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可知来者是谁?”
刘辩本是不安的,可见同车共座的刘备冷静非常,惴惴不安的心也受到他的泰然处之的影响而逐渐平复,心定后便问道。
“回禀陛下,臣不知”
刘备以实相告。
“那为何不见皇叔有所反应邪?”
刘辩奇怪道。
“回陛下,臣自起义军讨黄巾始,历经大小战役数以百计,惯见万民凋敝,千军死难,半生颠簸,浮沉一世,是故寻常事情,不足以让臣报以喜悲,此则又或当是心怀家国天下之人之所得”
“故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刘辩闻言,稍加计较一下便不疑有他,不思其中苦,反倒心生向往,不论如何,为师为敌为尊长,刘备都是他的前辈,亦可为他的榜样。
“皇叔……”
刘辩想在脑海里‘搜刮’一些合适的安慰话语来,然话开了头,却找不见什么能说的话,当即停顿住了,颇觉尴尬。
“陛下,臣并未将此中所有视为痛苦,反而因此喜悦,感先人之变故,可得今时之至理,观史为鉴,可知天下兴替也”
刘备也知刘辩是作何感想,续上了话,也免得气氛尴尬。
“皇叔所言极是”
刘辩自知羞赧地赶忙附和,以避过这自缚处境。
只是被羽林军屏退的熊熊大火又仿佛被添了火油一样,又活跃得张牙舞爪,那火舌开始越过界线,向军容严整的军队行以挑衅。
而那施放虎威之人,终将降临……
于远天的几颗黑点,到放大成实在人形只需几个呼吸,再骤然不见,忽而已近在眼前,孙策起手聚拳,一个闪烁,于佚名戟将跟前,毫无铺垫没有说明地送出了这一拳。
佚名戟将哭笑不得,这长久不见,这人还是这样不按常理,甚至任性妄为,
不过他也未必会示弱,争强好胜般同起一拳,与孙策的铁拳正对,撞到了一起,两拳针锋相对之处,空气被瞬时清空,一声清脆气爆,拳骨碰撞发出特有的咕响,犹如撞针击鼓,悠悠长鸣。
“某罪不至此啊……”
佚名戟将调笑道。
“打下招呼,怎当为难你了?”
孙策看着佚名戟将一脸无奈样子,他心里便畅快良多,反而取笑佚名戟将无端联想过度。
“吾可受不住这新鲜招呼”
佚名戟将知道孙策对他‘意见’很多,不过两人这样无伤大雅,笑笑便过去了,而孙策估计就是‘下次还敢’的做派。
“如今可是一点胆气都没有了?”
孙策纳闷了,这人曾经独斗其麾下十几员大将,今日怎生这样‘示弱’,毫无武人气魄。
“又不是决出生死,何必那么认真?”
武人的通病便是不服输,即使心中认同,口头上也不会示弱,而佚名戟将则是易道而行,难怪最后宁肯归隐也不愿仕任,孙策转念一想,也就不追究了,只当故人聚会,熟络交情罢了。
“孙策……见过袁公”
寒暄之后,孙策才开始打量其他人,多数都是不熟悉了,不过还是再见到了‘故人’,不论是其父江东猛虎孙坚还是他自己,与袁术都有着不少曲折故事,最后遂致决裂,如今再见,彼此反应都是复杂。
思来想去,孙策也不好无礼,便向袁术问候道。
“孙伯符……”
袁术也是一些难堪,摆不了长辈架子,也放不下身段,他一心孤意称帝之后,双方更是水火不容,只是听了这声问候,哪怕是假意也好,过完恩怨纵使不能一笔勾销,都算是到此为止罢。
“孙伯符,汝欲勾结反贼否?”
朱儁等人看在眼里,皆是面色不善,朱儁更是直接出口指责孙策与袁术这谋逆反贼攀交。
“汝父孙文台忠勇为国,西凉平叛,东越讨贼,可谓一世英名,而汝既为其子,不承乃父之遗志报效国家,欲‘助纣为虐’乎?!”
朱儁再度加重话语,希望孙策迷途知返,悬崖勒马。
“我家主公只是感念袁公还未篡逆之前,对老将军与我家主公的提携厚待罢了,朱将军言重了”
陆逊‘接招’,先行化解了朱儁的声讨,又强调了一番孙策的‘知恩图报’,只是袁术对孙策的‘恩’又是否如陆逊所言的需要到他心怀‘感念’的程度,那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汝是……?”
陆逊出仕的时间都已是要算到他们这一辈老去之后了,故有此一问,而在场之人,要论‘渊源’的话,只有刘备与他有诸多恩怨而已。
“回朱将军,不才陆逊,陆伯言”
陆逊忽觉有道凌厉目光在盯着自己,也没有刻意去用目光搜寻,只是能依稀感觉到是自那垂着珠帘的龙辇里面射来的,又以关张在场,那是谁便不言自喻了。
“不知汝等来此,意欲何为?!”
