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邻而居,以后要友爱相处啊。”
说着就一步跨过了水涧,抬手拿风筝的时候却发现差一点,手不够长,嘉笙不得不蹦起来一点,不想这一蹦风筝倒是拿到了,“咚”的一声,她整个人一下滑进了水涧。
水不深,小水涧不过是挖来装饰花园的,还没等嘉笙回过神来,耳边又响起一声“三姐姐!“
只见元昭不知怎的又摔进了水涧。
嘉笙忙把他捞起来,扶上岸。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是真的惹不起宁皇后,好好的站在一旁,他是怎么摔下来的?
嘉笙心虚地左顾右盼,就怕这时宁皇后杀出来。
正想着赶快给元昭换个衣服,然后悄悄给人送回去。
远处却好像有人过来了。
不行!直觉告诉她不对劲,必须得赶快溜。
“玉禾,六弟就劳烦你送回去,我先回宫换个衣服啊——”继而猫着腰,转身就要跑。
“站住!”
嘉笙整个人一僵。
即使隔着前世今生,每回见到这位皇后娘娘,嘉笙还是架不住一股从下至上的寒意席卷全身。
每次同她说上几句话,都能让她背上凉沁沁地起上一层薄汗。
这边,元玉禾已经俯身行了礼,轻声问安:“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抬起眼,轻轻看了一眼元玉禾,并未做声,又牢牢盯着前方的元嘉笙。
“谁教得你规矩,见到本宫连礼都不会行了吗?”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
硬着头皮转过身来,整个手紧紧地藏在袖子里攥着衣裳的布料,嘉笙压着声音,并不只俯下身子,而是屈膝直接跪了下去:“儿臣给娘娘请安。”
知道这回可能又跑不掉一顿罚,只希望看着自己这主动的态度,皇后娘娘能稍微下手轻点。
虽然这可能性几近于无,但谁又说得准呢,嘉笙在心里绝望地想着。
是,她害怕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后。
人人都说,宸阳公主独得圣上宠爱,天子娇女,受众人追捧,却很少听到有人传言这宸阳公主在宫中也有畏惧之人。
这个人,就是元帝如今的正宫皇后,宁简心。
宁皇后看着跪在那的元嘉笙,一身狼狈,心里的怒气半点没消下来,简直就是怒不可遏,不用抬头欧看,嘉笙都知道一定是目光凶狠。
却没想宁皇后一把甩开了身边掌事嬷嬷的手,几步就冲到了她的面前。
一旁的掌事嬷嬷一惊,刚想上去拉她家主子,却是完全没赶上。
“啪!”
只听一声脆响,这一巴掌下来,嘉笙感觉挨打的这半边脸隐隐透出一种麻木感,嘴里也有了一股腥甜味。
可见这一巴掌,宁皇后是真没留情。
“皇后娘娘不可啊,娘娘喜怒!殿下纵然有错,娘娘也不可如此啊。”一手扶住宁皇后,急忙又出声劝说。
常嬷嬷是宁皇后凤藻宫的掌事嬷嬷,一直在皇后身边陪伴多年,是她从娘家带进来的人,也只有她能在这种时候还敢上前劝一劝。
一把甩开常嬷嬷的手,因用力过猛,宁皇后胸膛一直不断的起伏,仿似喘不过气来,却还是扑上前来,伸手用力地抓住了嘉笙的肩膀。
“你想做什么?啊!元嘉笙!”
“你想害我的昭儿对不对!你想害他!你还想害我的昭儿,你妄想!你这个害人精,你还想害谁!想害我的昭儿,除非我死了!只要我还活着,你绝不可能得逞。”
常嬷嬷忙又把使力把宁皇后的手从嘉笙身上扒下来,嘉笙被她大力掼在地上,膝盖砸在地上生疼。
又是这样,同前生一模一样。
歇斯底里的声音还在咆哮,“你就是个害人精,你害死你母亲还不够,有本事你就来祸害我!你以为这样就能害我的昭儿!本宫告诉过你,离我的昭儿远一点,是你不听,你非要来招惹他,好,你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也没必要对你手下留情!今天若不好好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何为规矩。”
“娘娘,娘娘息怒,六皇子并无大碍,已经让人抱下去换衣裳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娘娘小心气坏身子。”
常嬷嬷见状怕又是一场祸端,只能极力劝说。虽说皇后掌管后宫,管教一下子女本无可厚非,但这宸阳公主偏又是陛下心尖尖上的,总是这样惹得陛下不高兴,凤藻宫一宫上下都不好过。
“娘娘,儿臣同六弟与姐姐一起的,姐姐并非故意让六弟落水的,儿臣可以作证,是意外,还请皇后娘娘饶恕姐姐,姐姐千金之躯,哪里禁得住罚,若是再传到父皇和太后娘娘那里就不好了。”
元玉禾也在一旁楚楚可怜地搭腔。
嘉笙冷眼瞧着元玉禾言辞恳切地为她求情,真是小看了她,凭着常嬷嬷一席话,宁皇后还有可能会放过她,但听完元玉禾这一番话就不一定了。
她的弦外之音不就是,凭着皇上和太后对元嘉笙的宠爱,若是他们俩,知道了肯定会怪罪宁皇后。本来宁皇后就讨厌元嘉笙这一副恃宠生娇的神气样子,一听这话,势必会更加愤怒。
嘉笙跪在冰凉的地面,默默低着头,一阵风吹来,被冷得直打颤。
还以为可以同元佳禾冰释前嫌,和谐相处,看来是她想太多,重来一回,她依然没有学得聪明一些,还是被元玉禾搞得狼狈不堪。
果然一听这话,宁皇后的怒气又蹭蹭的往上涨,眼睛都要气红了,“好啊,拿陛下和太后来压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罚你。”
“今天是你害昭儿落水在前,不尊本宫在后,怕是你被宠得无法无天了已经,若不好好管教你,本宫枉为六宫之首!”
“娘娘!”
“主子!”
常嬷嬷和元玉禾异口同声地喊道。
“再多嘴,你们就一起和她领罚。”
“来人!给本宫掌嘴!”
一声“是”,颤巍巍地响起,一名宫女走了出来,站到了嘉笙的面前。
这可是要下手打公主殿下,还是陛下最宠爱的三公主,可娘娘的命令又不能不听,一时之间真是让人进退两难,故而连声音都有些发抖。
眼神无力地望着面前的宫女,嘉笙现在全身发冷,到底不过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冬日时节弄了个全身湿透,湿哒哒的衣裳还不让换,又是挨打,又是罚跪,实在有些吃不消。
当嘉笙看到对方的手掌高高举起时,还是牢牢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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