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的睡完一觉,徐燃起身伸了下懒腰。他踩着不再炽热的阳光沿着废墟的边缘的缓缓搜寻。
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矿脉的位置,就把城给平掉了,确实是鲁莽了,希望那些所谓的帮主和门主快点来吧。
徐燃找了块完整的青石,坐在那里巡视体内血气的情况。没有刻意的压制血气的爆发,血气沸腾完成后会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鲜血渴望这个刺头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的活跃的过分。对于鲜血渴望,那是徐燃自年幼起就存在于记忆里了。
每当体内的血气被调动起来的时候,鲜血渴望就会蠢蠢欲动,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仿佛有种声音不断在呼喊,它需要更多的血液,新鲜的血液,强大的血液。
徐燃能够不管不顾的随意注射血剂补充血气,也是多亏了鲜血渴望的强大。它好像可以帮助血液吞噬外来的家伙,然后完成同化。
至于有没有后遗症,他不知道也不在乎,荒漠里唯有强大才是真理。
徐燃也能够感受到他的体质不同于一般的血族,即便是位列同阶,血气也比他们强大的多,身体强度也是如此。
有人曾称赞他为天生的战士,是他生来确实不凡呢?还是说从血海里磨练出来的呢?
流浪这么久,走过很远的路,不停的杀掉敌人,不断的吸收血精。血腥激发出他的更强的战斗本能,却也渐渐麻痹了他的情感。
徐燃很清楚却不在乎,或者说理应如此,也许他很享受现在。
起风了,轻微摇动的兜帽贴住了徐燃的侧脸。徐燃侧头看向远处飘起的风沙,一帮穿有褐色衣服的家伙踏着沙浪涌来。
狂沙门门主远远就望见曾经喧闹的小镇此刻已经沦为废墟,废墟里的青石上坐着身体藏在宽大袍子里的人。
他走进些,问道:“鄙人狂沙门门主张狂,这是你做的?”狂沙门门主是位面容白净的中年人,看上去和蔼可亲,可眯起的眼睛里闪过凶光。
“对。”
“为什么?我狂沙门不记得有得罪过阁下。” 他面色一沉,能把这里夷为平地,至少要有跟他相仿的实力。
“其实我只是想要点晶石,但你们的人好像不够慷慨。既然难办,那就别办了。”徐燃起身与张狂对视。
“很好,那就把命留下来吧。”张狂挥了下手,身后的一众杂兵将徐燃紧紧围住。
“想用炮灰的命来消耗我的血气吗?”徐燃扯了下嘴角。
徐燃虚握着一节剑柄,无尽的血气流动,剑柄的剑身一寸一寸的凝实,如同精美的艺术品。
只是剑身着实修长的过分,直至剑尖彻底凝成,缕缕的血气缭绕在剑身的周围,不停的搅动着脚下的沙石。
徐燃挥动剑身,扇形的冲击气波从剑尖朝着杂兵们横扫而去。冲击波卷起的沙石狂潮掀飞了不少杂兵,没来得及的逃掉的家伙甚至是被拦腰斩断。
“筑盾!”
不少杂兵们交叉手臂亮起烟白的屏障,屏障一片连着一片,最终结成如同云朵般的巨盾。
徐燃再次挥动剑气,这次的剑气比刚刚更为强盛,宽大的冲击波摩擦气流燃烧起长长的尾翼,将沿途的地表犁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嘭!”
血气与骨盾的碰撞,短短片刻后,骨盾上就爬满蛛网般的裂痕,丝丝裂痕蔓延到杂兵的手臂上然后轰然破裂。
仅仅一击就破开了众人合力筑起的骨盾,这让周围仅存的杂兵们很是很慌,急忙向后撤退。
“这个人也太是离谱了,我暂时还不想瑞马克.....”
站在外围的张狂脸色阴沉,原本打算用炮灰拖住这家伙,再等着噬骨帮和猛虎帮两个老鬼的到来合力击杀,但现在必须得他亲自出手了。
张狂随手扇飞两个后撤的杂兵,冲进战局。他朝着徐燃飞冲而来,双手上的套着青色鳞甲手套溢出点点的骨石,层层堆叠到整条手臂,很快就呈现出一双巨大的臂锤。
找准机会,张狂拎着巨石臂锤狠狠的砸向徐燃的后背。徐燃转身单手持刀格挡,血气光剑与臂锤轰然相撞,光剑的刀刃被震颤的变形,臂锤也炸裂成碎石四处溅开。 双方脚下的地面被力量交锋波及撕裂出弧形的坑洞。
张狂后撤出几步,双手插进地面,利用骨石同化沙土凝成椭圆形的巨石块砸向徐燃。徐燃挥剑凌空将巨石斩成两端,然而迎面是更多的石块。
张狂想尽可能的拖住徐燃,保存实力的同时也尽量不让自己受伤,否则噬骨帮和猛虎帮两个老家伙可能会来捡便宜。
徐燃早就知晓他的意图,既然他想拖那就继续拖呗,毕竟他只是个三阶的货色,如果自己表现的过于凶狠,另外两个家伙可能就不敢过来了。把人都干掉了,可就没人来挖矿了。
徐燃一剑一剑的挑飞巨石,血气与骨石的较量持续不会太久的。张狂仅仅三阶初期,比拼力量凝聚的底蕴,他很快就会明白同样是三阶也有云泥之别。
果然,当张狂逐渐吃力的时候,他瞧见对方的血气安稳如初,信手拈来的气度与污浊未染的衣袍,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对手了。
见到张狂明智的收了手,徐燃则持剑伫立不语。
“阁下,如果您想要矿脉,我们可以商量的,用不着这么麻烦。”张狂大笑一声,他夸张的表情像是互相寒暄的老友。
“嗯.....”张狂沉吟了片刻,“五五分成,您觉得如何?