三方三角对立,让事态增加了不少变数,还是需要先清楚对方来意,再做打算为好,围住袁术的诸将回到己方一边,与不知是敌是友的孙策一行人保持距离。
“赢”
孙策大大方方不加掩饰,要的就是这样干脆利落,只是这种做法,有时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战争。
“不愿与吾等勠力同心,共兴汉室么?”
作为一辈子为汉室尽心尽力的老臣,皇埔嵩卢植朱儁他们自然有资格说出这种话,可对于孙策他们来说,又或者是包括刘备而言,这种问题只会被说是幼稚,他们也确实可以打着这冠冕堂皇的旗号从中渔利,但在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诸侯乘势而起,汉家宗室更是割据一地,谁还会去惦记只剩下两个小儿的正统汉室的死活与存亡呢?
“敢问将军,兴的是哪家的汉,卫的是哪家的国?”
孙策反而问道。
“此问何意?”
皇埔嵩他们却不敢草率作答。
“这里便有两家汉室两家国,诸位将军莫非忘了?还是……自欺欺人呢?”
于是又多分出了一派,刘辩是正统,那么同是称了帝的刘备又要如何划分归属呢?即使刘备现在向刘辩行以臣子礼,可他们也没忘刘备的所作所为,皇埔嵩他们又哪里敢评判,只能默不作声。
“若是诸位老将军答不上来,那便莫以此来束缚晚辈,再者,人死事皆了,吾等皆是‘向死而生’之人,彼此也没多少差别”
孙策的话尤其锥心刺耳,但不可否认的是确实有理,他们拥护刘辩,是因为他们心怀强汉旧梦,而心中既无感念之人,又岂是他们管束得了的。
“所以,还请诸位前辈,且让出一条路,晚辈还有壮志未酬,愿斗胆试之”
这是孙策对他们最后的礼,虽然结果多是以战起战终为答案。
“那便踏过吾等之身躯,再去大谈汝那凌云壮志吧!”
皇埔嵩朱儁卢植三人,一同引剑而出,双方剑拔弩张,只等军中战角吹响。
“得罪了”
孙策但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全身魂力仿若猛虎苏醒,昂扬向上,天地为之一室,那精粹程度与规模之巨,亦如猛虎睥睨之威仪,让人望而生畏,难挡其锐,怕撄其锋。[技能:雄怀——取材自《三国志》,初策在江都时,张纮有母丧。策数诣纮,咨以世务,曰:“方今汉祚中微,天下扰攘,英雄俊杰各拥众营私,未有能扶危济乱者也。先君与袁氏共破董卓,功业未遂,卒为黄祖所害。策虽暗稚,窃有微志,欲从袁扬州求先君馀兵,就舅氏於丹杨,收合流散,东据吴会,报雠雪耻,为朝廷外籓。君以为何如?”纮答曰:“既素空劣,方居衰绖之中,无以奉赞盛略。”策曰:“君高名播越,远近怀归。今日事计,决之於君,何得不纡虑启告,副其高山之望?若微志得展,血雠得报,此乃君之勋力,策心所望也。”因涕泣横流,颜色不变。纮见策忠壮内发,辞令慷慨,感其志言,乃答曰:“方今世乱多难,若功成事立,当与同好俱南济也。”策曰:“一与君同符合契,有永固之分,今便行矣,以老母弱弟委付於君,策无复回顾之忧。”]
关羽既知孙策的实力,来了兴致,倒提手中青龙偃月刀,便要与孙策一战,却有一将飞身而来,一柄短戟悄然便至,关羽起刀一把砍开,却没有感受到那戟上有附加多少气力,这才明白是那人的提醒。
“我甘宁来做你的对手”
甘宁接回短戟,也知晓关羽的强劲,在一开始便毫无保留,‘鏖峙’开启,因遍地火海所招致的炎热,霎时间便被压迫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水汽带来的丝丝凉意,甘宁化身‘水神共工’势必要与‘圣人’争胜,而‘鏊峙’这个因与关羽隔江对峙而不落下风衍生得来的能力,在此时此刻终于迎来了历史上的‘正主’,两人再度成为了彼时那刻的彼此,也许这一次,终于能够分出胜负了。
而刘备与刘辩,也无法坐待事态失控,离了龙辇,一同飞上天空,这等程度的战斗,已然超脱凡夫俗子所想,不是兵卒能够参与得了的,纵然是那数千虎贲羽林,也只能成了这场大战,最合适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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