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吹梦正失落懊恼间,冷不丁竟看到杜琰大步而来了,她一下子满面惊疑,诧异道:“夫君?!”
岂料话音刚落,杜琰就寒着脸猛地伸出一只铁臂紧紧地扼住了她的脖颈!
“呃......”凌吹梦一下子噎了气息,满眼惊恐!结果冷不防又看到姚暮染也随后出现,正冷眼看着她。
“夫......”她俏脸憋红,转动眼珠看向杜琰,艰难地挤出了这个字。
“住口!”杜琰怒斥一声,下一刻,就捏着她的脖子单手就将她提了起来,一路将她拖拉到了乔奉之方才所在的小船上!
“贱人!原来你心不实情不诚,竟这般欺我!”说罢,他手中忽然一动,竟将凌吹梦整个头都按进了湖水里!
深幽的湖面马上冒出了一串气泡来!凌吹梦外露在小船上的四肢登时胡乱挣扎起来!
男人心死便成铁,杜琰亲眼目睹了凌吹梦对乔奉之的勾引,这才知枕边人心不实情不诚,一怒之下竟死死地将她的头按在水中不放!
悠哉的小船因凌吹梦的挣扎剧动,而晃荡得厉害!月下的平静湖面也被打乱,泛起凌乱波浪来!
站在岸上的姚暮染见他竟要淹死凌吹梦!连忙要去阻止!他若是就这么淹死了她,还上哪儿得知真相?!
结果她刚上了那剧烈晃荡的小船后,就听“哗啦”一声,杜琰又提起了凌吹梦的头,对她道:“贱人!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凌吹梦被淹得七荤八素,此时发也乱了,脸也花了,满头满脸的水珠子。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半晌险些憋死在水中,那滋味太绝望太难受了!
“夫......夫君......”她一把抓住杜琰掐着她脖颈的手,气喘吁吁道:“夫君,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杜琰咬牙切齿道:“贱人!白日酒宴上,你就再三想引起乔奉之的注意!结果方才,你又专程来这湖边勾引他,还发骚耍贱投怀送抱!老子是看得真真切切一幕都没落下!所以你最好别再狡辩!好好给老子一五一十地交代,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瞒了我!”
凌吹梦一听,如遭雷击!原来他竟看到了?!只是,他不是与姚暮染那个贱人私会去了吗?!此时两人又怎么会双双出现在这里呢?!
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眸一转,马上瞪向了姚暮染,几欲喷火道:“是你这个贱人害我?!”
杜琰斥道:“住口!你若无心,谁也害不了你!”说着,手中一按,又将她的头按进了湖水里!
水面气泡咕噜乱冒,她露在小船上的身体张牙舞爪地挣扎扭动着!
杜琰又淹了她一会儿后,哗啦一声又提起了她的头,怒道:“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瞒了我?!”
凌吹梦大口喘息,却呛咳的厉害,口鼻中水花直溅,眼泪直冒。等她缓过一口气来,当即嚎啕大哭:“呜呜呜——夫君,你饶了我吧,我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老子信你?!”说着,又给她按进了湖水里。
姚暮染在一边看得解恨,那一晚的折磨与屈辱,犹如炼狱,险些让她活不出来,此刻见她被自己的夫君这般对待,可真是大快人心!
这回杜琰将她淹的时间长,直到她的挣扎都弱了下来,他才在哗啦水声中提起了她的头。
凌吹梦被淹的半死不活,将晕又未晕,实在是生不如死!这下缓过了气儿来,对着杜琰就乍然翻脸变了态度!
她冲他破口大骂:“杜琰!你果真是个畜生!竟然这么对待我!”
杜琰桀桀冷笑:“呵!这就受不住了?这就不装了?贱人!说,你到底还做了什么?!”
半晌她被淹恼了,也淹的没了理智,此时逞了口舌之快后又稍稍冷静了,清楚地知道自己一定要咬紧牙关!否则一旦漏气,便是死路一条了!
“呜呜呜——”她的态度又是一变,楚楚可怜哭了起来,还用了老把戏,撒娇耍赖直往杜琰的怀里钻,一边哭道:“夫君!呜呜呜——求你不要这么对我啊!我真的没做什么啊!夫君!我是爱你的,我心里只有你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君想想我的好吧!不要听姚暮染那个贱人挑唆,就来疑我们夫妻之情啊!”
杜琰捏着她的脖子,岂能让她再回自己怀里?当下里,便又将她按进了湖水里!
这下淹的时间更长!
或许,她半晌没有翻脸怒骂的话,杜琰淹上几个来回见问不出什么兴许也就作罢了,可她那么翻过一次脸,就越发令人生疑了!
等杜琰再提起她时,凌吹梦披头散发湿淋淋的早已没了人样。
杜琰对她冷漠相待:“贱人!你再不亮底,我明日就禀报乔奉之,说你是故意挑拨我们君臣关系的祸水,到时便让乔奉之将你发落到军中去做军妓!从此伺候千千万万个男人!”
