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有的人,活着是煎熬;有的人,活着是愉悦;而有的人,将活着视为一种追寻……只是始作俑者们不用在意这些,在受到了一阵短暂的抵抗后,迎来了一段低潮。
“就只到这种地步吗?”
甘宁的手贯穿着一个人的心脏,将他提起来瞧,那人可没那么长命,头一歪,气绝,魄散,留下同样死去的宿主在甘宁手上,好在不用再受什么痛苦了。
血沿着有些倾斜的手,注入衣袖,在最后的肘弯处积累滴落,地面的火时不时向上吐出火舌,示以贪婪与垂涎,又更像被碎肉吸引的狼犬,不断上跳不断示好,只为那口鲜美的肉食。
甘宁觉得这样毫无生息的‘物品’很是无趣,本就悬在火上烤,温度与湿度都让人十分不快,还有点儿温度的血还要来添乱,烦躁中手粗鲁一甩,将那‘物品’丢去,喂了底下一群‘恶狗’。
“将军……俺突然觉得甘将军好阔怕啊!”
马忠往陆逊身边凑了凑,杀神一般的甘宁现在确实有种生人勿近的意味,这生人在此不表为亲疏关系,而是以死活状态的释义居多,这也就难怪连他们自己人都有些惧怕了。
“甘将军惯来嗜杀,时值乱世,主公能容,乃是君臣幸事,若换个时代,可就未必了”
陆逊为马忠讲解道。
“事既已毕,吾当向主公禀报去,汝且侯着吧”
陆逊转过身,往孙策那边飞去。
“额!先生等俺,一道……一道去啊……”
马忠紧赶慢赶追着陆逊尾巴跑了。
孙策仍旧是在拭刀,还是那柄古锭刀,只不过带着个【伪】,真的那把已经经由肖徐生的死,为袁绍所获,然而现在在袁绍身上也没有什么用处,总归是个摆设,但孙策决意要取回就是了。
“主公,那些宵小已扫除干净”
陆逊一礼,后再与孙策回禀。
“那便换下个地方”
虽然还没接受陆逊拜其为主这一事,但显然孙策并未拒绝,似是默认下来了。
“诺”
陆逊闭了眼,稍稍感知了下,很快便睁开了。
“那边,有数股很活跃的魂力”
雀画扇指了过去,问询可否。
“那便去哪儿”
孙策说一不二,在这数人集体里也确实如此。
直到孙策拍板决定后,马忠才赶到,落在最后的甘宁倒是才慢了马忠一步,说不定是追着马忠过来的,但他是气息平稳的,马忠则是急喘着气。
也不等人休息,即刻出发,火急火燎地朝那战况激烈的地方赶去了。
另一边,那颗‘如日中天’的巨大刺球至今还没有什么动静,里面孕育着什么他们也并不清楚,只晓得这是‘仙人’的化身,所以在此期间,也得护好。
说来也平静,自那一场遭遇战后,朱建平等人已在原地做好了隐蔽结界,但越到了末尾,这样子的隐蔽就越无用,好在至今也没有人来讨伐他们,张角与郭嘉也没有再‘卷土重来’,是以过了几个安心时日。
只是今天注定不会太过平静,这场火起,对他们而言确实是烧得不是时候,等待本就让他们心神焦灼,而这场火无疑是再添了剂猛药,若‘仙人’再不回应,他们都想自己出手对付其他势力的人了。
然而他们终究是忍住了,却不代表别人忍得住,所以有人放了把火,烧到了他们脚下。
几人撤去了隐蔽结界,毕竟在一片火海里突兀出现一块净地,那这隐蔽也算是太过‘周到’,还不如直接不遮不蔽。
他们是避了难,可那黑刺球还‘扎根’在地上呢,只不过他们真心无法驱动这颗显眼的刺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火包围,如同一颗海胆,被架着烤,死活便是另一个说法了。
“公明(管辂字)兄,这可如何是好啊?!”
