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桑和付剩两人走进第三节车厢后,才见到这节车厢里只有三个乘客。
而坐在右侧第二排靠近过道的男人,就是刚刚在洗手间门口差点把邢桑撞伤的人,也是她和付剩一直在怀疑的送货人。
不过,此刻他看起来非常焦急,他皱着眉看向车窗外,列车已经彻底停止了。
邢桑对付剩说道:“列车被迫急停,交易时间一定会更改。”
“他与收货人之间必定会有特殊的信息交流。”
“而且他会想方设法的将信息传递出去,我们一定要盯紧他。”
却是邢桑刚说完,忽然停住了脚步,她皱眉猛地瞪向坐在左侧最后一排角落里,闭着眼休息的女人。
她稍稍侧身挡住了付剩跟上来的脚步,她低声说道:“这节车厢里有天师。”
付剩听到这话,越过邢桑的肩膀看向那女人,腰间正是挂着一枚古旧的铜钱。
“铜钱天师。”付剩微微一惊,皱眉说道。
邢桑点头说道:“没错,你还是先回避。”
“一来,你我不知她的法力深浅,不宜动手。而且你们狐族与他们之间的牵扯太深。”
“我怕对你不利,再者说我们还有任务在身,没有必要起明显冲突。”
付剩想了想,说道:“也罢,那我先回去,可是我只是担心你?”
邢桑微微笑道:“放心吧,我好歹也是个有几千年修为的著名术士。”
“若是真的打起来,她也不一定能打的赢我,哈哈哈。”
付剩被邢桑逗笑了,她总是这样处变不惊,即便自己的修为比她还要多个百八十年。
邢桑待到亲眼看见付剩安全的回到她的本体之后,才又回到了第三节车厢内。
那女天师虽是仍旧没有任何动作,不过方才一股强大的灵气散发出来,表明了她是知道有妖气存在的这列车上的。
自古,狐族和铜钱天师就是宿敌,直至今日即便是有了三监处的平衡。
或是狐族做出退让,都没有让铜钱天师放弃对它们的制裁,因为他们之间有着不可磨灭的血汗深仇。
邢桑思考了一下,还是走进洗手间里变换了个样貌,显出了实体。
她撩了撩短发,卷起衣衫的袖子,拍打了几下工装裤,向右侧中间的座位走去。
她需要找一个能全面掌控那男人的一举一动的位置坐下来。
邢桑看向那女天师,心想道:看这女人的样貌不似好惹之人。
“道友,在背后随意议论别人似乎不太合乎礼数。”那女天师睁开眼睛,伸了伸懒腰,对邢桑说道。
邢桑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哈哈,谁让你用读心术偷听来着。”
“我又没有强迫你去偷听我的心事,这可是怨不得我喽。”
这女天师听到邢桑这样说,顿时也笑了出来,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说道:“说的也是,你很合我的胃口,要坐过来吗?”
却见邢桑却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出神的望着女天师。
“怎么?怕我真的吃了你吗!哈哈哈!”女天师歪着头笑道。
邢桑愣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我,我!”
女天师看到邢桑的表情非常不对劲,她赶紧问道:“你怎么了?”
只看到,邢桑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用牛皮纸包裹着的糖块。
胡乱拆开包装便塞进了嘴里,然后一脸满足的说道:“我饿了,嘻嘻。”
女天师给邢桑翻了个白眼说道:“神经病。”
邢桑却嬉皮笑脸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女天师身旁。
“你竟是敢坐过来。”女天师说道。
邢桑说道:“这有何不敢的,你又不是吃人的妖精。”
“再者说了,不是你说我合你的胃口,让我坐过来的吗!”
“现在又反悔了啊,我可不干,我这坐下来就不动了。”
女天师听到这话,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如何笃定我就不是妖怪呢?”
“天宝通印,救世赎心;万古流放,铜钱天师!”邢桑看着女天师说道。
女天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间挂着的那枚铜钱,她警惕的说道:“不知你,是敌是友。”
邢桑仰头笑了笑说道:“哈哈哈,你猜。”
女天师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一个非常,非常!喜欢吃糖的人!”
“给你尝尝。”她得意的笑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块糖,举着对女天师说道。
“一块糖而已,谁还没有吃过!”说着,却见女天师不耐烦的挥起一掌,便拍在了邢桑放着糖的手上。
那牛皮纸接着碎成了粉末,而糖块却没有任何变化!
“不要这样对待任何甜的东西,因为它们会受伤的噢!”
“这糖你还真是没有吃过的,不过绝对好吃的很。”邢桑晃了晃糖块说道。
女天师冷道:“不必了,我不喜欢吃糖,也不喜欢甜的东西。”
她向一旁别过脸去,继续闭上眼睛休息。
邢桑微微笑了笑,拉起女天师的右手,硬是把糖块塞在了她的手中。
女天师猛的睁开了眼睛,把手中的糖块,扔回了邢桑的身上。
她极度厌烦的说道:“我说了我不喜欢吃糖,也不喜欢甜,你有完没完!”
