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道来

    
    “咯吱”一声，屋门被打开了。
    王风看到一张笑脸。
    “牧之兄弟，你没事吧？”王风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暗中观察屋内的一切变化。
    这小屋不大，里面也没有多少布置，不过一只木床，一张桌子，一只椅子，仅此而已。
    “没事，风哥这是？”道无涯道。
    “方才，我远远瞧见你这屋子在冒黑烟，不知发生了什么，担心你出了什么事，便过来看看。”王风微微一笑道。
    “哦，没事。我刚才只是坐在此地查看这‘行雨诀’罢了。”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说罢，王风合上了门。
    门外响起了几声脚步声。
    突然，屋门再次被打开，王风在半开的门缝中伸出一个脑袋，向屋内探视着。
    道无涯抬起头，手中拿着那玉简，笑道，“风兄？”
    “哦哦，没事。”说罢，屋门再次被合上。
    这次，王风真的离去了。
    道无涯见此，微微摇头，暗道方才还是太不小心了。
    等到王风走远了，道无涯取出那枚黑不溜秋，几乎不能称为丹药的混球，探查多时，道无涯终于认定，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品。
    如此想着，道无涯将那黑色浑球捏成粉末，纷纷扬扬，撒在屋内。
    看来，我还是草率了。道无涯心中暗忖道，看来炼丹光靠自己琢磨怕是希望渺茫。
    不过，道无涯仍不甘心，又炼制了一番。
    果然，再次失败！
    此时，道无涯皱起了眉头，他已是有了主意。
    只见道无涯的虚我从体内遁出。
    虚我用神识探查了一番，这洞府中竟然有人在炼丹！正是赤衣丹师郝仁。
    何不偷学一番？
    虚我直接落入郝仁的屋中。
    道无涯一眼看到那个正在缓缓加热的丹鼎。
    不过，那灵火竟然是从地心中冒出来的。
    道无涯祭出神识微微探测一番，这才发现他所在的整座灵山之下有一团巨大的灵火。
    而丹师郝仁所使用的灵火便是这灵山中冒出来的。此火颇为温和，烧在那丹鼎之上，丹鼎已经变得微红。
    丹鼎旁边有一位丹童，其手中灵决变幻，正在控制那灵火的威力。
    丹鼎旁边是数十株灵药，依次排开，每一株数量都不少。
    那灵药范围内，站在一个丹童，随着郝仁开口，那灵药便被那丹童挑选出来，送到郝仁手中。
    那郝仁的动作十分娴熟，双手飞快的将手中的灵药根茎枝叶剥离，将其全部在空中捏爆，几滴清澈的液滴缓缓落入丹鼎之中。
    “原来如此！”道无涯点了点头，看来炼丹只需取其灵药精华即可，至于其枝叶，可以说基本无用。
    只见，那丹鼎中飞出一团雾气，这雾气既不散开，也不凝聚，而是汇成一团。
    这正是那灵药的精华所在！
    这时，那丹师郝仁将丹鼎旁边的丹童轻轻一推，自己开始操纵灵火。
    “轰！”丹师郝仁随手一指，那丹鼎的鼎盖闭合。
    道无涯仔细一看，这丹鼎闭合之中，简直严丝合缝，那雾气不曾有一丝逸出。
    不多时，那丹鼎传来一阵颤动。
    郝仁马上打开丹鼎，将已经准备好的灵药如法炮制，十滴灵药精华液体再次落入丹鼎之中！
    此时，那郝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多时，丹师郝仁第三次打开丹鼎，将另外十株灵药精华投入其中。
    道无涯仔细地观察着丹师郝仁的一举一动，纷纷记在心中。
    看来这二品丹药的炼制过程并不复杂。
    一炷香后，丹师郝仁揭开了鼎盖。
    “失败了！”那丹师郝仁叹了一声，道。
    “嗯？”道无涯微微惊讶。这不过是二品丹师，赤衣丹师竟然无法炼制？
    很快，那丹师郝仁再次炼制了一番。
    依旧失败。
    这……道无涯不禁怀疑丹师郝仁的水平。
    “明日再炼。”丹师郝仁拜拜手，往旁边的一个本子上标注了诸多记号。
    道无涯心道，何不去其他丹修哪里看看他们的炼丹手法。
    不过，当道无涯退出这间洞府时，似乎听到了一阵奇异的呼叫声。那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他也便没有在意。
    这座灵山上，至少有数十间丹修的洞府。
    道无涯一一飞入，探查他们炼丹的手法和技巧。
    其他丹师的洞府，自然不是自己所属的郝仁这里如此的“安静平和”。
    那丹师训斥起丹童来，可谓口不择言。
    那丹童但凡递错了灵药，或是控火出现些许偏差，就迎来那丹师一通怒骂，或者拳打脚踢。
    此地灵山都是赤衣丹师。
    看了数十个赤衣丹师炼制了一炉丹药，道无涯算是对于炼丹的手法有了充分的掌握。
