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第三节车厢关上门的一瞬间,那男人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依稀可以看见他抬起右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然后又顺手在右侧裤缝那里反复擦拭了两下。
这个动作看起来非常连贯,应该是这个男人常年来的一种不良习惯。
付剩见到邢桑一直看着那男人走去的方向出神,便担心的扶住她的肩膀问道:“邢桑,你没事吧?”
邢桑回过头来,顿了顿笑着说道:“没事,我反应快嘛,哈哈。”
“走吧,我们去喝杯咖啡,提提神。”
付剩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不是饿了吗,现在又要喝咖啡。”
“你知道我为何要出来的,我只想透透气。”
“面对着那两个石头,我怕我会用我的奔雷掌拍死他俩。”邢桑耸耸肩笑道,和付剩一起向餐车走去。
不过让她们两人未有想到的是,餐车里竟然几乎已经坐满。
只余下了靠近第三节普通车厢门旁的一张桌子是空着的。
两人走到那张空桌旁坐了下来。
邢桑背对着第三节车厢的门,坐在了付剩的对面,她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桌用餐的人。
邢桑最先能看到的是坐在贵宾车厢门口右侧餐桌旁的一个女学生。
她的样貌虽然很普通,却也清秀,梳着干净利落的短头发。
身穿着一身校服,上衣是白色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裤子,左胸前别着的应该是学校的徽标。
她正在一边看书,一边吃一碗热腾腾的馄饨面。
而第二张餐桌坐着一个年龄较长的男人,他背对着邢桑,却是和女学生打个照面。
这年长男人一身灰底黑色细条纹西装,在看一份报纸,手边放着一个红酒杯,里面还有一些红酒。
看去此人便是一个对生活品质有很高要求的人,非常精致。
年长男人的背后半米远便是餐车的吧台,服务员微笑的站在里面。
邢桑知道,她们坐的这一竖列,只有付剩身后的一张餐桌,其余便是碗碟柜和酒柜。
那张餐桌上只坐了一个浓妆艳抹,穿着玫红色旗袍的女子。
她一直在照镜子,桌上面前的牛排早就凉透了。
邢桑将这节餐车里的人,都看了一遍以后,就见到付剩在望着窗外。
她也看去,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偶尔掠过的几点橘色光点,
应是山林深处的住户,列车匀速的向目的地行驶着。
周围安静的只能听的见刀叉轻轻碰撞杯碟的声音。
邢桑想了想,向吧台的服务员打了个响指唤道:“服务员。”
“请问,两位有什需要?”服务员立刻从吧台走出,来到餐桌旁问道。
邢桑说道:“我们要点单。”
服务员微笑着说道:“好的,请稍等,我去取菜单来。”
邢桑却说道:“不必麻烦。”
“我们暂时不需要,老付?”
付剩回过头来微笑道:“嗯,是的。”
邢桑笑道:“那好两杯咖啡,一杯放双倍奶精,谢谢。”
“好的,两位女士请稍等。”服务员躬身礼貌的笑道,接着向后厨走去。
付剩笑着说道:“年纪大了,就这么怕苦了!”
“两倍奶精也不怕腻着你自己。”
邢桑摇头晃脑的神气道:“香,哈哈哈!”
“蜈蚣的情报怎么说?”付剩正色问道。
邢桑看向周围,低声说道:“第六站西营市东站,停靠十五分钟给列车加水。”
“送货人会在那时下车,将货物送出。”
付剩点点头说道:“送货人的性别、掩饰身份、年龄和样貌等信息可以确定吗?”
邢桑皱眉摇了摇头说道:“不能,这也是我们行动的被动之处。”
“我们根本无法确定,因为送货人只有在到达第六站进站时,才会发出他们交易的所有信息。”
这时,只听到列车广播里,列车员的声音响起,:“仓瞭站将在十分钟后进站。”
“请需要下车的乘客,携带好个人行李,由三车厢出口出车。”
“仓瞭站将在十分钟后进站,请需要......”
付剩看了一眼车厢里挂着的钟表说道:“到达仓瞭站后,距离第六站只剩下八个小时。”
“这段时间内对五节车厢里的人一一做出甄别,根本不可能。”
邢桑刚要接着付剩的话说下去,却见服务员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她先把两杯咖啡放在桌子上,然后是方糖罐,最后则是两块奶油蛋糕。
服务员后微笑礼道:“两位,请慢用。”
“等等,这蛋糕是何意?我方才并未点甜品。”邢桑问道,
服务员指着贵宾车厢门口站着的费渡,笑着说道:“是这位先生点的,送给两位女士。”
邢桑白了费渡一眼,给付剩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哼。”
费渡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笑着,走回了贵宾车厢里。
付剩只是浅浅笑了笑的说道:“费科长,对你很是上心和关心。”
邢桑一愣,说道:“算了吧,他的关心还是送给那些花枝招展的小蝴蝶们吧!”