这一刻,凌吹梦才彻底绝望了。
她终于明白,其实在他看到她勾引乔奉之的那一刻时,她就已经没有什么好路可走了。眼下,招了是死,不招又生不如死,与他也再回不到从前,万一真的再被他弄到军中做了军妓,那还不如一死!
眼看杜琰没了耐心,凶狠又现,又要将她往水里按时,她在这一瞬间终于奔溃松口了!歇斯底里尖喊道:“说!我说!放开我!我说!!”
姚暮染心中登时一松。
杜琰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说!”
凌吹梦再度翻了脸,她面露阴森狠恶,眼带得意痛快,恶狠狠地瞪着他,绝望无望之下,一下子豁了出去!
“杜琰!你听好了!你认贼做妻被我这么耍了一场,我也值了!我还害得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其实我早都值当了!”
“不错!谢元芷和你女儿的死就是我干得!是我在府中散步时,无意听到了福全对另一个内侍所说的话,这才知道姚暮染给谢元芷送的其实是无毒的糕点!就只是想吓唬她教训她罢了!”
“咯噔”一声,杜琰的心寒了,沉了。
“但姚暮染对她下不了手,我可是能下得去手的!谢元芷吃了糕点后,浑然不知那是无毒的,于是打发光了她院子里的人!我在院外溜到此时,便趁这个时机带着从安进去,先给她灌了毒粉!后又将毒粉挨个抹在了那些糕点上,最后还拿起一块塞进了你女儿的手里!等我逃回自己的院子,便故意摔坏了腿!而你根本查不出什么,因为谢元芷苛待我,压根就没有给我拨来下人让我使唤,所以我院子里的几个下人都是我的陪嫁侍从!他们忠心耿耿,根本不会出卖我!”
姚暮染亲耳听到真相,心中震动!忍不住斥道:“毒妇!孩子是无辜的!你怎能下得去手?!”
杜琰更是如遭雷击!听得目眦欲裂!满面惊怒!照着她就是狠狠一个耳光扇了过去!结果凌吹梦就被他扇晕了。
杜琰怒火烧心,手一伸又将不省人事的她按在了湖水里!直到又把她淹得醒了过来!这才又提起了她!
此时,凌吹梦也就去了半条命了,人在船上呵哧呵哧喘了半晌,攒了力气也积了愤火,又抬起头嘶声道:“杜琰!这才算什么?!还有更让你高兴的事呢!你的儿子杜宁笙其实也是被我害死的!哈哈!我们到了延谷县后,你每日去衙门当值,我便专程在家里吓唬你的儿子!我每日用鸽子血在眼睛上画上血线,在口鼻上画上血迹,就像谢元芷死前一模一样!然后再披头散发去吓唬你的儿子!他一看到我就癫狂大哭!晚上就噩梦连连!没几日,我就成功地吓死了他!哈哈——杜琰!你这个听命于姚暮染暗查我凌家害了我全家的畜生!我就是要让你断子绝孙!我就是要让你恨毒姚暮染!我待在你的身边就是为了欣赏你的痛苦!我对你不曾有过一刻的真心实意!只有焚心之恨!”
姚暮染震惊无言。
杜琰满面霜寒,将牙咬得咯吱作响!如受伤垂死的猛虎,竭尽全力发出了最后一声痛吼:“去死——!”说罢,狠狠将她按进了湖里,这回,就绝不会再将她提上来了。
姚暮染满心震惊,怔怔地看着凌吹梦疯狂挣扎,怔怔地看着水面气泡乱冒。最后,她的挣扎渐渐溃弱,渐渐轻微,渐渐止歇,偶尔再抽动一下,痉挛一下,直到彻底无声无息......
凌吹梦终于死了!如此这般地死了!
杜府的悲剧终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杜琰的那颗心,终于亮堂了!
天地间一时安静,水中波浪渐渐平息,只有杜琰不堪忍受的粗喘声。他的手还伸在湖水里捏着凌吹梦的脖子,他的眼睛赤红,少顷,就落下了两行泪来。
姚暮染满心喟然,或许,她今日所造的局面对于他来说过于残忍了,可任他被继续欺骗下去,岂非更加残忍?
“哗啦”一声,杜琰终于松了手,凌吹梦的身子一沉,便翻落进了九曲湖里,一时无踪了。
姚暮染定定神,轻声道:“杜琰,现在你知我无辜了吗?”
杜琰粗喘着转头看她,满眼的复杂与痛色:“是,我知你无辜了,但我更加痛苦!”
“不如不知,不如不知!!”
吼罢,他猛地起身绕过她离去,脚步重得几乎快踩沉了这条小船。
姚暮染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急唤一声:“杜琰!!”
杜琰脚步猛顿,姚暮染连忙扑到他面前,含泪殷切道:“杜琰,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和我的两个孩子,我夫即将兵临城下,到时叫他如何抉择?杜琰,若换了你,你又会如何抉择呢?你已经误会了我,伤了我,但我不怪你,求你带我们逃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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