邢桑诧异的笑着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还是你身上有引线?我点着雷管儿了!”
这女天师不想再理会邢桑,她腾地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座位。
邢桑见此,想也没想的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不小心竟是将她拽倒跌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女天师惊讶的和邢桑四目相对了几秒,霎时她的脸绯红,还给了邢桑一个响亮的耳掴子。
“你,你干什么!流氓!”女天师惊讶道。
邢桑半举着胳膊,一脸无辜且更加惊讶的说道:“我没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
“这是你的位子,你要是嫌我烦,我起来去别的地方坐就好了。”
女天师连忙从邢桑的大腿上站起来,整了整衣服,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
很是傲娇的说道:“说来也是,应该是你离开才对。”
邢桑耸了耸肩说道:“哦,那我去你看不到的地方坐着。”
女天师抬头看了一眼邢桑,说道:“这倒也不必,你坐下吧。”
“且是说,你不坐在这里又去哪里呢?”
邢桑笑了笑还是坐了回来,她一边摸着被打的火辣辣疼的脸,一边看向那个男人。
这次,他终于是急躁的站了起来,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他来到去往第二节车厢的门口,透过玻璃向第二节车厢望去。
他正站在邢桑的右侧身旁,却是未有察觉邢桑正用余光看他。
这时,门被推开,乘务人员走了进来,礼貌的说道:“先生,请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谢谢您的配合。”
那男人不耐烦的说道:“我想出去抽根烟透透气。”
乘务员微笑着说道:“先生,不好意思,事情发生的地方正是吸烟区。”
“请您稍微忍耐一下。”
那男人胡搅蛮缠的喝道:“我忍不了,我有烟瘾,你不让我抽一口,我会犯病的!”
却是话音刚落,就见他两眼一翻,登的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那乘务员吓的就要哭了出来,她蹲在地上赶紧晃着那男人喊道:“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你,你醒醒啊!我这就叫人来!”
说着,这乘务员连忙站起来,就要向餐车里跑去。
邢桑见此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她自是知道,他故意装晕就是要想办法把信息带出去。
“等等!不用着急,他这是发了病。”邢桑从座位上站起来,对乘务员说道。
乘务员停住脚步,急道:“发病?这太突然了!我该怎么办!”
“我还是要先去报告副列车长,让人将这位先生送去附近的医院。”
邢桑却笑了笑说道:“且不说这的仓瞭站附近都是村子,何来大医院。”
“就算是最近的,也要去往几十公里的镇上,若是有人愿意将他送去,剩下一口气也算他命大。”
“恐怕是还未到镇上的医院,他这人便早早的归了西!”
“而且,副列车长现在正在安抚贵宾车厢的那些有钱人,说不定且都是大官不说。”
“万一得罪谁,你这饭碗也就不要要喽。”
乘务员左右为难道:“那应该如何是好。”
邢桑走到那男人身旁蹲了下来,推了推他的眼皮,又试了试他的脉说道:“无妨。”
“对于这种惊厥之症,唯一的办法就是痛!”
乘务员疑惑道:“痛?”
邢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正是如此,就是要痛!”
“因为惊厥之症,大多是惊吓之气盘于心口处不肯散去。”
“若是用尖利之物刺在胸口中心,便会刺激他的神经,自行将惊吓之气排出。”
“这病症自然便是好了。”
乘务员想了想问道:“尖利之物?那么餐刀可否?”
“当然最好不过了!快去取来吧!”邢桑笑着拍手赞同道。
女天师看到那男人的身子稍稍抖了一下,差点没有憋住笑了出来。
邢桑回身冲着女天师扬了扬头,坏坏的笑了笑。
只见,乘务员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餐刀,急忙从餐车跑了回来。
邢桑接过后,就要毫不犹豫的向这男人的胸前中心位置刺去。
乘务员喊道:“等等!女士,这会不会有问题?”
“什么问题?”邢桑反问道。
“比如喷血之类的?”乘务员有些惊恐的小声问道。
邢桑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也是属于放血疗法的一种,应该多少会见些血。”
她们对话的声音虽是不大,但是那男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的内心现在极度崩溃,若是贸然起来,像没事一样已经不可能了。
但是,就这样生生在胸口挨一刀吗?万一自己就此栽了,岂不是死的太过冤枉了!
他想着,微微睁开眼睛眯着,悄悄的以不易察觉的轻微动作,把手移动向邢桑的脚旁。
只要,她踩上去,自己就立马坐起来!
可是邢桑却怎么也踩不到他的手,全都完美的避开了,这男人累的额头几乎冒出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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