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门主沉着步伐朝院落里走,他居住的院子同苏香寒的挨在一起,两个院落只有一墙之隔。就在他抬手准将推门时,莫约想到了什么个掉了个头往苏香寒的院门走去。
推开院门,紫珠闻声便很快从房间里走了出去,恭敬的叫了声“师傅。”
“香寒不在?”苏门主的视线落在旁边紧闭着的房门。
紫珠回道,“师姐同师傅去后尚未归来。”
苏门主沉眉。
“父亲。”
苏香寒略微冰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门主回头就看见了迈步进来的她,只是,她的身上若有若无的透着一股冷意,发饰有些凌乱衣服也微微的皱褶,像是去和人打架斗殴了一般,有些许的狼狈。
“香寒你方才去哪里了?”苏门主问。
苏香寒袖中的手紧握着,脸上神情寡淡,“没去哪里,就是看天机门风景秀丽就随处走了走,顺道借了个场地动了下身子骨。”
“不要胡闹。”听到了动了武,苏门主脸色很不好看的斥责道,“你伤还未痊愈,不能轻易动用内力和大运动。”
“父亲,你会替我报仇吗?”苏香寒答非所问。
苏门主提眼,“报什么仇?”
“当然是曲婠婠伤我之仇,难不成父亲真打算将她伤我、辱我之事不许追究?”苏香寒的脸色白了几分。
“香寒……”
苏门主叹了口气,语气显得格外的涩然,而苏香香见到他这幅模样整颗心都冷了。
“我知你委屈,但如今花楹宫才同我们和解,贸然讨理只会引来不必要的纷争。况且曲婠婠能大动干戈,也是追究着当年希芸谣言之过,若是当时你能理智对待有怎么会招惹祸端。”苏门主语重心长的道。
苏香寒暗暗冷笑,削尖的指甲已经将手掌心抠出来血,她当然明白自己父亲的言外之意,无非说她所受的伤和折辱都是自找的。如果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苏香寒真的也会这样想,毕竟曲婠婠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她就算再恨,也不能因为自己而让整个轻波门陷入危机。
可是现在不一样……
“我明白了。”苏香寒无力闭上眼,将眼眸中翻涛汹涌的恨气掩盖着,过了好久他才睁眼,神情恢复如初,“父亲,婚事一退,明日我们便回去吧!”
“好。”苏香寒微妙的转变没有逃过苏门主的眼睛,他以为她是对受伤的事还心存怨恨便没有多想。
退婚之事进行得很顺利,这一次苏香寒没有发表任何异议,次日几人便收拾行李离开了。回到轻波门的几日里,苏香寒将自己整日整夜的关在房间闭门不出,就连送去的饭菜都鲜少碰触。
苏门主一直很忙碌,才回到轻波门两日就被千朝门主请了去,以至于不曾知晓她的事。
“师姐,你开开门好吗?”紫珠提着食盒,手不停的轻拍着门。
“我们都知晓你心中有气,我们又何尝不替你感到愤怒,可是错的是他们不是你,你不能用这种办法来惩罚自己呀!这样子只会让他们更加笑话,你应该要振作起来用实力让他们后悔。”紫珠说着说着语气蓦然悲伤起来。
久久。
“嘎吱”
就在紫珠说得口干舌燥打算放弃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进来吧!”苏香寒都没看她一眼,转头就往里面走。
紫珠一喜,提着食盒快步走进房间,可当她触及整个房间里的情况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房间里杂乱不堪,到处都是被人毁坏的痕迹,断凳残桌,木屑满地,就连平日里苏香寒最珍爱的衣服头饰都被撕毁,毁坏随意的丢弃在地面。
苏香寒也好不到哪里去,蓬头垢面,衣着凌乱,昔日的美好形象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因几日进食不多,她姣美的脸颊清瘦许多,身姿更是肉眼都能看出轻盈纤细。
“师姐,你……”
紫珠被眼前的情况惊得不知如何开口了,她没想到苏香寒会因退婚之事变得这般颓靡,自暴自弃。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请出去。”苏香寒脸色阴冷森然。
“我……我……”紫珠显然被她这幅样子吓得张口结舌,“师姐,你别这样,我知晓司宴是很不错,可放眼天下也非只有他一个男子,你又何必!”
“你懂什么?”苏香寒不耐烦的呵斥,“我才不是因为他。”
不是因司宴?
这下紫珠更迷惑了。
“那是为了什么事?师姐可以跟我说一下吗?,虽然我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也知道有些事情堵在心里面是很不痛快的,找个人说出来会好很多。”
苏香寒睨她,眼底的轻蔑毫不掩饰,“你想知道?你可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从我口中说出,今日你便出不了这个门了,试问这种情况下你还想知道吗”
那么严重?
紫珠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为了能让苏香寒感觉自己的贴心,她只能壮着胆子道,“想,我想替师姐解忧排难。”
“不知死活的东西。”苏香寒别过眼,目光一转,就撞到了床帘处悬挂着的东西上。
那是她母亲遗物,一枚圆形羊脂玉做成的腰佩,苏香寒印象里对自己的母亲并没有多少回忆,唯有这块腰佩记忆十分清晰,归其原因还是出于好看。
“母亲!”苏香寒鬼使神差的走到床前将腰佩摘下放在手中轻轻的抚摸着,黑眸中渐渐笼罩着氤氲之汽。
父亲不是父亲,那么母亲呢?
第一次苏香寒有了想要知晓这个对于自己很陌生的母亲,出于渴求温暖,也出于血亲的归属感。
艳阳高照却消不散满屋的悲戚和苍凉,苏香寒沉迷在那片悲伤的深渊中无可自拔。
“师姐,你没事吧!”
紫珠大着胆子走上前,刚想拍拍她的背做些安抚就被苏香寒一掌击退数米。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苏香寒阴沉的道。
伤情未全好出掌又没掌控好度,掌力反噬让苏香寒顿时也吐了一大口鲜血,紫珠也好不到哪里去,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掌拍在肩膀,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脱臼了。
忍着巨大的疼痛她艰难地将手臂正骨,等到纠正好她的已经疼到冷汗直流。
“师姐,你怎么样?”紫珠看了苏香寒好久,才抱着手迟疑的走过去,她不敢贸然靠近怕苏香寒又突然抽风再拍她一掌。
苏香寒紧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另一只手扶着床身子半蹲着,涓涓不断的血从她的嘴角不断溢出,地面的鲜血有一滩不浅的血迹,她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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