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可移情别恋

方誉有些不淡定了

    
    用过晚饭,好生洗漱一番,也算宫里宫外、来来回回跑了一圈,累得慌,便就早早地上了床准备好好休息。
    两个人素来都亲密,经常揽月殿、朝阳殿换着一同睡,懒得回去,元欢也就歇在了朝阳殿。
    “咳。”元帝咳了一声,看着小孩已经被拘着在这写了好半天的字,也委实有些可怜,但不好明目张胆的放水,只好故作正色道:“先拿过来,若是写得好了,爹爹便让你去玩。”
    听了这话,小小的姑娘高兴地似乎快要蹦起来,“好哦!好哦!”
    手抓着字帖,开心地朝着元帝跑过来,“爹爹要说话算数哦。”
    “那是自然,爹爹是皇帝,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君子。”
    伸出手拿了她的字帖来看,元帝陛下的脸色有些僵住。
    学了大半年的字了,小姑娘的字还是歪歪扭扭,形态各异,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个字。
    “爹爹,我写得可好?“一脸忐忑不安的问出声。
    “是不是写得很不好?”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也低落了下去。
    “每个哥哥的字,学堂的太傅都夸奖过了,就是不说我的字好。”说着,小姑娘的头越埋越低。
    “不会。”放下手里的字帖,转而抱起小小的孩童,放在膝头。
    “你的字写得不错,只是朕的宸阳还太小,不能写得像他们一样好,但已经很好了。”
    “真的吗?”又用小手去抓刚才放在桌前的字帖,拿过来握在手里目不转睛看个不停。
    “对啊,爹爹不会骗你。你是我最爱的小公主啊。“
    “爹爹看你这样认真,便给你取个小名如何?”
    “小名?“好奇地眨着眼抬起头。
    “书圣王羲之,爹爹很仰慕他的字,听闻他有一女,表字孟姜,很擅书法。如今也为你取个小字,就叫孟孟,好不好?不求你的字写得像孟姜一样出色,便是有一半好,爹爹也会很高兴。”
    “孟孟?”
    “对,孟孟!“
    嘉笙想着,这或许只是一个梦。
    而她已入梦中,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从没想到,再一次听到她的爹爹这样叫她,会是这样的情景。
    在她经历被爱,又被抛弃的时候。
    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感觉喉咙发紧,双眼也控制不住似的溢满泪水。
    见这小公主如此,元帝也莫名其妙,急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了她过来,“真这么委屈?好了,别哭了,若真是做错了,爹爹给你道歉。“
    他并不知道嘉笙的委屈从何而来,还以为她只是又使小性子,不肯轻易停止哭泣,却不知道那是历经一世磋磨,失去所有的小公主重来一世的不甘和难过。
    到后来,哭声渐渐停止,元帝看着怀里哭累了睡着的小公主,只能叹口气,把人放进寝殿。
    把宫女招来给她安置好,便又带着一众人走出了朝阳殿。
    这一夜,嘉笙睡得并不安慰,梦境又开始翻涌。
    她梦见她一身白衣,形容憔悴地跪在正极殿门口,宫女、侍卫一拨拨从她面前经过,她被正午的阳光晒得几乎睁不开眼睛,跪得久了,膝盖处的疼痛慢慢发散开来,越发让人难过。
    可她撑着一口气,不肯放弃,心中只有一个希望,她要见这正极殿里面的人,她要见她的爹爹。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太阳已经落下,暮色四合,正极殿里已经有人点上了宫灯,泛出好看的金澄色光亮。
    依旧没有人理她。
    她强撑着没有进过食的身子,眼冒金星,开始摇摇晃晃,跪姿也越来越不标准,到后来几乎快趴在地上,终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倒在了地上。
    在彻底晕过去之前,她好像看见有人从后方步履慌乱,疾步向她跑来——
    还没看清那人是谁,又一阵转头,跌入了又一个梦境。
    少女穿着绣满海棠花的宫装,立在粼液池的桥畔,眼含秋波,目光潋滟地望着对面的男子,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裙,轻声问出声:“方誉,你愿意娶我吗?”
    “臣,愿意。”深深冬日,粼液池的泛起了阵阵雾气,遮住了他清晰如玉的面容,男子身如松柏地站在一旁,抿着嘴,声音清澈,语气里满是坚定。
    好似听完他的回答,少女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只余满腔的欣喜。
    那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在她得偿所愿的时候,一直不遗余力、坚持不懈地追着方誉,追到十五及笄,追到二八年华已过。
    在她等到二十岁这一年,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热忱了,只是固执地不肯放弃。
    忽有一日,却听闻方誉在紫宸殿请旨赐婚,太子太傅、位列九卿的方誉,端端正正地跪在紫宸殿,请陛下赐婚。
    “臣方誉,自知才疏学浅,不堪匹配宸阳公主,然公主殿下确系臣其心之所向,九死其未悔望,望陛下应允。”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急不可耐的把人堵在了下朝的路上,要问个清楚。
    得了方誉肯定的回复,嘉笙扎扎实实地开心了很久。
    却未曾静下来心来仔细想一想,这心之所向的求娶为什么来得如此突然。
    当然,后来她也没有如
    等元欢已经爬上床榻歇着了,在床上团着被子滚了好几圈。口渴了,想喝水,见她还没有上床的意思,仍旧倚在书桌上,半撑着身子不知道在看啥。
    便顺口叫她,“你都不困的吗?今天跑了那么远,快,给我递杯水来。”
    因为书阁位于朝阳殿的东苑,而她的寝殿在西苑,日常走来走去也太麻烦了些。
    “殿下!这是要去哪啊?”采衿疑惑地问道。
    采衿将将进门,一打眼就看见她家殿下又下了床,一蹦一跳地乱晃,赶忙放下手里的茶水去扶人。
    “没哪,睡够了,我想过去书阁写会儿字——显然,这样过去有些难。”一手扶住采衿,嘉笙顺势往她身上一靠,瞬间就觉得自己又可以了,“诶,这样还可以!”
    “可以什么?刚刚殿下还在昏迷时,就已经请过女医来看过了,医官说这几天要静养,不能过力,不然容易伤到筋脉。“
    “殿下想去书阁,无非是想练字,要不奴婢叫人给挪张书桌来,这几日就先暂时委屈殿下,可在这寝殿内练字。”
    “这样也好,顺便再把书阁右侧门那边,第二个书架最上层的那几本书一并带来。”嘉笙一边攀着采衿,一边出声提醒道。
    “好,等下奴婢就安排她们去拿,现下这个时辰,”采衿望着她,温声道:“殿下还没饿吗?可要进些食?”
    对了,从今早至现在,好像是还没进过食,摸了摸肚子,腹内空空,确实也有些饿了,便对着采衿示意地点了点头。
    等安稳地把嘉笙扶到床上坐着,采衿便退了出去,不多时,便领着一众宫女内侍端了饭食来。放下后又都陆续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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