“五成怎么够,我全都要!”徐燃虚握了下手淡然的回道。
“阁下,虽然你实力很强,可也只是三阶,我与噬骨帮和猛虎帮同为三阶的两个老家伙联手,你绝对讨不到好处。”张狂又气又怒,但尽量克制自己。
“那就把你们都杀了吧。”张狂红着脖子刚想吼两句,就感受到远处冲天的气息。
“三阶中期的骨族和三阶后期的血族,原来你是最弱的家伙,怪不得你来的最早。”张狂听到后气极反笑,“我看你等会还笑得出来!”
“王兄,李兄。”张狂老远就开始吆喝。“这小子砸了咱们的铺子,还屠了城,咱们一起上干掉他。”
最年长的也是血气最浓厚的老者抬手制止了他的聒噪,“年轻人,我可以做主分你两成矿脉。”他看不出徐燃的虚实,他本能的觉得眼前这个披袍子的家伙很危险。
“我全都要!”
“鄙人李....“
“我对你是谁不感兴趣,要么死。要么滚。”
“嘿,人老了,人人都以为我可欺了是吧?”老者陡然提升了气息,近身的随从取来一张弓。
这张弓朴实无华,看着材料与树枝没什么差别。当老者的手搭在弦上时,血气缓缓构成一支箭头,当这支箭神完全凝成的时候,它周遭的空气似乎都扭曲了,那是血气压缩到了极致。
“以弓作为凝气武器么..有意思...”徐燃手中的血剑再次凝聚血气,原本锐利的剑头隐匿了锋芒,它逐渐变得柔和平缓,最终呈现出重剑的姿态。
“嗖!”
箭破空,炸出一声尖锐的音爆,气流与沙石搅在一起,形成锥形的沙暴。
徐燃手中的重剑仍在凝气,原本透明的剑身逐渐清晰,剑身边缘的血气萦绕的更加欢畅,它们奔跑着,跳动着,渴望饮血。
徐燃抬手一剑就劈开了迎面的箭芒,连同袭来的沙暴顿时消匿无影。尽管是试探,但对手随意的一剑就破开自己七成力量的重箭,这让老者的脸色更加凝重。
“一起上,拿下他。”老者继续聚气凝箭负责远攻,两名骨族则近身牵制。
骨族一左一右的夹击,凝聚出的巨石强拳携着风雷之势砸向徐燃。徐燃手持巨剑不停翻转,他左右腾挪一边格挡着石拳的攻势,一边斩断突袭的暗箭。
石拳与血剑的碰撞的轰鸣声和血剑斩断暗箭的清脆生交相辉映。
远处的老头看着徐燃游刃有余的以一敌三,心中愈发惊慌,直接朝着骨族喊道:“全力牵制住他。”
两名骨族听到后顿时撤出巨剑的攻势范围,全身亮起烟白色的光芒,然后半跪在地双手捅进沙中,滚滚的泥沙就沿着手臂蔓延到身体的各处,游走的沙土缓缓塑形,最终构成暗色的骨石盔甲。
骨族其实不是很需要载体武器的,在凝聚骨石后,自身就是强大的武器。与血族的聚形天赋类似,骨族的种族天赋“同化”可以利用周遭的环境来强化己身。
徐燃重剑砍在骨石盔甲上,盔甲仅仅留下一道浅浅的裂痕,剑锋也只是溅起一阵滋滋啦啦的火花。但徐燃狂风骤雨般的砍击,两人的盔甲很快就伤痕累累,但因为骨石的坚韧与沙土的粘着,盔甲硬是没有碎裂。
站在远处的老者可没有闲着,手中的弦已被拉至满月,他浑身微微颤抖的调动体内所有血气。弦的箭已经不能称之为箭,锋利的箭头寒气逼人,如长矛般大小的箭身内血气翻涌似浪。蓄力已久的长箭终是出弦,老者整个人立刻萎靡了下去。
正与骨族酣战的徐燃察觉到异常,正手重剑挽出一手剑花后变为反手执剑,横贯出一道剑气波击飞近身的两人,徐燃把剑竖在眼前抵挡即将到来的攻击。
很难想象那是一支箭的威势,因为席卷而来是一片是由风沙与碎石竖起的沙墙。沙浪急速的推进,沿途的所有都会成为浪潮的一部分,连同它头顶的天幕。
绵延不绝的血气从剑刃的两侧延伸出去,游走的纹理彼此徐徐相连,最终呈现的血气光盾严阵以待。
徐燃如同被浪潮中冲击的顽石,任你奔涌的有多澎拜,我自怡然不动。
许久之后,漂泊的沙尘里仍有一个身影,等到那个身影渐渐明了,骨族与血族的三位帮主顿时心就凉了。既然这都杀不死他,那落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正当三位帮主开始发愁的时候,远远观战的杂兵里响起一声不适时宜的声音。
“帮主,你瞧瞧我抓到了谁,这个小妞当时在廊桥镇的镇口与这小子眉来眼去,我经过的时候留意了一下。没想到是条大鱼。”
当喽啰兵们押解着几个村民来到附近的时候,其中漂亮的小姑娘咬住嘴唇死死不肯说话,然而同行的村民却一眼认出徐燃的身形,急忙喊着:“救我啊!大人....”
“哈哈哈,好,重重有赏!”
此时白昼落幕了,荒漠即将进入黑夜的统治。徐燃手持血剑独自站在沟壑分裂的沙地之中,脚下的不远处是连绵的尸骨,如玉皎洁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恍若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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