    不过，道无涯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那便是那郝仁丹师的炼丹水平似乎在其他所有赤衣丹师之下！
    若是和其他赤衣丹师对比起来，郝仁的炼丹手法还略显生疏，其瑕疵极大。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虚我已经返回了本体，道无涯开始细细琢磨今日的所见所得。
    当夜幕降临之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歌声。
    “嗯？”这不是王一云那家伙吗？
    这家伙又在干什么？
    道无涯听到一阵敲门声，打开门正是王风几人。
    “王一云时间到了。”他们道。
    “这……”道无涯只好根本几人来到洞府的空地之中。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爱悠悠，恨悠悠。
    为何要到无法挽留
    ……”
    道无涯望着黄杰王风几人悲戚的面孔，实在摸不着头脑。
    只是那歌声突然戛然而止，众人听到一声大骂声。
    “你这家伙，整日不思修炼之道，不思炼丹之道，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要是你那死去的师父知晓，恐怕会死不瞑目！”空中传来一个粗暴的女子声音。
    道无涯不了解其中隐秘，不过也听得出来，这王一云背后有不弱的靠山。
    王风等人终于散去。
    道无涯的目光望向王一云消失的方向。
    突然，黄杰悄声道，“牧之兄弟，你千万不要去那边。”
    黄杰所指的地方，正是道无涯望去的方向。
    “嗯？”道无涯颇为疑惑，但黄杰等人却也并不解释。
    真是奇怪！
    道无涯回到屋子，按照今日的安排，明日他便要对整个灵药圃全部施展一番“行雨诀”。
    倘若道无涯的修为果真是凝灵境，要将此地的所有一阶灵药都滋润一遍，恐怕两日时间远远不够。
    但道无涯自然不会展现真实的实力。明日，见机行事。
    此时，道无涯取出一个丹鼎。
    这个丹鼎明显比王浩为自己买的丹鼎要好上不少。
    这正是道无涯从一个赤衣丹师那里顺手牵羊而来。
    道无涯倒不着急直接炼丹。
    他先将今日所见所闻梳理一番。他发现几个关键之处。
    首先，炼丹手法一说并无定则，或者说并无所谓标准。他今日所见的数十位赤衣丹师的炼丹手法各不相同。
    有的行云流水，炼丹极为优雅。
    有的精益求精，力求分毫不差。
    有的思路新奇，总是小有创新。
    ……
    看来，炼丹因人而异。对于道无涯而言，他在炼丹是追求什么？他恪守的炼丹之道是什么？
    这些道无涯都无法回答。
    但只有有了自己的炼丹之道，才能有相应的炼丹之法！
    道无涯固然希望速通，却不急躁于一蹴而就。
    其次，控火之道尤为重要。因为那炼制灵丹的灵火乃是凝聚那灵药精华成形的关键！
    道无涯的控火之道虽然已经臻至无瑕之境，但这与炼丹时的控火却是小有差别。
    炼丹中的控火之道，力求与灵药、丹鼎发生“共鸣”！
    这并非操控灵火去杀人，而是利用灵火去让灵药精华发生微妙的变化，形成丹药的雏形！
    这就需要不断的炼丹，不断的练习！
    这种控火之道，可谓是一种经验！
    此时，道无涯缓缓睁开眼睛，他知道疯狂的炼丹才刚刚开始。
    道无涯不愁没有灵药，这一来就好办多了。
    道无涯祭出灵火，将那顺来的灵鼎放在灵火之上。
    此时，道无涯心中闪过那数十个赤衣丹师的炼丹手法，无形之中，道无涯的手法也发现了变化。
    灵药迅速地被剥皮去根，一滴滴灵药精华落入灵鼎之中。
    在道无涯的驱使之下，灵鼎的颜色正在慢慢变得微红。
    这个灵鼎果然不错！
    如此想着，道无涯摸出王浩送给自己的灵鼎，一拳将其砸为一团。
    此时，道无涯可谓一心一意。
    只见道无涯手中灵决变幻，不断控制那灵火的变化。
    道无涯暗自点了点头，此番或许能够炼成一枚五成丹药！
    不多时，道无涯打开鼎盖。
    他目瞪口呆，那灵鼎之中乃是一条粗长怪异之物。
    道无涯将其取了出来，这东西……根本无法称之为丹药！
    毕竟，它连丹药最基本的形状也没有！
    不过，看着自己炼制的这“大力条”晶莹剔透的样子，道无涯实在想看看其效果如何。
    这时，他又听到洞府来传来的吼叫声。
    正是灵兽的吼叫声。
    今日的偷学，让道无涯也了解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这些丹师为了测试丹药的威力，常常让初开灵智的灵兽来试吃。
    如此想着，道无涯的虚我遁出，来到洞府里圈养灵兽的地方。
    只见数十只灵猴聚在一起，道无涯随便抓了一只，暗道一声“郝仁，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