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乡野之所,就这些东西,大家将就吃。”。
程云书笑道:“老林你太客气了,这么多菜,我们平时也吃不到这么好。”。
程云书说的是实话,在乡下,这算是最高规格的招待了。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所以觉得这些东西十分诱人可口,以前就算过年也没这么丰盛。
而他们本地的包谷酒,是纯粮食酿造,喝一口辣嗓子,但回味通透,喝两口就觉得这酒真好喝。
身上也跟着暖和起来。
曹烈似乎很喜欢喝酒,大碗大碗的喝着包谷酒,嘴角流油啃着鸡腿。
就连顾念也浅浅的抿了一口,赞道:“好酒。”。
酒过三巡,程云书说:“老林你说说吧,你这边原本不应该我们来插手的,但是上面给我发了通知,让我协助你解决云全镇的事。”。
林川龇着牙说:“真是怪事,云泉镇这破地方鸟不拉屎,我在这边待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样的怪事。”。
我忍不住问道:“到底啥事?”。
程云书这时候才想起来介绍我和丁安,“老林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郑山河,捡骨师,这位叫丁安,捞尸人,他们两人一个管山一个管水,算是我们灵调局的特殊人才。”。
林川把手上的油就着衣服一擦,热情的说:“两位同志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灵调局的掌灯人都不简单,郑同志年纪轻轻就加入了灵调局,了不起了不起。”。
我和丁安两人一阵寒暄,手上油腻腻的。
“林大叔,你别跑题呀,云全镇到底出了什么怪事?”。
“嗨,对不住,我太激动了,是这样云全镇的村民仿佛是感染了瘟疫,有几个村民都犯了一种浑身奇痒无比的怪病,七天过后流脓而死。”。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林川吞了吞口水,朝四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最恐怖的是,这些人死了之后全身会长满一种像豆芽的植物。”。
像豆芽一样的植物?
听见他这描述,我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一盆绿色的豆芽,这用来涮火锅一定不错。
“就这样吗?”程云书微微皱眉,似乎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林川咳嗽一声,道“明天去看看就一切都清楚了,咱们先吃饭,吃饭别说这些东西,免得等下吃不下饭。”。
看来林川对云全镇的事还有所保留,估计是太恶心了,说出来怕我们吃不下饭。
吃完饭,林川便给我们几个男人安排了一个大通铺,给顾念一个姑娘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
这里的气候到了晚上很冷,起来撒尿不搞快点连小弟弟都要冻住。
到了第二天早晨,吃过面条,林川便带我们进山。
林川说要去云全镇,得穿过好几条峡谷山路,那些路都是修在悬崖峭壁之上,几乎是从半山上开凿出来的路。
而且有三分之二都是那种没有硬化的泥泞路,幸好曹烈开的是一辆越野车,要是轿车指定半路抛锚。
在林川的带领下,我们一路颠簸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赶到云全镇的地界。
四十公里跑了两个小时,这说出去没人会信,但事实就是这样,路太烂,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有些地方还要人工下去清理石头。
车子的四条轮胎都脱了一层皮。
云全镇果真是一个隐世小村落,坐落在神农架山脚下,其背后是连绵无际的大山,云遮雾绕。
这里的地势一点都不平坦,全是丘陵地带,这种地方就算种庄稼也种不出什么东西来。
林川让我们把车子靠在一棵老槐树附近,他说这棵树就是云全镇的标志,越过这棵树便是云全镇了。
老槐树非常粗,最少也要四个人合抱,枝丫上挂着红布条,看来无论是什么地方,都会有人迷信这一套。
“老林,这里被你说的如此恐怖,还有人吗?”程云书问。
林川说:“有有有,村里人一共只死了十三个人,我给村长说了,让他把那十三个人的尸体找地方保存起来,我们会来处理。”。
我心想原来也没那么夸张嘛,我还以为真的死了不少人。
“那带我们去见村长吧。”。
林川点点头,带着我们进了村,一路上遇到了好些个打扮穿着怪异的老百姓,从他们的服装来看,明显是少数民族的人。
林川小声说:“这里鱼龙混杂,我们少说话为妙,而且镇子上的人不欢迎外人进来。”。
我看着这些男人凶狠的眼神,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什么法外之地,一言不合就可能被他们砍死。
林川带着我们穿过几条街,找到了村长家,村长嘛,一村之长,在外面村长是明事理且德高望重的人才能担当。
这里不一样,这里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是村长。
云全镇的村长叫乌天航,诨名乌猴子,六十几岁,汉族人,妻子是土家族人,他有三个儿子。
个个如狼似虎,所以这村长他是实至名归。
无论是谁进来云全镇,都得放点血,镇上看起来穷得叮当响,但是乌猴子家里富得流油。
而且这边的宗族观念很重,我们一路上看到的老百姓都用一种吃人的眼神盯着我们,建筑物全是七八十年代的风格,甚至很多还是清末民初的寨子风格。
林川找到乌猴子,我发现他手指上攀爬着一只猴子,这可把我惊讶到了,世界上有这么小的猴子么?
