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主仆二人谁都没有睡意,近乎是彻夜的长谈。
说是彻夜长谈,其实大多时候都是尤倾倾在等小袄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出来。
清丽的容貌尽毁,嗓子被毒哑,就连手都没有幸免,有的手指指骨分阴骨折,看着她哆哆嗦嗦吃力的一点一点写,她的心如刀割。
记忆似乎还停留在当初,当初那个沉稳的女孩儿身上,如果…如果她们不进宫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们依旧在寨子里把酒言欢,谈天说地,好不快活。说到头,都是她害了她,不,还有至今下落不阴的钱家人……
一盏茶的时间,小袄连一个完整的字都没有写出来,反而因为强忍疼痛,额际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沾染在了那些伤口上,瞬间那难耐的灼痛燃燎了她的神经,却从始至终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一只手抓在另一只的手腕处,想要用力的去书写。
她有好多话要说,要解释,宫里的传言她有耳闻,在被扔到浣衣局的这段时间里,有不少人因为这事咒骂她,甚至于动手打她,全部都不屑与她为伍。
她没有抱走小皇子,她知道自家小姐那么在意孩子,她怎的还会那般做……
“别写了。”倏地,尤倾倾压抑的低吼了一声。
突如其来的暴喝,令小袄身子狠狠一颤,尽力捏紧的毛笔‘哐当’一下掉在了宣纸上,笔尖凝聚的黑墨没有丝毫犹豫的滴在了那片洁白上,怎么看怎么刺眼的紧。
她的胆子何时如此小了,以前她虽不会功夫,可也是终日在山寨与土匪为伍的人,甚至有不少的土匪很是听从她的话,而眼下却连她的说话都吓成这样,她完全不敢想象这段找不到她的日子,她是怎么度过的。
眼泪毫无征兆的夺眶而出,从一开始的小声啜泣到最后的放声大哭,仿若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想要全部的发泄出来。
小袄被她这一下的动作给吓住了,嘴巴微张,啊啊啊的想要说什么,却又因为着急除了嘶哑的叫唤之外,发不出任何其他的字音。
情急之下,她拖着腿往她的方向挪了挪,同时伸出了手,触碰到了她的衣袖,小心翼翼的揪了揪。
尤倾倾胡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仰头对她想要弯弯唇,却发现以往做起来多简单的动作,这会做起来万般艰难,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挽起,索性放弃。
也是,她们都是了解彼此的人,这种时候根本不需要伪装,伸开手臂,猛地抱住了小袄的腰。
“啊啊啊啊……”
小袄一时挣扎的厉害,尤倾倾不解,抬眸,就见她微动的手指指向了自己身上的破布衣裳,拼命的摇头。
鼻子又是一阵涩意,眼泪流的比之前更加的猛烈汹涌。害怕被看到,几乎是同时,她低下了头去。
背后抚上了一只手,无力的拍着,像是安慰……
“小袄,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啊啊啊啊啊……不…不……”
当给她上药,看到她遍体鳞伤的伤口时,一股从未有过的恨意在心底疯狂滋长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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