“我这狗尾巴草,自己长得挺好,哈哈。”
付剩却正色道:“不,你不是狗尾巴草。你是莲花!高洁清廉,濯而不妖。”
邢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干嘛啊老付,说的这么正儿八经。”
“没,没事。”付剩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微微颔首说道。
邢桑只觉得这会的付剩奇怪的很,却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她见服务员已经走远便继续对付剩说道:“自然是不用一一甄别。”
付剩疑惑的问道:“何意?”
“蜈蚣线报中提到过,送货人曾经在船舶公司的维修站出入多次。”
“这说明,这个送货人,曾经在维修站做过工。”邢桑说道。
付剩想了想接着分析道:“既然他在船舶公司的维修站做过工,那么身上一定会经常擦碰到油渍。”
邢桑点点头赞同道:“没错,船舶公司的维修站只负责搬运、替换和为机械船桨上油。”
付剩想了想,她惊道:“若是这样说,那么方才那个差点将你撞伤的男人!”
邢桑说道:“是的,那个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机油特有的味道。”
“而且他有在衣服上擦手的习惯,看他一身大褂上的油渍,一定在维修站做了很久的工。”
“一会找机会,一探便知。”
“啊!啊!啊!啊!”只听到持续几声凄厉的喊叫声,从普通车厢的方向传来。
邢桑微微一皱眉和付剩相互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动身。
这几声喊叫让整趟列车的安静气氛瞬间被打破,普通车厢里的乘客开始骚动起来。
然而贵宾车厢内却没有任何动静,邢桑自然知道费渡他们不会乱。
不过,那一对男女和独自一个的穿皮衣的男人,却让邢桑感到很是意外,他们并没有走出来看看是发生了何事。
这时,一个穿着列车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对餐车里的乘客说道:“各位乘客,我是这趟列车的副列车长。”
“非常抱歉,要耽误大家一些时间。”
“普通车厢内发生了严重事件,还有三分钟列车就要进站。”
“若是有要在仓瞭站下车的乘客,恐怕需要在列车上停留一段时间。”
“待当地秩序管理厅的工作人员查验完毕后,方可离开。”
只见那个衣着张扬艳丽,化着浓妆的女子,腾的站了起来。
她用极为尖细的声音喊道:“不能下车!那岂不是耽误了我的演出!”
副列车长露出职业的微笑解释道:“很抱歉,耽误您的演出。”
“不过,突发事件非常紧急,你确实不能离开此车厢。”
这女子听到副列车长的这话,顿时更加气愤。
她提高了一个音量,扯着嗓子喊道:“为什么不能下车!我要见这辆快车的列车长!”
“还有,你知道我要给谁演出吗!那可是你得罪不起的大官!”
“可是庆林海航局的王义河,王局长!”
副列车长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若是女士您非要下车。”
“请在进站后自行与当地秩序管理厅的工作人员协调即可。”
这女子被副列车长的这一句话给憋住了,她生气的坐了坐了下来。
即便是局长又怎么样,此时此刻此地,可没有任何人可以为她的蛮横撑腰。
待她安静以后,那个一直背对着众人的年长男人,把手中的报纸折叠整齐起来,放在桌上,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西装上的浅浅衣褶,然后站起来回身问道:“可否告知我们,是何严重事件?”
副列车长略有为难的说道:“先生,抱歉我也不清楚。”
“若是这样,您如何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
“我们连自己是否身处险境都不明确,这样我很难苟同。”这年长男人严肃的说道。
副列车长刚要继续解释,就听见列车广播里广播道:“各位乘客,由于列车内突发严重事件。”
“请不要随意移动位置和更换车厢,积极配合秩序管理厅的工作人员调查。”
邢桑看了看那个女大学生,她的书早就被她塞进了书包里。
她有些害怕的把书包抱紧在怀中,看向副列车长。
“我们要去看一看吗?”付剩小声说道。
邢桑点点头,从手中显出两道符咒,凑在付剩的耳边说道:“分身符咒。”
付剩笑了笑说道:“好办法。”
顺势,邢桑将一张分身符咒附在自己身上,另一张刚要附在付剩身上。
却见她笑着说道:“我何须用得到这个!”
邢桑拍了一下脑袋说道:“也是呢,走着吧。”
说完,两人的分身从身体里站起来,向普通车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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