我还是第一次见。
顾念给我解释道,这是拇指猴,原产于马来西亚,是一种灵猴,但多数是作为观赏物饲养。
这种猴子长大后身高只有十厘米至十二厘米,最高的也不会超过十五厘米,体重在80-100克。
这玩意儿特别贵,在我国最低价要七千,最高能卖到数十万,去某宝搜一搜就能找到。
听完顾念的解释我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小猴子这么大的来头。
乌猴子像少数民族一样,盘着一圈头巾,皮肤黝黑和林川差不多,颧骨高耸,偏瘦,虽说老了,但是看人的眼神十分犀利。
林川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开口道:“老乌,这些都是上面的同志,专门下来调查你们镇子上的怪事。”。
“你给程队长他们说说吧。”。
乌猴子裹了一杆旱烟,抽了两口才说:“你们都是干啥的啊?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有办法吗?”。
程云书笑了笑:“我们是专门处理这些事的,你要是愿意相信我们,就告诉我们事情的源头。”。
乌猴子打量了我们一眼,又说:“你们有这么好的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不是为了那玩意儿来的吧?”。
那玩意儿是啥?
“乌猴子,你他妈别不识抬举,程队长他们帮你不图你的金银财宝,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林川脸色一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这和昨晚在酒桌上那个言谈风趣,笑容满面的林川大相径庭。
“嘿嘿,我随口问问,行吧,既然是上面排的人,那我就给你们说道说道。”乌猴子干笑两声。
吧嗒着旱烟说,“一个月前,镇上有两个村民去七蟒峡抓鸡冠蛇,取蛇胆泡酒喝,结果不小心动了一座孤坟,我们村里人个个凶的像鬼,根本就不怕这些东西,他们几个还把坟墓给刨开了,从里面拿了一些陪葬品。”。
“结果第二天就出事了,那两个村民回来之后就全身发痒,皮肤都挠破了,第三天他们全身每一寸皮肤都裂开了,裂缝里能看见红色的肉在蠕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乌猴子说的我都有画面感了,忍不住一阵干呕,难怪昨晚林川闭口不谈。
“到了第四天,这两人就开始从裂开的皮肤里流脓,脸上的肌肉像张开的鱼嘴一样,一张一合。”。
乌猴子说的轻描淡写,我听得脸都白了,这特么是什么怪病。
“第五天和第六天那两人就只剩一口气了,嘴里流出腥臭的口水,黏糊糊的黄色,那种味道就像尸体刚开始腐烂,然后几十双臭袜子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来的味道。”。
说到这里,顾念听不下去了,捂着嘴跑出了屋子。
乌猴子笑了笑,继续说:“说实话,老汉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以前还抱着腐烂的尸体睡过觉,但都没有这么臭。”。
我心说你也是个人才,妈的,还能这么详细的描述出来。
“到了第七天,这两人的尸体就开始发胀,胀的像气球一样,手上的皮肤就像脱衣服一样,刷的一下就能脱下一整张,到了第七天晚上,尸体开始收水,变得和木雕差不多。”。
我怎么觉得他这是说的巨人观呢,不要去搜哦,不然怕是吃不下饭。
“到了第八天,这些干柴尸体上就长满了绿色的豆芽。”。
乌猴子总算是一口气说完了,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特么怕不是瘟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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