人，白鸦如果从小训练，就能按照你的指示去做任何事。”
    “任何事？”威尔不得不佩服这个世界的种种神奇之处。
    “是的，巡逻、侦察、偷窥，战争中，斥候们能做的，白鸦都能做到。它还能飞进敌人的房间里，挂在屋顶偷听敌人的军事部署。”
    威尔大喜，心里突然一动：“博士，白鸦塔有多少白鸦？”
    “五百余只成年白鸦。”
    “它们都能进行空中巡逻、侦察吗？”
    “大部分都不能，因为缺少训练。”
    ”那就增加人手训练白鸦，这样，旧镇的一切事情都逃不过学城的眼睛了。“
    “理论上能行，但能耐心培养十余只白鸦还行，一旦上了数十只，就需要数量庞大的学徒，一旦人多，训练白鸦的知识就会被泄露。”
    “的确，无面者无孔不入。一旦无面者知道白鸦的能力，必然潜行进入学城，要么购买了白鸦蛋回去孵化，要么会直接带走白鸦。”
    “正是如此，首相大人，我现在要把白鸦的秘密告诉你，这是神秘学。在学城企图构建的世界中没有巫术、预言和玻璃蜡烛的位置，更不用说白鸦和龙了。”
    ”为什么这么说？“
    “学城的反神秘学一直占据上风，但龙晶蜡烛被点燃的那一刻，我相信了神秘学真实存在。”
    “博士偷偷在学习神秘学。”
    “是的，不然我为什么知道你是七国首相？”总管说道，“并不是随便来几个人，对我说他是七国首相我就会相信。首相大人和艾莉亚夫人一行四人进入旧镇的当天，我就知道了。”
    “你的白鸦看见了我？”
    “是的，我也看见了无面者。”
    威尔吃惊得怔住。
    他和麦因都以为自己是隐秘的，万无一失。但这次，却是万有一失。
    “学城数千年的底蕴，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各种巫术，神秘学，死灵术，我们这里都有学士在研究，只是不能公开，最多我们称之为‘高级神秘术’的学士还能勉强公开存在。”
    威尔松了一口气：“博士，这么说来，燃烧蜡烛现在是安全的。”
    “是的，无面者得到了黑铁钥匙，但要在学城里找到燃烧蜡烛放的地方，却也并不容易。无面者能改变外形和面貌，但白鸦能看透幻象。”
    “无面者进入学城，白鸦能发现？”
    “只要无面者在旧镇其他的地方不慎露出了真面目，又恰巧被白鸦看见了，第二次遇上的时候，白鸦能认出那人是经过伪装的假象。但这方面的训练，我们还是很欠缺。”
    “博士的神秘学知识，学城的其他博士知道吗？”
    “有一个学士知道我的秘密？”
    “谁？”
    “被放逐的科本学士。”
    威尔了解科本学士，在和异鬼大战中，科本学士是最早撤离的那一批人。
    “博士，科本学士目前在君临的地下室里研究人体解剖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缝合技术，还有医药学。他曾经创造出了一个死灵士魔山，最后魔山死于大火中。除了火，死灵魔山无法被杀死，除非砍下他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