有的是人觉着乱糟糟的,心智不坚定者不会有这么强的定力,也或许就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燎断了绷着的弦,让他们的神经一下就垮掉了。
裴徽不禁想问,他们这样尚且没有建树,也不知那‘仙人’到底被郭嘉张角扰到什么地步,本就不是虔诚信徒,不是那事成之后的‘功德’异常丰厚,他们也不至于会‘出山’掺和人间事。
“文秀(裴徽字)兄莫急,吾等共赴此地,为求一得道途径而已,若是这‘仙人’着实不可靠,想来诸位也不愿这般‘抱薪而死’,那弃之而去也无可厚非……”
管辂(同路音)安抚裴徽道,而朱建平、刘寔(同时音)刘智兄弟则保持安然姿态,裴徽见及此,也才稍微安定下来。
“可否请公明兄卜上一卦,也好让吾等心有定数”
这时刘寔才说话,众人闻言也是隐隐意动,就差出言附和了。
“也好,那吾便卜这一卦”
管辂为求人心能齐,且众人也皆信服他这一手每言必中的占卜之术,故不推托,拈指即算。
指尖光转,似有经络现于其手上,手指搭点间,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万物走线亮起,拇指指尖在最后停在了一指指节上,管辂的双眼亮起炽热的光,待诸样异象消失,管辂的卜筮也便有了结果。[技能:卜筮——取材自《三国志》,广平刘奉林妇病困,已买棺器。时正月也,使辂占,曰:“命在八月辛卯日日中之时。”林谓必不然,而妇渐差,至秋发动,一如辂言。辂往见安平太守王基,基令作卦,辂曰:“当有贱妇人,生一男儿,堕地便走入灶中死。又床上当有一大蛇衔笔,小大共视,须臾去之也。又乌来入室中,与燕共斗,燕死,乌去。有此三怪。”基大惊,问其吉凶。辂曰:“直客舍久远,魑魅魍魉为怪耳。儿生便走,非能自走,直宋无忌之妖将其入灶也。大蛇衔笔,直老书佐耳。乌与燕斗,直老铃下耳。今卦中见象而不见其凶,知非妖咎之徵,自无所忧也。”后卒无患。时信都令家妇女惊恐,更互疾病,使辂筮之。辂曰:“君北堂西头,有两死男子,一男持矛,一男持弓箭,头在壁内,脚在壁外。持矛者主刺头,故头重痛不得举也。持弓箭者主射肫腹,故心中县痛不得饮食也。昼则浮游,夜来病人,故使惊恐也。”於是掘徙骸骨,家中皆愈。清河王经去官还家,辂与相见。经曰:“近有一怪,大不喜之,欲烦作卦。”卦成,辂曰:“爻吉,不为怪也。君夜在堂户前,有一流光如燕爵者,入君怀中,殷殷有声,内神不安,解衣彷徉,招呼妇人,觅索馀光。”经大笑曰:“实如君言。”辂曰:“吉,迁官之徵也,其应行至。”顷之,经为江夏太守。]
“公明兄,可有结果?!”
眼见管辂‘烟散云歇’,却不睁眼,还未等管辂出声,众人便围了过去,你言我语倒是急迫。
但管辂不知是特意在消遣他们还是如何,长久没有回话,倒让其余几人以为他算入了魔怔里了。
未几,管辂才有动作,当朱建平他们以为终于可以有个答复的时候,管辂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兀自转了个身,对着那巨大刺球以无比敬仰的姿势长躬不起,令其他人一惊……
“管公明,恭迎‘仙人’归来!”
管辂一言,使朱建平裴徽他们明白过来,也不疑有他,快快依着管辂的行动一概照做,生怕被仙人知道他们的不敬。
“恭迎‘仙人’!”
五人齐齐礼拜,只等‘仙人’到来。
如是在回应这齐声高唱的礼拜,那怪状球体开始动摇起来,不,是地面因之剧烈震动,反倒是看起来予人的错觉。
主心的球体出现了一道道裂缝,以光线勾勒出纹路,随即密集遍布整个球体,随时都可能破碎,也不知这归来的‘仙人’,是否变成了他们希望的那个模样的‘仙人’。
“栗~~”
一声极其锐利的刺耳嘶鸣声,尖锐得连带周围的地面与火焰都被掀起震散开去,而主体反而是开始上升,长刺的末端露出地面,然后才在空中孤悬着。
附在上面用以支撑起其高度的尖刺都开始变得摇摇欲坠,一起晃动间,仿似张牙舞爪的怪物,忽地又笔直延伸出去,在光芒极盛、裂痕碎得如同涂彩之时,又成了凌厉的长枪,崩然外放,向四面八方飞射出去。
也许预见了那黑色长刺会朝向自己飞打过来,管辂却不躲不避,身后朱建平刘智等人竟也没有避开的动作,若是中了那便是一人串,只是它来的速度飞快,并没有给人太多的细想空间,便到了跟前。
不过管辂等人并不慌乱也确实有其底气,这长刺不偏不倚地穿身而过,反而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伤害,他们在那一瞬间一齐虚化了,直如人间难见的海市蜃楼一般,倒是继续保持着姿势,不见‘仙人’则不变改似的。
碎片脱落下去,褪去了黑,只剩如日的光辉,其中光影过渡,有了人形,一笔一刻,慢慢琢出身形、神态,以及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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